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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鹅卵石 我一路寻找，寻找洁白的鹅卵石。希望它能拥有逼近死亡绽开着的桅子的洁白。用它定格桅子的美丽。我的爱情，是否可以像桅子，可以彻底的绽放。即使凋谢后如同废纸。在所不惜。只是，我没有这样的能力。也不曾有人给予我这样的勇气。 在暴雨过后，我到江边继续寻它。也许暴雨能把泛黄的鹅卵石冲得洁白。我是这样想的。我这个人做事情习惯做最坏的打算。无所谓消极与否，只是固执的认为这样不会让自己有太多的失落。我从江边拾了很多洁白的甚至微带着透明的鹅卵石。我精心的挑选它们。结果，全被淘汰出局。这样的细致让我觉得自己的可怕。却死性不改。 他打来电话的时候，是在下暴雨的第二天晚上。二十二点五十分。打了两次。我没接听。陌生的电话号码，但我知道是他。就像曾经知道他一定会回来一样。这是至上次分开以来他打给我的第一通电话。也许我该高兴。失眠了好长一段时间，暴雨不停的夜，身体觉得发冷。希望可以冷至冻结我的心痛。这样的季节明显是妄想。 第二天晚上，我让妹妹打通了那个陌生电话，还是熟悉的声音。如两年前的冷漠。无法克制的心痛和失眠折磨着我。伴随我的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冰水。接着就是一趟又一趟的光顾洗手间。后来怎样睡着的便无从得知了。 我继续到有鹅卵石的地方寻找。没人得知我真正的目的。只是看我找回又丢掉，循环往复。 直到，无意间踩到了一粒洁白的鹅卵石，桅子的洁白，欣喜若狂。即刻洗净。泪流满面。我一直寻找的洁白，却是被我无意间踩到脚下的。我的爱情也是如此吗？可是怎样才能洗净爱情的伤痛。不管谁的。 寂静的深夜，灵魂像褪出衣物的婴儿。我可以吗？我可以他可以吗？他还是他？ 我知道，我该回去了。可是我该回到哪里呢？陌生的国度，还是熟悉的都市？ 二十二年，倘若用伤痛抵销幸福，我贫疾之至。二十二岁过后，我知道我具备经营幸福的能力，我会变得富有。这半年的世俗生活见证着我这样的能力。 世俗生活 这里的房间短小，害怕黑暗，借口看书，让母亲买40W的节能灯。以前的房间宽大配着吊灯，黄色，一个人也能感觉温暖。从不关灯睡觉。心情不好的时候，把灯关掉，双手抱着膝盖，披散着头发，折腾手指，那一刻我是喜欢黑暗的。觉得黑暗可以掩饰我的伤痛。工作或是感情。也不太爱看书。在这里生活，为了节约用电，我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习惯着关灯睡觉。这里所有的人都是这样的。天矇矇亮就能听到楼上楼下租房客的说话声，不习惯被吵醒，但必须去习惯。母亲算是整个小院里起床最早的了。穿戴好衣物就得去洗掉我们换下的衣物。然后生炉子。接着为了节约两块钱去坐超市的免费班车购物。接下来，就得准备午餐。父亲的同事都在我们家搭火，所以整个上午母亲是没有休息的。我试着帮母亲做些事情，扫地，做饭，折菜，摆碗筷，仍然会感觉到母亲忙得支不开身。我又试着帮母亲洗碗，擦洗。慢慢的开始帮母亲切菜做凉菜。十年没和母亲生活，感觉一切都得试着来。其实自己以前也做饭吃的，也许是母亲的遗传机因，我的刀法和凉菜都像模像样。绝不逊于母亲。母亲也时常的夸我。 直到父亲出事，我们的经济开始拮据，母亲是个贤慧孝顺的女人。也因为这样父亲的同事都愿意到我家搭火，这样父亲和母亲的生活可以勉强混得走。干侈的妈妈从内江到重庆挨着我们住，好吃的从来都不会忘记叫上这位婆婆。和记得孩提时吃煎的鸡蛋泡豇豆汤叫爷爷婆婆一起吃时是一样的。婆婆总说像母亲这样的媳妇真是难得找，婆婆是个节约的人，野菜生长的时候，她常到坡上挖野菜，对于我来说是件稀奇的事，便跟着婆婆一起挖野菜，发现真的很好吃。便闹着妈妈吃野菜。像个孩子。 母亲宠我，如孩提时一样，便在下午腾出些时间去挖野菜。母亲的午休就这样被我剥夺。我却毫无顾虑的享受这样的幸福。直到野菜老了，不再好吃。我渴望这样的爱。于是肆无忌惮。 因为父亲出事的同时我正好报了名上课，母亲的心情越乏沉重。我竟为了一点小事和母亲争吵。还觉得自己委屈。毅然背着母亲找工作，于是开始了白天上课晚上上班的生活。我不觉得累，反而感觉到充实。我知道我又犯错了。像去年拿着刀子割向手腕，被父亲抽耳光一样的疼痛。一个月满后拿了工资又高高兴兴的回家了。只是表现得比以前乖巧懂事得多了。母亲的一天却仍然是忙碌着的。 她的记性不如从前好，每天都会找东西，每次买菜出门前总要和我交待很多琐碎的事情，然后走得很远还会拉着嗓门嘱咐这嘱咐那。母亲回来的时候我总会把他吩咐的事处理妥当。母亲自然乐在心里。 我开始回到儿时，这段路很快乐。我开始调皮，叫她亲爱的妈妈。母亲总说我不分老幼尊卑。我才不会管这些，到今天我依旧这样称呼着。有时会故意惹妈妈发发小火然后才告之真相，会让妈妈抱着我睡觉，会给妈妈讲悄悄话。只觉得心里舒服。 因为学习档案管理，自然得抽部分时间看书，我看书的时候母亲是绝对不会叫我做任何事的。我只管吃饭。这是十年前才有的。每次心里都会泛着酸。母亲映照出我曾经的自私和残忍。日子就这样流水行云般的过去，我和母亲的感情又回到了儿时的浓烈。我每天会反省自己的过失，若有不对，我会当天像母亲道歉。母亲不改的仍是爱唠叨我的过去。只是我不再发脾气，而是满怀愧疚的请求母亲原谅我的年幼无知。我们不再有争吵。 记得有天晚上我很想吃冰糕，父亲就出去给我买回。幸福的代价是第二天拉了一整天的肚子。 母亲便责怪父亲这样的宠我。母亲的宠爱又何尝不是如此。母亲知道我爱喝酸奶总会买很多回家，可我偏不是贪吃的孩子，有时放到过期都不知道。想起儿时烂在床头的半边梨。母亲什么时候给的都不知道。已记不得是烂了多久后才发现的。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为了能节约些便回老家时顺便做了检查。回到重庆的生活发生了微小的变化，母亲比以前起得更早，帮我熬药。我习惯了吃中药，因为治根。就这样一熬就是二十多天。我便常时间以阅读消磨时间。 有家庭的温暖我不再那般想他。甚至很少想到他。上课，考试，在家学CAD。有时我会问自己，放下他是不是可以像学习一样简单。决定搞懂它就会义无反顾。饿到胃痛才吃饭，眼睛闭上的时候书总会在旁边。可是至今我仍然没能做到。这算是这半年唯一的遗憾。 我知道我即将回到熟悉的都市，这半年记载着我二十二年来所有的幸福。很感激上天这样的安排。如果可以，我只想选择不要长大。生活就以这样的方式继续到老我也会感到满足。 曾告诉他我离开了重庆，其实我依然生活在原地。只是知道我们不会相遇。也许，从此都不会相遇。 我决定制造幸福，也决定爱情再次来临时，彻底的绽放。它应该有桅子的洁白。 感谢所有相遇又分别的人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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