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猪肉太贵了,总得想想别的办法,收拾起我的背包,带上足够的干粮,套索,拿上我珍藏的蒙古刀,进山吧。
昨夜一场小雪下的太及时了,山林里的雪地上,随处可见种动物的踪迹,细碎的是山鼠的,小梅花状的是黄鼠狼的,再大些的是山兔的,这些我无心顾及,我只管用心寻找更大些的兽踪,向密林深处行进。
越往山里走兽迹越少,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我踏雪行进的嚓嚓声,一行足印映入我的视线,歪歪扭扭的向山坡方向延伸,从足迹的跨度和深度我知道这是一头约一百八十多斤野猪刚经过,心里一阵狂喜,我要跟踪一下,选择最佳下套的地点。顺着猪的足迹我上了山坡,足迹又转向坡下,我站在坡上观察着地势,咔嚓一声枯枝断裂的声音传进我的耳膜,我竟看到那家伙赫然站在坡下距我三十米远的地方用它那长嘴拱一堆干黄的野蕨根!像是被什么危险惊动,野猪忽然抬起头扭动身体,一团血雾从它的颈项溅起,点点鲜红洒落洁白的雪地。此刻我听到一声枪响回荡在山林上空。
被击中的野猪没有倒下,发狂一般向枪响的地方扑去,那个枪手刚站起身来,枪口还在冒着蓝烟。枪手的左右分别跃出两条黑大的猎犬迎向野猪,一条咬住了猪的后腿,另一条狗没那么幸运,被野猪的长嘴一挑一送,飞出三米多远,肠子流了出来,咬住猪后腿的也没得什么好,猪的后腿一弹一蹬,狗的脑袋就出现了一个洞,倒在地上眼见得没个活了。看两条狗丝毫没有阻拦它前进的脚步,枪手慌了,竟忘了补第二枪,以枪当棍去砸迎面冲来的猪,那枪就像一段枯枝被猪抛向半空,然后枪手的裤子像剪子裁的一样齐刷刷裂开了,人则向面口袋一样被野猪扔翻在地。
这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钟的时间,我只能跑到一半的距离,救人要紧,我大喊一声,抛出一根枯枝击中野猪的屁股,疯狂的野猪扔下它的目标转头向我冲来。我闪身在一株小树后,抽出了我的蒙古刀,这样可以避免它的直接攻击,万一我不是它的对手,还可以凭借小树与它周旋。野猪没给我时间多想,它已经冲到我身前,一头挑空,用力过猛,身体向旁边一歪,我右脚一蹬小树向前一扑,用左肘将猪撞倒在地,双脚抵树将猪死死压住,它那坚硬的鬃毛刺的我手脸生痛,我已顾不了那么多。野猪浑身粘满尘土和松树油的浑合物,普通的霰弹枪都打不透。只有颈下是要害部位,我只能右手持刀奋力向野猪的颈下猛刺,野猪在身下奋力挣扎,惨叫连连,我几乎把持不住,只管将刀一下下刺去。热的血染红了一大片雪地,野猪渐渐不动了。我也是汗透衣裳,手脚发麻。就像大病一场。
那个枪手此时已站起身来,受了惊吓,还在那发抖,我过去看了看,只是腿上受了点皮肉伤,我帮他包扎了一下,他自己还能走,只是两条狗一条也没活下来。
我们打猎只是为了吃它们的肉,满足一下物质生活的需要,它们何罪之有呢?家养的猪任人宰割,因为它们是人豢养的,所以受死时绝没有半点反抗,我为野猪感到悲哀,它完全有时间逃生,大可不必送命,可它要维护自己的尊严不受侵犯,就算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这种精神比人可敬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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