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早年他还不是个水手,也没有萌生要当水手的念头。但后来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直到有一位信客爬山涉水,捎来了远方的消息。人们才知道他去了海上,当了水手。 当水手的说法众说分坛,有人说是为了理想。他年少的时候可一点不坚强,承受不住一点点风浪,有人这么揣测。也有人说是为了一位姑娘,那时总见他们的身影活泼的出现在那个镇子上,逐散了一轮又一轮的落日。后来姑娘随着父母去了海外。在姑娘离去的时候他总是独自的出现在镇子的街道上总是忧郁着,对着夕阳一动不动。再后来人们就没有看见过他。人们说,他是为了爱情,没有爱情的时候他应该学的很坚强。也有人不以为然的说他厌倦了尘世的伪劣,过如意的生活去了,但这些仅仅是猜测,没有人知道具体的原因。 信客带来的消息只是,他的皮肤黝黑,一个人能拉动半大的船只。能坐在船舷上吹响沙滩上捡来的海螺,他细心的捡来一堆又一堆的贝壳,穿起了一串又一串的珍珠贝壳挂在桅杆上,能撒下网一下拉起一网鱼,鱼儿在网中欢奔乱跳,闪着剑芒一样的光泽。 说到这里人们无不羡慕,在此之前没有人曾走出过这个镇子,最老的老人告诉他们这儿就是他们的世界,离开村子将迷失在起伏的山峦中,密林中。那里有毒蛇、豺狼、狐狸,以及只会吼喊追赶猎物的野人。从来没有人离开过村庄一步,得到水手的消息的时候镇子里沸腾了。年轻人们告别他们的父辈,背着行囊打算去瞧瞧未知的世界。女人们抱着孩子撩起衣襟给孩子喂奶,嘴里不住的念叨着,快点长大吧!将来像水手一样! 镇子上最老的老人恼怒了,猎猎的诅咒着疯狂离开的人们,诅咒信客带来的魔鬼消息。他预言所有的人将在无穷的山峦中,繁密的密林中迷失方向,被野兽追击,被毒蛇噬药,被只会吼喊的野人抛出的石器打破头脑,他们的后事将不善而终,甚至连残骸也要受到恶毒的诅咒。 山太大了,密林谈繁密了,出去的年轻人找不到水手出去的路狼狈而返,镇子的老人看着自己的预言实现不禁然笑了,他是这个镇子的长者,也是唯一知道这个世界将发生什么的“智者”违背的人只会自取灭亡。他捋着自己发白的胡须感叹人心的去向,他没有走出来的路后人别想走出来。 令他尴尬的是他唯一的儿子也随着大批外出的年轻人走了。 这一走就是数年,杳无音信。 2.第二次信客来的时候,带来一个不幸的消息。 据说有一艘客船在风浪中翻了,船上的人全部落难,当时水手就在不远的海面上,看见人们的呼救一个猛子就扎进了水里,挥着黝黑的臂膊,擎起一个个落难者。人们看到水手像一条灰色的鲸鱼,勇猛的在海浪中劈波斩浪,奋勇前进,当他奋力举起双手将一个孩子推上自己的船只时一个掀起的黑色榔头,像一只巨大的手将它按进了水面,连气泡也没有起一个。 这次信客带来了水手的衣物,一个海螺,和几串水手串成的珍珠贝壳,除此之外别无他物。镇子上的人们普遍的低着头从水手的遗物旁走过。心里怀着隐隐的伤悲。一个大点的男孩默默的走到遗物旁将一串珍珠贝壳戴在脖项上。接着又有孩子过去讲剩下的贝壳戴在自己的脖项上,女人依然撩起衣襟给还在襁褓中的孩子喂奶,低低的说:将来做什么都好,千万别做水手。 襁褓中的孩子突然咿呀的哭了。女人拍着怎么哄也哄不住。 年轻的人们给水手做了个雕像,像是老工匠打的,人们没有见过水手,像是根据信客的描述打造成的,就立在镇子的土场上,他们的父辈缄默无言。 镇子上的老人在儿子离开以后就住在了镇子以外的山上,镇子上发生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只知道水手死了,无知的年青人为水手打了雕像。得知信客会从山下经过的时候他叫住了信客。 信客认出了他。 水手死了? 死了。 你见过我的儿子吗? 难道他没有回来?他会回来的,信客什么也没说,悄然的离开了。这一次离开信客就再也没有回来,后来人们在后谷的山野发现信客的包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