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大早来到了学校,不过今天的感觉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喉咙有点不舒服。 第一节课我不停地咳嗽,不停地喝水,想让喉咙舒服舒服,但就是不行。多半是卡鱼刺了,搞得我很是不舒服。奶奶为什么要做鱼汤,为什么那鱼刺那么多,为什么还老是要去吃。一个小刺挂在喉咙的感觉真不好,去年这个时候,也是秋天,我就被那同样的鱼刺卡住过一次了,我干嘛还要来自找苦吃。 下课了,我是不想忍受了,便去告诉了老师,想起来去年取鱼刺就逃过了几节课,我还有点儿激动呢。还好老师通情达理,我给她说了情况后也同意让我爸来接我去医院看。于是我就等着老爸来了。 他没开车来,而是叫了一辆出租车来,也好,因为华西医院那边很堵,去年我就是去那儿取得鱼刺。车上,我爸和司机聊了起来。“儿子卡鱼刺了,送去医院。”“哦,现在小孩也是辛苦,饭都吃得那么急。”“什么啊,是他自己吃饭不专心。”…… 我记得上次,我先一个人跑去问了问前台的护士。她一听我是卡了鱼刺,说话语气都变了,“快!快去对面急诊科去。”那是把我给吓着了,有那么严重吗?我立即拉着老爸到了急诊科,挂了个号,进了医生办公室,正有个人在和医生谈话,旁边还坐了个和我差不多大学生样的人。“如果他耳朵有纸的话,我会检查出来的。”“可他自己说有。”“这样吧,你带他去隔壁把纸取出来。”那医生又小声说“让他相信纸取出来了。”那人点了点头,便领着那学生走了。医生看着我和我爸,指了指她自己的脑袋。我们都明白。她说卡得太深,得去做内窥镜。 这次我觉得卡得同样很深,应该直接去做内窥镜。我和老爸走进了医院,很大,还没进主院楼,我在花园边看到有一个老妇女盖着被子躺在地上,还有个小伙子跪在地上,前面放着一个白桶,在磕头,咚咚咚地响,我老远就听见了。看来是要钱的乞丐。我还没走到他们面前那小伙子突然停了下来,卷起被子,拉起老妇,提着白桶就开跑了。我走到前面,一看,原来是巡逻警车来了,怪不得,我喝喝地笑了一下,老爸说“看吧,那就是骗钱的。” 我要去挂个号,但挂号的却告诉我要就诊卡,我没有身份证也没带户口本,只能办个临时就诊卡。排队排得我心焦,记得上次来都没有那么麻烦。 拿了卡去挂号,却告诉我,这种情况要到旁边耳鼻喉科去挂号,我又拐进旁边的那个角落。我告诉护士卡了个鱼刺要挂个号,她却告诉我上午的号都没了。嘿!要等到挂了号,这鱼刺都在我喉咙里成化石了。我爸一听,就向那护士说:“他是学生,急。”“好吧,我帮你看看等会儿有没有人退,有人退就让给你。”“好的,好的。” 接着我和我爸就在那等着,我都快忘那鱼刺了。老爸接了个电话,说“不去,不去。”就挂了电话。对我说:“职高的,去不去嘛,肯定不去,职高有什么意思。”我就坐那儿没有说话。过了会儿,我爸不耐烦了,我说我都不急,你急什么。他让我先去急诊科看看能不取出来,我不愿意,可他还是把我赶了过去,他把手机给了我,好和我联系。 我就出了主院楼,往急诊科走去。经过花园,唉,那一老一少又出现在那儿了,那小伙子依然磕得咚咚咚地响,我看了一眼,就走过去了。我回了个头注意到后面栏杆外,有个外国人,正拿着相机对着这边。我可不希望在网上看到“外国友人拍摄中学生对路边乞丐视而不见。”还附着一张精彩的相片。 我还没有走到急诊科,老爸就打电话告诉我,挂着号了,我又立即返回去。那一老一少又不见了,还真快。 有一个许久没有来的,他的号就让给了我。4号,还挺靠前的。我以为可以真接去做内窥镜,结果还得先去看个什么专家医生。唉呦,这专家屋里可堆满了人,我挤到她身边,她正给另一个人讲什么。她说完了,我以为我可以直接把就诊卡递给她,结果突然有个人把他那什么检查报告给医生看,又没轮到我,先看检查报告。又来了几个这样的人,还真是要这鱼刺成化石啊。医生一停下来,我爸就让我把手中的就诊卡向医生伸,好让医生先给我看看,周围一群人就正在那么做。手里拿着卡,围着医生,伸长手还喊着,“医生先给我看吧,”我不想这么做,因为很丢脸。这样几次我爸倒不耐烦了,骂我孬种。我说“这是排号的,你厉害你上啊。” 果然,那医生也讨厌这些病人,大喊:“别在这伸手,照上面顺序一个一个来!”旁边一个中年人问我几号,我说4号,他说他24号,快到我了。 终于是轮到我了,我告诉医生我卡鱼刺了,她让我张嘴,对着看了又看,说卡深了,得去用内窥镜取出来。我还知道呢,这什么医院,流程比个破银行还麻烦,还不得去做内窥镜。 都快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 我又来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去年我就在这里取的鱼刺。人还少,我一去就差不多可以做了,这东西要从鼻孔塞进去。先是坐在板凳上对着我的鼻孔,喉咙狂喷了几下麻醉药。我爸偏偏说那是消毒水,我说他脑子有毛病,不给管子消毒,给我消毒。 麻药喷进来极为难受,好像要窒息了,整个过程最痛苦的就是这个了,口水还不停地往外淌。过了一会儿就感觉喉咙像一块石头,气儿都咽不下去了。躺下身,医生把管子伸入我的鼻孔,看着屏幕上我的喉咙内部,我可不想看。医生和另一个医生谈论着,为什么现在小孩口水这么多。医生问我感觉哪里痛,我我用手指在颈部画了个小圈。“哈哈,每次都是个大范围,痛哪都不知道”医生笑了。他让我发“咿--”,但我用手拉着舌头确实发不出声来。 医生看了半天,我以为搞定了,他却告诉我没有鱼刺,说是我心理原因。这不会是在说我脑子有毛病吧。但我确实是真正切切的感觉到了啊,我问是不是刮伤了,他说不是,真是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白忙活了,总之还逃了几节课。除了主院楼的时候我发现花园前不是那一老一少了,而是另一个人在那儿。还真是好地方轮流坐啊。这次我没有直接走过去,而是给了他五元,因为我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最后,我吃了午饭,喝了番茄鸡蛋汤,好像真的没有鱼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