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色漫过云朵,星辰在凉风的环绕下变得清亮了许多。寂静的夜,只有偶尔驶过的汽车声和蚊虫惹人烦躁的鸣响。
这是他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个夜晚,他蜷缩在一家店铺的屋檐下。此时,他没有房,没有床,没有行李,也没了力气。他只是呆呆地注视着路灯照亮了依稀的行人。
或许他还是一个孩子,只是没有人会在意一个小乞丐默默地露宿在街头了。城市是冷漠的,他向每一个过往的行人投来热切的目光,也只是为了向他们诉说,他不是一个小乞丐。他也不是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的,他早已没有了家,没有了父母,他是在他的养父死后变卖了老屋才来到城市的。
如今,他十五岁了,他并不是只想看一眼城市的繁华,他只是不想在痛苦的回忆中挣扎。
然而,他刚刚来到这个地方,城里人就让他十分沮丧,当他蹲坐在繁华闹市的马路边,过往的行人纷纷向他投掷着硬币,他感到委屈极了,他多想告诉他们,他不是来乞讨的啊。人们对着他点点画画,仿佛他是从远古时代走来的一般。
他是沿着铁路走了很长一段路程才来到这里的。铁路两旁,曾是城里人的坟场,那个本该寂寞的地方,为何他们却不给死去的人一个安静的天堂!
就在他昏昏欲睡的时刻,一个小旅馆的老板叫醒了他,他跟着那个人去到了他的店里。在这寂静之夜的城市一角,他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歇的地方。
他不介意那个人是何居心,他想他一无所有,没有必要担心什么。
他沉沉地睡去了,在梦中,他感到有人在抚摸他的身体,一只有力的手套弄着他的下身,撩拨起他青春的躁动…
当他终于从梦中醒来,阳光透过破旧的窗帘,照射进他的眼,他才发现他的身旁躺着一个女人。确切地说,那是一个美丽的青春少女,可此时也只是一具躯体而已。触摸到身上黏糊糊的液体,那是他的**,他那从未触碰过女人的年少身躯,如今,却变得污浊不堪。
他被警察带走了,是旅馆老板报的案,他的罪名是**杀人!
呵呵,可能他原本就是大家心中的不良少年吧。他没有去辩解,虽然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小旅馆胖老板为他自己开脱才设计陷害他的。他用沉默来掩饰他对世事的轻蔑。
他不知道他会获得怎样的刑罚,只是他在想作为一个未成年人,他不会被处死的,所以他很安心。
审问起他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其实,他也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有人问他是怎么进来的,他说**杀人,于是那些监狱里的坏孩子们开始对他肃然起敬了。
他们正在预谋着逃跑,也拉上了他,他别无选择。他想能留下来也是不错的,可是他们告诉他,如果不跟他们走,就只有死!
死,他曾想过,他的确不知道自己活着还能留恋些什么,可他觉得就这样活下去也好。他想看看自己的生命中到底还能有多少奇遇。
他们挖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地道,他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有人告诉他,他们中间有一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所以看守们就给他们提供了很多方便。这让他很纳闷,怎么有钱人家的孩子也会进来,难道世道变了!
有人说是因为舆论的压力,这个他真的不懂。后来他知道了,这只是走一个过场。至于逃狱,完全是为了体验生活来着,他和其他几个人只是沾了点光。
他们终于悄无声息地出了监狱,那个有钱人家的孩子撇下他们独自走了。如今他们也都没有家了,于是他把他们带到了那个胖老板的小旅馆里,他忽然很喜欢这样的恶作剧。
其实他一点都不怨恨那个旅馆老板,他只是对那些警察们有太多的愤慨,他们怎么能践踏他的尊严!
对于他们的到来,胖老板很是惊讶,只是从此便不再小瞧他,更不敢再愚弄他了。
那些不良青年们休息了两天,便又开始不安分起来。他们商量着如何能弄到一大笔钱,胖老板给他们出了主意,抢劫!或许也只是随便说说,可他们却当真了。
这确实也是最简单快捷的赚钱方法。他们说干就干,选好了目标,弄来了假枪,偷来了一辆破,车静待那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
他确实很激动,他从没想过自己会走上这条路,或许,他人生中的精彩,会从这一颗开始?
可在行动的那一天,他却莫名的肚子疼,去不了了。他们把他留在了旅馆里,他在默默地伤心,他觉得自己又错过了一次让人们高看他一眼的机会。
其他人走后,胖老板给他拿来了药,他奇迹般地好了。他才知道是这个家伙给他下了药。
胖老板跟他聊了许多,为了上次让他入狱的事再次向他道了歉。其实他不在乎那么多,只是此时他才知道,那个女孩跟了胖老板很久了。她是突然认识了新的男朋友,想跟他要一笔钱,他一时失手就杀了她。于是,就找到了他这个替罪羊。听完这个故事,他傻傻的报以微笑来填充他的无聊。
他不关心那么许多,什么好人坏人,都只是带着一张张面具的普通人而已。
胖老板说,那些人去抢劫银行,不被当场打死也得被逮住,还是早些走的好。原来他已经卖掉了旅馆,一切都在悄悄地进行,而他却不知道。
他忽然间留恋起这个地方,他知道这个城市不再属于他了,胖老板给了他一些钱,算是对他的补偿和愧疚,然后各奔东西。
他又回到了自己一个人的世界,他不知道外面的墙上是不是有他的画像在四处张贴,他来自农村,可是这个城市已经容不下他的存在了。
他看向天空,天还是那么蓝,天那么大,地也是那么大,或许,自己的宿命就是零落的漂泊吧,他这样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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