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梁被带上警车,警车鸣着警笛,开出了村庄。
江山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嘴里不住地唉声叹气。
老伴儿在一边擦着眼泪,她看了一眼江山,哭着说:“有了急事,你就光知道抽烟,你要想想办法呀!”
“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他做了那么多的坏事,这是报应呀!”江山狠狠地抽了一口烟说。
“孩子虽然做了不少坏事,他总归是咱的儿子呀,你不能不管。”老伴儿哭着说。
“管管管,管有什么用,都怪你从小惯着他,做了坏事不但不管,还表扬他,现在出事了,被公安局带走了,就着急了,早你干什么去了?”江山看了老伴儿一眼,生气的说。
“这也不能全怪我,你就没有责任。”老伴儿开始埋怨起来。
“他第一次偷人家咸鱼,就应该狠狠地管教他,可你,却处处护着他,还表扬他。”江山看了看老伴儿说。
那是在栋梁四岁那年,他整天光这个屁股在大街上玩耍,有一次,看到有个卖咸鱼的,他趁着人家不注意,偷了一条,当时有人看到了,便对那位卖咸鱼的说:“你看,那个小孩偷了你一条咸鱼。”
那个卖咸鱼的看了看笑着说:“你看他还是个孩子,光着个屁股,两只小手还不停的拍打着屁股,怎么会偷咸鱼呢?”
那个人看到卖咸鱼的不相信,也没有再说什么。
栋梁回到家后,把咸鱼交给了母亲,母亲看了问道:“你是怎样拿人家咸鱼的?”
栋梁说:“我嘴里含着咸鱼的尾巴,两只小手拍着屁股,就这样拿来了。“
母亲一下子把孩子抱在怀里,笑着说:“好孩子,栋梁就是聪明,中午我给煎咸鱼吃,好好的犒劳犒劳你。”
吃饭的时候,江山回到了家,妻子把栋梁偷咸鱼的事情告诉了江山,江山听了大怒,对着栋梁吼道:“你这个孩子,从小就不学好,这么丁点儿大的一个人,就去偷人家咸鱼,这还了得。”说着,扬起巴掌就要打栋梁。
妻子过来拦住江山说:“你吼什么,吓着了孩子你负责,不就是一条咸鱼么,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还要想打孩子。孩子这样聪明,你应该高兴才是。”
“你喜欢孩子,你也不能这样惯着他,你会害了孩子的。”
“有那么严重么,树大自直,等孩子懂事了,你叫他去偷人家的东西,他也不会去,江山呀江山,你我都年龄不小了,才有这么一根独苗苗,我不准你以后再吓唬孩子。”妻子说完,把栋梁拉到自己的怀里。
原来,江山结婚后,夫妻二人相敬如宾,和和睦睦,但遗憾的是,妻子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直到江山四十岁那年,妻子才生了个胖小子,为家庭带来了欢乐,为了希望孩子将来有出息,给他起了个名字叫江栋梁,希望他成为栋梁之才。
老两口把他视为掌上明珠,处处惯着他,要什么,就给他买什么,家里的玩具简直堆成了山,就像一个玩具店。
三岁的时候,江山要把他送到幼儿园去,老伴儿怕在幼儿园吃苦,说什么也不答应,直到五岁那年,才把她他送进了幼儿园。妻子怕他在幼儿园吃亏,早上送了去后,便守候在幼儿园门口,中午她在小吃部草草的吃点儿东西,直到晚上再和孩子一块回家,这样一直到栋梁上了小学,妻子才再也不跟着孩子。
栋梁上二年级的时候,放学路过玩具店,看到里面有电动小汽车,他觉得好玩,回家后边缠着父亲和母亲给她买一辆,父亲到玩具店里一问,要五百多元,便没有给他买,栋梁看到父母不给他买电动小汽车,躺在地上哭着打滚,但是,家里钱也不多了,还需要生活,无论他怎样闹,江山夫妇都没有给她买。
他哭闹了一个上午,父母干脆躲到外边,不管不问。栋梁自己在家里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五百元钱,他拿着钱,跑到了玩具店,自己买了一辆电动小汽车。
回家后,江山发现了,追问钱是哪儿来的,他才说了实话,江山非常气愤,照着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几巴掌,妻子看了,拉起栋梁,和江山吵了一架。
栋梁渐渐的长大了,上了初中,江山便送到他外婆那儿照管,自己和妻子到外地打工去了。
栋梁在家里,没有父母照管,外婆年龄大了,也照料不过来,他需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看到人家有什么,他就买什么,江山临走留下的钱都花光了,栋梁便跟同学借,时间久了,同学们都不借给他。
有一次路过小卖部,他趁着没有人,便伸手从人家的抽屉里,拿了三百元钱,第一次得手,尝到了甜头,便经常到小卖部,趁人不注意,偷人家的现金。
有一次被人家捉了,送到了学校,老师狠狠的批评了一顿,又把他送回家里,可父母不在,外婆又管不了,最后也就教育教育罢了。
栋梁老实了一阵,但时间不长,老毛病又犯了,他害怕老师批评,同学们嘲笑,干脆就不去上学了,他为了迷惑外婆,吃过早饭,便背着书包说是去上学,晚上放学的间时再背着书包回家,外婆还以为他上学去了,也不过问,其实一天天的还不知道栋梁到哪儿去呢,有时候在游戏厅里,一玩就是一天。没钱了,就出来偷,有了钱再到游戏厅里去。
春节前,父母回了家,知道了栋梁的情况。江山气极了,把他用绳子吊在门槛上,狠狠地抽了一顿,母亲看着心疼,趁着江山不注意,偷偷的把他放了,结果栋梁跑出去,一连好几天不回家,一家人到处找,好不容易在他的一个同学家里找到了他。从此,江山对他不管不问。
春节过后,江山的妻子赶集回到家里,看到栋梁怀里不知道揣着什么,慌慌张张的从里屋里出来,母亲问道:“栋梁,你拿的什么?”
栋梁吃了一惊,一撒手,怀里的东西掉了出来,原来是江山妻子一天三拜的那尊铜菩萨佛像。
她看了非常生气,质问栋梁:“你想干什么?“
栋梁也不回答,从地上捡起来,揣在怀里就往外跑,母亲走上前,死命的拉住他。栋梁把母亲猛地一推,母亲打了个趔趄,仰面倒在地上,头正好碰在门框上,顿时鲜血直流。
栋梁回过头看了看母亲,又怀揣着那尊铜佛头也不回的跑了。
江山回家后,连忙扶着她到卫生所里进行了包扎
当他听了妻子的诉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生气的说:“这个孽种,我不要这个儿子了,我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
栋梁自从拿着那尊铜佛推到母亲走后,一直没有回家,这一天,只见他慌慌张张来到家里,母亲和他打招呼,他也不答应,便回到他的卧室里。
不一会儿,警车鸣着警笛来了,给他戴上了手铐,把他带走了。
原来,栋梁拿走家中的铜佛,卖掉后,又全部花在了游戏机上,手中没有钱,又不敢回家去拿,游戏厅的老板把他赶了出来。
晚上,他独自一人在大街上游荡,看到了一位姑娘刚下夜班,独自回家,手里提这个小提包,栋梁想提包里肯定有钱,便悄悄地尾随跟了上去,突然出手,去夺那位姑娘手中的提包,那位姑娘拼命地抓住提包不放,他抡起拳头照着姑娘脸上就是一拳,姑娘一松手,他抓起提包,撒腿就跑。使他没预想到的是,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控录了下来,警察根据监控录像,很快就找到了栋梁。
栋梁被警察带走后,母亲让江山去托托关系,找找熟人,打听打听。江山生气的说:“他的事我管不了,我也不管,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想见到他。”
说归说,做归做,自从孩子被抓以后,江山天天以泪洗面,很想见儿子一面,但是,案件在审理过程,不准和家人会面。
等到开庭审理的那天,江山夫妇早早的来到了法庭上,栋梁被带进了法庭,看到父母后,扑通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说:“爸爸,妈妈,孩儿错了,对不住你老人家,你能原谅孩儿么?我想回家!”
经过审理,栋梁虽然只抢了一百多元钱,但是,情节恶劣,仍然被法院判处劳动教养三年。
栋梁要被带出法庭,他哭着说:“爸爸,妈妈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江山看到儿子哭泣,鼻子一酸,也止不住流下了泪水,他看了看栋梁,流着泪水说:“孩子,应该清醒了,你要好好改造,听管教的话,等到期满时,我和你妈妈一定来接你回家。”
栋梁被带出了法庭,但是,他那哭喊声,仍然在法庭内回荡:“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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