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红的血水就要将那个女人淹没,女人却只对着他笑,笑容妩媚如花。他眼睁睁地看着血水漫过女人的脖子、嘴唇、头发,却无能为力。他张着嘴巴,大口喘息,驱赶恐惧,胸口却变得越来越闷……
男人醒来,满身是汗。自从他得知母亲是因为生他时难产失血过多而离去后,这个梦就一直缠绕着他。而最近,这个梦出现的频率越来越密集。男人觉得不安,便穿上毛衫,又加了件背心,最后披上外套,将自己裹的严紧了,打算出门走走。
凛烈的西北风将柳叶吹落,厚积在地面。男人踩上去,脚步深深浅浅,像走在了雪地上。穿得太厚,他有种臃肿的感觉,扭动间,很不舒服。还是夏天好,穿得少,利索。男人怀念着夏天那种清爽的感觉。
风刮的更凶,飘落的柳叶划过脸,生疼。男人将衣服裹得更紧。他边走边张望,遇到更多像他一样的行人。他们都穿得很厚,将自己包得更严,就像一只只南极企鹅,臃肿,笨拙,让他生厌。偶而,一两个纤瘦女人走入他的视线,他便流露出欣赏的目光。可一想到家里的女人,男人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男人便有些烦燥,加大了步伐,漫无目地的行走。
傍晚,男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推门,一股热浪将他的寒意去了大半。女人迎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套。他坐在餐桌边。女人忙将饭菜上桌。男人看着女人拖着臃肿的身体来来回回,有些不忍,便想上前帮忙,起身,随即又想到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便赌气似的又重重地坐下。
吃饭时,女人往他碗里夹菜,他冷着脸将女人夹的菜又放回盘子。
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肯接受她。女人生了气。
我说过不要,你明知我不喜欢,你却偏要,现在你该满意了吧!男人冲女人吼道。
我们结婚五年了,也该要个孩子了,我以为你会慢慢接受。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你还是不喜欢她,这到底是为什么啊?!女人哭诉。
我讨厌孩子!讨厌孩子!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折磨人的小东西可能会要了你的命,你明白嘛!男人更加愤怒。
女人想要反驳,肚子却突然巨痛,她捂着肚子,挣扎着去打电话,她有预感,她的宝宝要出生了。她倒在地上,那种痛像要把她撕扯开一般,她快撑不住了。男人跑过来扶她,男人去打电话,男人嘴里不停的重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男人的慌张与焦虑,男人在她眼中逐渐变得模糊……
产房外,男人坐立不安。女人倒下的那一刻,他感到万分恐慌,生怕女人就此离去,就像当年他的母亲一样。
漫长的等待,终于迎来了宝宝的出生。他急切地问护士女人怎么样?护士告诉他母女平安。他松了口气。随后,男人看到了他的女儿,他小心的将她抱进怀里,对着她粉嫩的小脸轻声唤道:秋儿,我的乖秋儿,谢谢你将妈妈留在了我们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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