从北渠乡乡政府到西湾村有一条石子路,当地老百姓把这条路叫做“破鞋路”,因为这条路上的石子儿确实有点大,还有棱有角的,不仅普通老百姓走上不舒服,就连乡政府领导的小轿车走在上面也“尥蹶子”。 这条路是去年三月份才竣工的,是北渠乡党委书记“童三窜”和乡长“方寡妇”的政绩工程。 这条路是去年年初在全北渠乡老百姓身上每人头上摊派十元的公路建勤款集资修建的。拖拖拉拉一年时间,由乡政府雇车拉石头,老百姓出人出力,才修好了这条路。这条路从北渠乡乡政府开始,一直修到了西湾村靠近沙漠的地方。 北渠乡一共三万多人,一人十元,三十多万,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对于见惯了大钱的乡政府领导来说,也位数不小啊! 据老百姓讲,公路建成竣工通车剪彩仪式是在乡政府大门口前面的开阔路段举行的。 当时北渠乡各村村支书、主任、文书,部分队长代表也参加了剪彩仪式。县上来了一位副县长,还有交通局、公路局、公安局、交警队等县政部门的头头脑脑也来了,给北渠乡政府撑足了面子。剪彩仪式结束后,县上来的头头脑脑吃的是黄焖羊肉,喝的是青泉县自产的“茅台酒”--腾龙特液。酒足肉饱后,又吃的是砂米凉粉和砂米肉面条,来涮洗肠胃,帮助消化。知情者透露,光这次招待费就花了三万多元。 中午吃完饭,乡党委书记“童三窜”坐着自己的专车北京吉普213,去县城送前来剪彩的头头脑脑了。乡长“方寡妇”则负责善后工作。 一把手不在,乡政府自然成了“方寡妇”的天下。在西湾村村支书王忠云的煽惑下,“方寡妇”竟然让司机小张从车库里开出新接来的桑塔纳,要在公路上巡视一番。王忠云也跟着“方寡妇”上了桑塔纳。 新车坐上就是舒服,虽然在石块路上一颠一颠的,但还是稳稳当当,颇有“豪华”座驾的味道。 小张刚出乡政府大门就瞄见方乡长喝醉了,而且趄在首长席上睡着了。王忠云是会察言观色的人,一瞅见方乡长睡着了,就悄无声息地闷坐着,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在路上哼哼唧唧走了四十多分钟,到王忠云家了。“方寡妇”睡得还跟死猪一样,小张和王忠云一起把“方寡妇”从车上搀了下来,扶到家里,安顿在炕上继续休息。 “方寡妇”原名叫方向清,初到北渠乡时,三十岁刚出头,是乡政府干事,一晃十年过去了,他的酒量好,人称“方不倒”,酒瓶不倒人不倒,喝了十年酒、从干事喝到副乡长、从副乡长喝到了正乡长,一路走来确实不易。 随着职位的上升,方乡长的绰号也由“方不倒”变成了“方寡妇”。方乡长不仅好酒,而且好色,当干事的时候,他胆子小,不敢胡搞。后来,方向清被提拔为副乡长,有级别,有地位了,也就开始色胆包天了。彩霞裁缝铺的老板娘孙彩霞死了丈夫,就和方向清缠绵上了。 没有不透风的墙,方向清的行为被好事者发现了,老百姓不管,但是不代表老百姓没看见,也不代表老百姓不说。所以当地老百姓想,你作为一家副乡长,不给老百姓办事也就算了,还生活作风有问题,经常往寡妇家里跑,难道寡妇就那么好吗?寡妇好了你自己也去当吧!所以,当地老百姓就送给方向清 “方寡妇”的绰号。 老百姓也是喜新厌旧的,自从方向清有了新绰号,“方不倒”的绰号就被抛弃了。“方寡妇”的绰号一直从副乡长到乡长,老百姓完好无损地给他保留了下来。 “方寡妇”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饭时间。王忠云安排婆姨准备好了晚饭,有蘑菇炖小鸡、黄焖羊肉、凉拌粉丝等等。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休息,“方寡妇”已经酒意全无。何况他嗜酒如命,一看一桌的好菜,在王忠云的一再劝说下,继续开喝。 一块陪酒的除王忠云,队长苏义新外,还有王忠云的婆姨请来帮厨、本队村民王长丰的婆姨刘毓秀。 王忠云、苏义新频频给“方寡妇”敬酒,小张却漫不经心,只顾吃,不顾喝。大家心里都清楚,谁喝酒也不能让司机喝。司机喝醉了,谁给领导开车,所以任其自然,谁也不管,谁也不劝,只要吃饱,有精力,给领导把车开好,把领导安全送回家就好了。 “方寡妇”喝着喝着有点上头了,女人是下酒菜,是兴奋剂,看到两个女人忙忙乎乎的,怜香惜玉之情由然而生,不住地劝说两位“大厨”该歇歇了。 在“方寡妇”的劝说下,在王忠云、苏义新的煽惑下,两个女人也搬来了凳子,围在茶几周围坐了下来。 “方寡妇”率先举杯,向两位妇女敬酒。 感情深,一口猛,感情浅,不见底。 两位妇女一口就蒙完了,“方寡妇”也毫不示弱,一口见底了,把酒杯反举,倾倒而下,只滴了一滴酒,证明先干为净。 王忠云挤了挤眼睛,婆姨知趣地走了。 “方寡妇”坐在三人沙发中间,王忠云、苏义新没有紧挨他坐在三人沙发上,而是左右两边,坐在了茶几两头的单人沙发上,平分秋色,小张很有眼色,把自己安排在了最不起眼的一个角落。 刘毓秀坐在了“方寡妇”的对面,只相隔一个茶几,“方寡妇”醉意朦胧,两只小眼睛开始上下睇溜。 喝了几杯酒的刘毓秀双腮绯红,两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长长的眼睫毛随着眼睛眨巴眨巴,弯弯的柳叶眉细而黑,嫩嫩的鼻子微微上翘,红红的嘴唇抹了淡淡的口红,妩媚而性感,脸上的遮盖霜涂了厚厚一层,白里透红,分外动人。 王忠云是何等聪明之人,一看“方寡妇”的神色就知道是咋回事了。 在小张的示意下,王忠云问道:“方乡长,今天不用回乡政府了,就在家里好好喝,拿出你当年,包括一直保持到现在的风采来。” 看着“方寡妇”色迷迷的眼睛,小张立即就明白领导在暗示他,今天就回,连夜回,只好出面救急:“方乡长再不能喝了,今天晚上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乡上还有许多事情要处理。” 不用“方寡妇”补充,王忠云也知道,“方寡妇”要回去,他是挽留不住的,不如顺坡下驴:“乡长是国家干部,和我们庄稼汉比不成,有好多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是今天的最后一杯酒,我作为东家先干为净,照顾不周,请方乡长、小张多多原谅。” “哪里话,王书记见外了,都是自家人,不用客气,我和方乡长先回了,真是麻烦你们了!”小张刚把话刚说完,王忠云、苏义新就搀扶“方寡妇”往外走,小张抢到前面,打开车门,把“方寡妇”扶到了后排座位关上车门,自己到驾驶座掏出钥匙将车打火启动。 “你们顺便把毓秀也带上,她家就在前面的居民点上,她知道路,到门口把她扔下就行了。” 王忠云打开车门,殷勤地让刘毓秀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小张一踩离合,挂上档,油门一轰走了。王忠云、苏义新意味深长地看着那辆在夜色中缓缓而去的桑塔纳。 走了一里路,到刘毓秀家门口了。 刘毓秀喋喋地说:“方乡长,我家到了,下去坐坐吧!” “嘎吱”一声,小张把车停了下来,似醉非醉的“方寡妇”顿时清醒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带着醉意、打着官腔说:“小张,这么快就到了吗?” “没到、没到,是到我家了,请方乡长赏个脸,到我家坐一坐,喝杯水。” 刘毓秀打开车门下车,从车前头绕过去,把副驾驶边的车门拉开,做出一副请的姿势。 “好意难却,恭敬不如从命。” “方寡妇”利索地下了车,跟着刘毓秀进了门。 刘毓秀补充了一句:“小张你也进来坐坐吧!” “我把车停好就来!”小张唯唯诺诺地应着。 小张只是嘴里“哼”了一下,一看”方寡妇”进去了,他迅速调头,把车从房子一侧的通道饶到了屋后,隐蔽了下来,打开收音机便坐在车内开始休息了。小张心里明白:领导有自己的业务,我借此机会稍休息、休息。现在都晚上10点了,领导有半个小时就折腾完了,我再把车开到正门,把领导接上回乡政府。 刘毓秀的男人王长丰在省城给包工头当助手,多少有点钱,据说还养了情人,平时隔一两个月寄点钱就算对家负责了。儿子上高小,住在学校,周末才回家。 上梁不正下梁歪,中梁不正倒下了。王长丰在外面胡搞,找女人;刘毓秀也不是省油的灯,更何况她还是附近方圆十里的美人胚子,可不能虚度了光阴,绊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也大有人在。 刘毓秀的小叔子王长杰,王长丰的亲弟弟,就是其中之一。王长杰没他哥哥有本事,不过吃喝嫖赌抽、样样俱全,在北渠乡也是有名的痞子之一,平时组织社会上闲散的小年轻干些偷鸡摸狗、打家劫舍的勾当。 王长丰去省城也有两三年了,王长杰乘虚而入,帮助嫂子干干农话、扛粮食、背麻袋,时间长了,两人也就自然而然地开始“偷腥”了。 王忠云比王长丰长一辈,是刘毓秀的堂公公。这个堂公公也经常借给公家办事的名义,占刘毓秀的便宜,公公睡儿媳妇-扒灰。 刘毓秀是一个耐不住寂寞的女人,有时候王忠云还把乡政府下队的干部带来,让刘毓秀招待。 刘毓秀不差钱,队里的人是知道的,但钱多了也不烫手,招待一次乡政府干部,至少也有二百元,而且每年的救济款,特困户慰问品是少不了的。但真正的五保户、鳏寡孤独却压根都没有见到过这些东西。 进门后,刘毓秀就把大门闩上了。到了睡觉的正房,“方寡妇”坐在沙发上,刘毓秀给“方寡妇”倒了一杯热茶。“方寡妇”吹了吹,象征性地抿了几口,迫不及待把刘毓秀抱到了炕上。 不好,只听见“腾”地一声,有人翻墙而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