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陈自失去老伴后,他就住在儿子家,人却变的抑郁寡欢,别人和他打招呼他都爱答不理的,他好象把自己封闭起来。
村西头的草垛起火了,那里是村里草垛的会集地,假如不立刻制止的话,火势很可能就着风蔓延到不远处的鸡舍。那鸡舍是村里较富裕的老张家的。
村民纷纷抄起水桶扁担跑到村西头救火,幸好那里离小河不远。
而这全民的行动在老陈的眼里则是显得及其无关紧要。他站在远处望着熊熊燃烧的烈火在村民的扑救下显得更加狰狞的颜色,竟然淡淡一笑。
冬天的白天真短,刚才那火球还在半空,现在以落西山,但是火并没有熄灭,村西头的火还在持续着,那边的天空被照的通红。
老陈仍旧在远处观望,他想得到结果,他想看到胜负,他想知道是火强大还是担着水向火上泼的村民们强大,他希望刺骨的寒风刮的更猛烈些。
夜晚的风毕竟不是像白天那样肆虐。村民战胜了这无情有可怕的恶魔。
老张手里直攥着一把汗,风再大些他的鸡舍就保不住了。冬天天气虽干燥,但是前几天下的雪还没有化。他不禁为这次草垛的燃起而感到蹊跷。
老陈还站在那里,他已经冻得发抖了,他见火被大伙熄灭,把手揣到袖子里失望的转身回儿子家了。救火的村民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救火工具各回各家,他们都没有发现黑暗中老陈发抖的身影。
儿子上班未回来,儿媳妇在准备晚饭。老陈一语不发的进了屋。儿媳妇好象有些怨意,说:“这么大岁数了,到哪里去里,这么晚才回来,快洗手准备吃饭吧!”老陈并没有回答,他径直向里屋走去,悄悄的坐在正在熟睡的小孙子身旁。
小孙子睡觉的样子真可爱,老陈眼中闪着慈祥的光。“哎!你还不知道这个世界的苦啊,我算是受够了!”他微声自言自语。
“你知道邻居家的三轮车被偷了吗?哎!对了,今天村西头又着火了。”儿媳妇在外屋说。
“不知道啊!”他从里屋走出来小声说。他生怕惊醒熟睡的小孙子。
过了许久,老陈从口袋掏出200元钱塞到儿媳妇手中,说:“拿去吧!给我的小孙子买点东西!”儿媳妇顿时间愣住了,他手发颤的接过钱,小声说:“您那里来的钱?”“你不用管,这是我给孙子的钱。”说罢连饭都没吃又出门了。“哎呀!您还没吃饭啊……”儿媳妇的话早已被老陈丢在后面。
天色以漆黑,可以说伸手不见五指,可是老陈却轻车熟路的向邻居家车库走去,并且轻而易举的撬开了锁头……
他要干什么,天知,地知,他自己知。
第2天早晨,儿媳妇听到邻居家的车被偷了,她冲进老陈的屋子,想告诉老陈。可是老陈已经悄无声息的不见了,儿媳妇在老陈的枕头底下发现一个信封,她小心翼翼的拆开一看,里面有一打100元一张的钱,还有一张纸条,纸条上又写着:给我小孙子买点东西吧!她看到这里心里有种说不出地不安。
这是老陈连续好几天没回家后的一个早晨,焦急等待老陈归来的儿媳妇和儿子等来的却是老陈的噩耗……
是老张在野地里发现了倒在雪地里已经冻的僵硬的老陈的尸体,据老张说他发现老陈尸体的同时也在老陈尸体不远处找到2瓶空空如也的农药瓶。
雪地上还写着:早就想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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