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近来时常梦到你。 一次是在南方的小镇上,暗雾迷离。你去赶飞机。我自从送你回屋子后,觉得屋子格局大变。全部是明清时候的家具。我疑惑间,又看到自己的屋子原来是建筑在一个斜坡上。打开一个斑驳的铜锁,正望向外面的时候,觉得天空上出现了彩色的云。 我一直以为梦境中只有黑白色。直到今天,我还能记得天空上五彩斑斓的云。 还有一次是梦到你在和我说话。 你说了很多,我全部忘记了。但我醒来的时候,你不在我身边,却残留下一句话:假如我们彼此相爱,你便不会觉得我说的话酸;假如不相爱,再感人的话你也觉得酸到极点。 我醒来后,反复琢磨,不知道这句话是你说过的,还是梦里说过的。 我挣扎了好久,又沉沉睡去。 近来我们彼此奔波。 我时常能想到你。想起你孩子一般的笑容,温和至极。 (2) 我原先是不爱看梁文道的。 后来看他批评赵丽华,更加不爱了。 一直以来,我觉得锋芒毕露的知识分子并不可爱,他们寻常自以为拿到了真理,便将真理用做了大棒,到处挥舞。看不到他们的宽恕,也看不到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 他们爱自己远远胜于爱别人,为了爱自己,可以挥舞真理的大棒不惜戕害别人。 中国知识分子现状大抵如此。 近来无事,看梁文道《我执》,却发现了一个不同的梁文道。 他一定有很多故事。 云波诡谲的爱情故事。 那些故事里,他一律是一个单薄而苍白的少年,在感情上受着巨大的伤害。他有很多过往,一律存在他的内心。忘也忘不掉。 我欣赏对爱刻骨铭心的人,因为不曾有过爱的人,不能爱世人。 对过往的爱能够哀而不怨,更是世人难得的品质。 你看他描述那只被苏联送上太空的狗----“他嚎叫了好长的时间,太可怕了,一头孤独的狗,单独地在宇宙中,嚎叫。这只曾经在街头机警谨慎地躲避车辆寻找食物,后来对着收养他的科学家表达信任与爱的狗,看见地球在黑暗中冉冉迎日的狗,最后消散在茫茫的宇宙中” 再如他论宽容---宽容是种帝国的美德。因为帝国疆域辽阔,有数不清的神祗,不同的生活方式以及复杂的睡眠姿势。如果没有宽大容让的胸襟,又如何承受这一切有时神祗彼此冲突杀伐的万民呢? 他的文字,清丽动人。虽然他自己也说,擅于文字的,终将死在文字之手。但我看到他的文字的时候,我还是看到了他炽热记忆后安静的目光。 (3) 如果你经历过爱,便不太会去伤害曾轶可。 人们伤害曾轶可,往往理直气壮,比如黑幕说。 但黑幕是不能确定的,人们按照自己的经验预设一个结论,然后寻找无数事实去证明。在逻辑上是错误的,因为任何时候我们都可以假设一个结论,然后寻找到合适的证据,如某地人不良,你可以找贪官社会不良事件当事人去填充。 再比如她唱歌太难听。 环肥燕瘦,本来各有所爱;不喜欢她的人诚然多,但喜欢她的也不在少数。 这些道理所致,本来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但很多人既不喜欢他,便出言不逊,生怕批评的温和一些便落伍,不能使心口的恶气发作。 这个人哭了,走了,便好像停了的风车,堂吉诃德不再有假想敌,他又该以什么为敌呢? 我们内心都有恶魔,因为人生来是有原罪的。 战胜恶魔的方法不是放他出来,去啮咬别人。你要知道,那个软弱的别人,迟早会成为你。 近来我经常神伤,你们当然可以说这是无病呻吟,但我经常能想到她落寞的影子,不是因为她黯然离台,本来那就是一场游戏而已,而是因为这个夏天,无数人曾释放出啮咬她的魔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