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P背着一个鼓鼓的牛仔包,提着一个大塑料桶,除了日常的衣架等,还有年底厂里搞福利发的桔子,在人肉罐头一样的公交上挤来挤去,虽然周围都是鄙夷的眼光,并且还有人忍不住压在喉咙里骂骂咧咧,司机也锁着眉头朝他嚷:"东西朝边放,东西朝边放,不要影响其他乘客上车。"但这些丝毫也不影响阿P赶火车回到过春节愉快的心情。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不是过道的位置把桶放下,解开脖子上的那颗扣子,用袖子擦了额头上冒着的汗水,长长舒了一口气。旁边穿得西装革履的人,拎着一个小真皮包,眼睛看着天,一幅牛皮隆隆的样子,明显看不起的有意和他拉开一点距离;旁边居然还有一个美少妇,顶着一个大肚子,一手抓着上面的把手,一手扶着椅子的靠背,素面朝天中掩饰不住高雅的气质,阿P忍不住顶着背贴背的人,挤着点空间,好让她站稳点,不过人家倒当仁不让,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一脚就踏进了这点刚挤出来的空间。阿P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美少妇仿佛也觉察到了,向阿P鄙夷的瞄了一眼,就不理睬他,弄得阿P像做贼心虚一样,脸都快红到脖子上。突然腰被棍子桶了一样的疼,原来一个老汉拼命用胳膊上坚硬的骨头东顶西撞找位置,阿P赶紧挪个把手给他,自己却只能半只脚沾地,拼命抓着上面的铁杆,随着车痛苦的在摇晃着前进。
旁边座位上打扮入时的年青小伙,要么漠然的看着窗外,要么自我陶醉的听着音乐,要么伸着脖子看着公交电视咯咯的笑,看来那些鲜艳的"请给老弱病残孕让座"的标语也只是哄哄人的,这让阿P真的愤愤不平,也有些哑然失笑,自己小学毕业,却懂得尊老爱幼,身边大多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却为什么这么冷漠。
窗外车水马龙,高楼耸立,但想想还是农村淳朴,即使不认识的经过家门口问个路,也会热情指点,遇上吃饭,还说不定会客套着邀请人家一起吃个农家便饭。阿P想到自己的家,想到贤惠的媳妇小兰,忍不住开心的笑了。
车子时快时慢,摇摇晃晃,孕妇偶尔擦到阿P的身子,好柔软,阿P虽然眼睛看着窗外,但心怦怦乱跳,心猿意马,感觉好享受。
突然阿P感觉旁边有两个人总往自己身上挤,回头打量着人家,两个人在鼠头鼠脑的打探着什么。
"莫非遇到传说中的小偷了?"阿P马上警惕起来,手紧紧按住放在胸口准备交给媳妇的五千块血汗钱。
二个人不停的在人群中挤啊,撞啊,发现阿P一直看着他们,其中一个狠狠的瞪了阿P一眼,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城市,虽然繁华,却很孤立,阿P第一次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恐惧袭来。
阿P心神领会,赶紧移开眼光,内心打着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腿都有点发软。
周围很多人都开始警觉,却都默不作声,只有旁边的孕妇一直看着窗外,或许这就是小偷的猎物了吧,两个小偷档着视线,另一个小偷的一只手轻轻的去打开孕妇背包的拉链。
"小偷动手了,还是偷一个孕妇的东西。"这让阿P想起自己媳妇小兰怀孕时,两口子欢天喜地的决定进城,用先进的设备检查一下胎儿,结果在公交上只顾照看媳妇,下车了才发现衣服被人用刀子划了一个口子,钱一分都没有了,搞得两口子不仅没有检查,还为此大吵了一架。
借着车子的摇晃,于是阿P忍不住故意撞了一下孕妇。
"站稳点,怎么喜欢往人身上蹭!"孕妇边杏目圆瞪的质问着,边讨厌的往里退,周围人的眼光齐刷刷的聚焦在阿P身上,让阿P红得耳朵根都发烫。不过让阿P内心底高兴的是,被这样一弄,那只黑手很快缩回,但小偷的眼光如丢过来一把匕首一样瞪着阿P,让他不寒而栗。
"算了,偷了也活刻。"阿P愤愤不平的想,旁边那个西装男不也是只抓牢自己的包,仍不动声色的盯着窗外。
阿P昩着良心,也想学着无所事事的盯在窗外,内心敲着小鼓,忍不住看了一眼孕妇,仍冷艳的站着,混然不知后面有一只手向她的背包伸去。
"我们换个位置吧。"阿P忍不住又与孕妇套亲热,"这样你站得稳一点。"他一套近乎,吓得小偷手立刻缩回。
"无聊!"孕妇头也没扭的抛给阿P一句冷冰冰话,倒是小偷瞪着阿P的眼光更张狂,甚至看到一个小偷手都伸进口袋。
"莫非掏刀子。"阿P真的有些害怕得有些发抖,"出门在外,平安第一。"让阿P想起出门前,小兰千叮咛,万嘱咐的话。
见阿P胆怯了,小偷的手更势无缉荡的伸向了孕妇的包里。
阿P直想骂周围的人怎么这么冷漠,心怦怦跳,拳头握得紧紧的,汗水也开始从额着流下来,实在忍无可忍了,虽然理性和胆怯让他的脚像灌了铅一样,但正义感让阿P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了,正想扑上去的时候,突然一声公交司机大暴粗口:"娘的,会不会开车。"接着公交车一个急刹车,整个车厢像一粒水掉进了滚烫的油锅,炸开了花,小偷的手伸在包里来不及拿出来,扯着包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倒了。
"小偷,小偷偷东西啊。"孕妇吓得花容失色,两脚直哆嗦,顺手抓着阿P的肩膀,手指都掐到肉里去了,疼得阿P直裂嘴。
这下车厢里顿时热闹起来了,人人气愤填鹰,群众的力量是无穷的,制服了几个小偷,并将整车开去了派出所,折腾了半天,阿P才从派出所出来,正赶上列车检票,并且火车还晚点了,好像是专门为了等他一样,真是吉人天相。
火车隆隆隆启动了,阿P看着这个城市,熙熙攘攘的人,热热闹闹的街,却离自己是多么的遥远,不过阿P感觉孕妇朝自己带有好感的看了一眼,仿佛还有微微的一笑,让阿P温馨的回味着这个美丽的瞬间。临近晚上,阿P收到预订的彩信,其中有一条为"公交上群策群力抓住小偷,伸当正义除恶扬善。"阿P看了又要,突然眼睛一亮,这可是带给媳妇最好的礼物,我阿P也是此次申当正义抓小偷的一份子,也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是人家看到的懦弱的男人,阿P越想越开心,恨不得马上回家把短信给小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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