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四五百户人家，就一个茶水炉，每天冲水都要排队。傍晚时分，下班后冲茶水的人蜂涌而至，茶水炉的老奶奶忙得不可开交，既要收茶水钱又要照顾她的小卖部，许多冲水的人便主动把冲水的零钱放在冲水处的窗台上。日子流水一般流过了，多日无事，谁也不会为角把钱与一个老奶奶计较。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多亏了她的茶水炉，每天节约了烧水的时间。老奶奶一个人忙完小卖部的生意，到窗台上把一枚枚硬币拣起放入口袋中。

　　这日黄昏，光顾老奶奶小卖部的人很少，她就搬一张小椅子坐在茶水炉旁收茶水钱，一角，二角，三角－－－－－－－她也不看，好像随便给似的。天色渐渐暗下来，王五也拎着三把热水瓶来冲水，他冲好水转身付钱。＂几瓶？＂老奶奶也不抬头。

　　＂两瓶！＂王五脸不红心不跳，递上一枚一圆硬币。爱贪便宜的他故计重演。

　　老奶奶就着昏黄的灯光从一把硬币中找出八角递给王五。

　　＂咦！我的热水瓶怎么少了一把？谁把我的热水瓶拎走了？＂转过身的王五一下子跳了起来。

　　众人纷纷好奇的围上来，关心的问怎么回事，都说不可能的。

　　王五眼尖，一眼看出不远处的中年女人手中的热水瓶有一瓶正是自己的。

　　＂你怎么能把我的热水瓶拎走呢？＂王五气急败坏，＂妈的！贪便宜贪到我头上了。＂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谁拎你的了！＂女人不依不饶。

　　＂我还没转身，不信你问老奶奶。＂王五理直气壮。一副得理不饶人样。

　　＂他两瓶！＂争吵声惊醒了眯着眼的老奶奶，她明白怎么回事后不慌不忙吐出三字。

　　＂你手上不是拎着两瓶吗？＂众人哄堂大笑。王五一下子满脸通红，愣在那里心里悔得肠子都青了。急忙向众人解释，＂我真的是三瓶！＂话语却显得有些苍白无力。众人又大笑，你整日打麻将打昏了头吧！

　　＂他就两瓶，你拎走吧！闺女！＂老奶奶十分肯定地对那女人说。

　　＂我真的三瓶呢！＂王五哭笑不得，一个劲抓耳挠腮，胀红了脸急得说不出话来，可没人相信他的话。唉！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为省一角钱蚀了一把十几元的热水瓶。这个亏吃得太大了。他只好垂头丧气地拎着两瓶开水要走。

　　＂站住！把这瓶也拎走吧！＂王五以为听错了。众人也深感意外。

　　＂一个大男人也做出这种事来，其实老奶奶并不缺钱花，她看大家都忙才烧这个茶水炉的，她还赞助了三个面临失学的孩子。＂女人的话似根根钢针扎中了王五。后面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他恨不得地上立即裂个缝让自己钻进去。

　　王五在众人的哄笑声中灰溜溜拎着三个热水瓶慌慌张张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