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光明媚的下午,夏文女士带着她三岁的女儿欢欢要去江滨公园走走,阳光是那么和煦的照在身上。其实夏文女士全名叫夏文丽,她还有一个孪生妹妹叫夏文静,她父亲给两个女儿取名字那是煞费苦心,因为两个女儿的名字和起来理解,那就是文静而美丽。
当然,夏文女士出来欣赏旖旎春光的时候,也没有忘了带上她们家的贵宾犬“芙蓉公主。”对公主她们家也是呵护有加,住的是有自己独立的居室,吃的也是牛奶、面包、火腿肠。
江堤上有许多出来踏青的人,他们或是看着江中那粼粼细浪,或是欣赏着娇柔的的柳枝以及满天飞舞的柳絮,还有各种好看的花;更有可能是被夏文女士白领丽人高贵的气质,窈窕的身姿所吸引。但令夏文女士懊恼的是,明明是她的美丽吸引了无数的目光,而她耳朵内听到的却是:“看,那只小狗多么可爱,毛色是那么纯白,远处望去还以为是一只小绵羊。”
她也走累了,在石凳上小憩了一下,而欢欢呢,还是坐在童车里,看着远处稍大一点的孩童在嬉闹,开心的咯咯笑着。为了保持身材,夏文女士是没给自己带什么零食。她给公主扔了一段火腿肠,公主叼着火腿肠来到花坛边,准备慢慢的享用这美味佳肴。但此时,花坛内那红檵木丛里却钻出了一只流浪的野狗,只见它连站在那里都好像要踉跄着倒下,眼睛是贪婪的盯着那一段火腿肠。它浑身是那么污秽不堪,身上的毛也有些脱落,一只爪子还腐烂着,瘦弱的真叫皮包骨头。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要多邋遢有多邋遢。
夏文女士想招呼芙蓉公主走开,倒是公主对着这只流浪的野狗不依不饶的狂吠着,保护着属于自己的食物。夏文从童车内抱出欢欢,怕那只流浪野狗身上发出的恶臭传染给她们,远远的走到别出去玩耍,那流浪狗对公主“汪汪汪”叫了数声,狗有狗的语言,且听它对公主说些什么?
它对公主说:“小妹妹,其实我以前一点也不狼狈,我也曾经受到过主人的宠爱,我也是那么的高大威猛,我主人也给我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叫北方战士。”
“那你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
“说来话长。”趁这个机会,那只名叫北方战士的流浪狗快速的吞咽下那段火腿肠,停顿了片刻,好像稍稍增加了一丝气力。
“因为我的主人会打人,而我会咬人,只要我俩一出现,无人不惧怕三分。那些胆小的,看见我们在大街上一出现,早早的就关门闭户。我正暗自高兴,人和人的感情还不如人和狗的感情。可是有一天,我对一位来访的贵客狂吠了几声,我的主人就操起木棒在我大腿上打了一棍。这能怨我吗?人家脸上又没写着字,我哪里知道他的高低贵贱,我又怎么知道有些人可以咬,有些人连碰都不能碰。我负着气跑了出去,在外面闯荡了一天之后,我正准备厚着脸皮回家去,只觉着屁股上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接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等我清醒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和其它五只同类被关在一只铁笼子里,被装到一辆卡车上,壮了满满一大车子,沿着公路开了一天一夜。到目的地后,把我们卸在一间院子里,外面用铁门锁着。到了傍晚,端进一盆馊的饭,其它那些同类都心事重重的不肯食用,倒是饿了两天的我是吃了个饱。”
北方战士停顿了片刻,缓了一口气,哽咽着说:“第二天,我们悲惨的命运开始了,只见从外面走进来两个屠夫。一个屠夫拿着铁棍往我们那些同类头上一棍一棍的打去,打晕了,脖颈上一刀,拎着后腿,待血流干了,扔到院外褪毛后开膛破肚。而另一个屠夫更加的心狠手辣,他一棍一棍打的都是腰身,哀嚎之声在这几十平米的小院里是不绝于耳。看见那些打折了肋骨的家犬在地上痛苦的抽搐着,他反而还哈哈大笑。看着这个虐待狂,我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但明哲保身,我匍匐下半个身子,跟在那两个屠夫后面,引不起他们的注意。到了下午,我是拼命的将那盆馊饭装下,余下的那些同类都在瑟瑟发抖,我是趁着那屠子来收拾盆子的时候,钻出门缝就跑。”
“恭喜你逃出了虎口。”公主摇头摆尾的跳着,又接着问:“那你后来为何不找回到家里去呢?”
“唉,我逃出了魔窟,可命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想厚着脸皮回家去,但我已找不到回家的路。我想去啸聚山林,跟那些豺狼同流合污,可它们已绝迹于山谷丘陵之中。我想混迹于城市的街头流浪,吃些垃圾箱里的残羹剩饭,却每每被人追赶。看见那做诱饵的肉,我就想吃一口,结果把爪子也夹坏了。”
“唉,唉”北方战士又喘了几口气,“我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对着苍茫的夜空长吠几声。看来,我们狗的命运不外乎两种:要么就是宠物,要么就是食物。”
“有一天,我在野外碰到一头从屠宰场里逃出来的老牛,它对我说,其实我们都是动物,但命运的缰绳总是拴在别人的手里,劳作了大半辈子,到头来还不是成为了别人的腹中餐。更可恶的是那个姓倪的屠夫,在屠宰前还要用皮管拼命的往我们肚子内灌水,那样肉里面的水分就多一些,灌得我们肚子都快要胀了,没有被杀死,倒是先要被胀死。那个屠夫,那个姓倪的屠夫,还每每对人说,我姓倪,是人儿倪,一个屠夫,也配人字带头。其实,他应该说,我姓屠,是屠夫的屠”
北方战士伸出那只腐烂的爪子,眼里涌出了几滴泪珠,对公主语重心长的说;“唉,小妹妹,谢谢你给我的这份美餐,在外面流浪的这半年多时间里,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样的美味佳肴。看来,我今天的命运,可能是我以前在那个恶人主子怂恿下坏事做的太多太多的缘故吧,这或许就是报应,这就是狗仗人势的结果,这就是狗腿子。我是没有改正的机会了,你可要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说完,流浪的北方战士又一瘸一拐的躲进那红檵木丛中。而此时,夏文女士的女儿欢欢在草地上欢快的蹦跳着,逗着大家玩。夏文一边享受着迷人的春色,一边看护着女儿。
第二天,夏文女士步行去上班,走过江滨公园,走过江堤,只见两名城管人员从红枫树下的红檵木丛中拖出了那只僵硬的流浪犬。一人说:“这么脏,这么臭,恶心死了。”另一个说;“假如在它最壮的时候,够大家伙吃上一顿。”夏文女士倒是对这只流浪犬起了一丝怜悯之心。假如早点发现它,把它送到动物救助站;假如多扔给它一点食物,它也许就不会死在这春天里。
不知是从这开始,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一向自我欣赏,有些孤傲的夏文女士居然也加入了市里的小动物保护协会;而对于那些需要帮助和救济的人,也会伸出援助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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