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厌倦了都市的喧嚣与嘈杂,总想找个时间让浮躁的心停下来小憩一会儿;习惯了都市钢筋混凝土支撑起的高大建筑物的笼罩?似乎早已模糊了对乡村的概念。惊诧于都市人的反复无常?总是肆无忌惮的夸大着自己的悲伤和寂寞。可当我自己也在流光溢彩的都市中疲于奔命时?才发现寂寞才是都市恒久的味道,才是最让人难捱的的感受……
(二)
随着志愿者的浩荡队伍来到浮山,长时间的山路颠簸让我神志混沌。可当我几乎是闭着眼睛走下车时,当地老乡和孩子们的热情一下子把我包围了。又是抢着拎行李,又是忙着倒水,他们把我们这些少不更事的学生当成远道而来的客人一样欢迎。
进到一间农舍中,那种对乡村久违的感觉突然一下子溢满了我的脑海。木制的门窗,绿的菜园、花圃,闲适觅食的小鸡,一切都是那么的璞真、恬静。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女孩躲在门口,吮吸着柔嫩的手指头,瞪大眼睛看着我。她叫青青,在她妈妈的左推右搡下,她怯怯的叫了声姐姐。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我信步走了出去。街上没有多少人,偶尔有孩子嬉戏着从我身边跑过去,到了远处还不忘回头看我几下。乡村的孩子有着聪慧的头脑和豪放的个性,也有着对陌生事物的强烈好奇心。
(三)
乡村的静谧是在夜幕降临时才真正开始的。小孩们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玩纸牌,大人们坐在青石头上聊天,老人们则讲述着一些早已远去的往事。只有在乡村,家的感觉才可以如此浓烈凝聚,家的轮廓才可以如此明晰。
天空中突然绽放起了缤纷的烟火,美丽的光彩升腾而上又瞬间熄灭。胆小的青青害怕的躲在我身后,只伸出半个脑袋睁大眼睛看着。我忽然觉得自己在长大、长大,有足够的勇敢成为小孩子的保护。此刻的青青仿佛让我看到了儿时的自己,虽然我对家乡的概念早已模糊。
(四)
大人们聊天的内容是我最怕听到的。东家生了个大胖小子,全家合不拢嘴;西家女儿刚中学毕业就结婚了……有人扼腕,有人责备,更多的人则是对那种做法感到理所当然,然后又是一场关于重男轻女的无休止的讨论。
我说不出心中的滋味是厌倦还是无奈,大概都有。我没有继续听下去的勇气,感觉周围都是沉闷逼人的气息。打牌的孩子们早已散了,青青孤独的坐在门槛上翻着故事书。我轻轻的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由此我想到,人生也如刚才绽放的烟花,并不总是美丽。
(五)
除了有些思想仍被一些老旧的封建枷锁束缚以外,大家都很善良,见了面都会热情招待对方。乡村仍是一个美丽的地方。绿的田野,金黄的油菜花,僻静的林荫道,随处可见的青绿色;自然的清新夺门而入、沁人心脾。屋顶上的瓦楞落满了斑驳的印记,但透过那扇开得小巧玲珑的天窗,蓝天的色彩依旧让人舒心。在乡村,你会感慨生活原来可以如此舒闲,有情、有趣、有滋、有味。
那一刻,我完全忘记了城市,也忘了自己。遐想无边……
(六)
躺在床上,看着屋顶昏黄的灯光,心里却又涌起一种滋味,想遗忘却又随时被唤醒,然后像烟花一样绽放……大概这就是城市人的反复无常吧。
(七)
也许此次乡行只是夏日里一个短暂的梦吧,而我最终也将回到城市当中。可如果这真的是梦,我希望我在梦里看到的每一个人都是笑着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