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惬意的一天,因为窗外的雨声,我终于可以为自己找一个礼拜天不出去的理由了。手机寂然的躺在那里,既没有需要接听的电话,也没有打出的电话。一个人的清静,在没有左临右舍的牵绊里,变得格外地真实和惬意。
桌子上摆放的《老子的智慧》、《红与黑》以及《周国平的人生哲思录》,已经好久没有问津了。我住在四楼,透过窗户可以看到那飘摇在空中的一线雨帘,继而落在地面的一滩雨水中,激起层层涟漪。再远处是一条大马路,竟被窗外的层楼遮掩的没有半点缝隙。唯有那疾驰地车轮声,硬生生地闯进你的耳朵里,不管你是否同意,也不管你是否接受。
搬来椅子坐在窗前,任凭那雨声淅淅沥沥,翻开法国作家司汤达的《红与黑》,跟随着那个素来被称为“多于人”的主人公-于连,进入到异国他乡,那个久远的时代…
雨声和翻书的声音,就这样被搅和在一起,心此刻是毫无杂念的,顷刻之间我忘记了自我,而是跟着余连,去感受他父兄的冷漠,去体味瑞那夫人与他的缠绵,并与和他共走神学院的求学生涯,最终来到了巴黎拉穆尔侯爵家。这一路的行程,让我似乎如同余连一般,不是在陪伴中穿越,而是在自行中身临其境。当拉穆尔小姐爱上他的时候,当余连的头颅躺在拉穆尔小姐的怀中时,她没有恐慌,而是在亲吻着它,并将他下葬。那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呢?在那个时代里,人情冷漠到没有了父子之情。官贵人避开政治而空谈奢华,你几乎找不到说真话的人,这些达官贵人依然会为了加官进爵而勾心斗角。那些怀揣着梦想的平民青年,想挤身于上流社会,他们或许不缺少才华,他们或许不欠缺礼仪,只是他们可怕的思想与大无畏的追求,终于给了那个不容挑衅的当权者,一个惩治异端,维护“正义”的借口。
那是一个虚伪肮脏的时代,往往一个灵魂龌龊的人却能以社会贤达者自居。那是一个不谈政治的年代,人们只是在无端的寂寥中,用浮华来掩饰自己的不安。那也是个六亲不认的时代,为了某种利益和名望,妻子与孩子往往会是一种弃之不顾的对象。那还是一个独裁统治的时代,倘若你在前朝的书籍或者在当时的社会里,用一种学说或者信仰来独立行事的时候,你就会成为异端分子、危险人物。那些昔日里与你称兄道弟的人,不知在什么时候已成为密探或举报者。我沉陷在这无尽的文字中,随着小说的情结一路走去。那极具幽默而又不失智慧的话语,在我的笔下可圈可点起来。
也许这就是名师大作的特点,在你的拜读中,那些曾困惑你已久却无从下笔的语言,在他们的平铺直叙中,在他们的轻描淡写中,竟被一一恰到好处地诠释出来,而你仔细推敲起来,却被他们一一镶在了一事一人中。若你把它们强行地摘出,却似乎没有了那种味道!这或许就是大师们的高人之处,于平凡中见不凡。读他们的作品是一种享受,不在于你的身临其境,而在于那寻常故事中不同寻常的情节,还有那曲折复杂的人性和意料之外的结局。我喜欢这样的作品,在于它的艺术手法,在于它对人物内心地刻画,还在于它对人性入木三分的跃然纸上。我知道自己目前还做不到这些,甚至还相差十万八千里。但正因为有这样的的差距,所以我在提升洞察力的同时,我还在“临帖”。当我不再受“物役”的时候,当我可以不再局限统领区区数千文字的时候,当我可以取众家之长且有一家风格的时候,或许那个时候我的文字才会令人耐读,发人深思,或许那一刻我才能做大师们的关门弟子。
窗外的雨声,在此刻越发的不可收拾了。而这一天我只是在精神的自由里,享受着清静的味道,而书里的故事,竟使我忘记了时间,也忘记了窗外的嘈杂,一切思绪都在内心深处翻滚,哦这难得惬意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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