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曾经?什么叫执著?什么叫无愧?什么叫永远?我们用一生的倾情,留恋和珍视心灵有约,便是最好的诠释……
——题记
那天,归乡心切的我,不顾气候寒冷,驱车向生我养我的那座不起眼的小村庄奔去。
东北风一阵阵吹来,把原本就显得稀稀落落的大地,扫刮得更加空荡荡的,禁不住的一丝丝悲凉袭上了我的心头。
刚刚踏上故乡的土地,大片大片的雪花便从彤云密布的天空中簌簌落落地飘将下来。千万朵雪花像千万个小生灵轻盈地飞动着,有的调皮地在车玻璃上撞了一下又翩翩地飞向一旁,有的欢笑着掠过车窗,扑向车头,悄悄地停留在车身上。
蓦地,手机铃声响起,我随即接通了电话,原来是江西庐山的朋友王玲祥打来的。他得知我在回家的路上,一再叮嘱:“注意安全,多多保重!回到家代我向老人问好!”
那一刻,我的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千言万语涌上心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心头的那丝悲凉早已抛到九霄云外,浑身也感到有一股春天般的温暖。等到对方问我是否听清楚时,我才如梦初醒似的连连说出三句“谢谢”来。
放下电话,一首小诗涌现脑海:“相知无远近,天涯亦如邻。不管分与合,均是牵挂人。”重情厚谊的我,一直以为,至真至纯的朋友是心灵有约的,是没有距离的远近之分的,是不为时空所限制的,即使是远隔千山万水,也是像近邻一样,用心心相印、脉脉相通的浓浓牵挂,温暖彼此的心境,厚重彼此的情感。
沉浸在温暖的友情海洋里,我有一种舒坦自如的感觉。伴随着奔驰的车轮,往事也像奔腾的波涛,一霎间涌满我的胸膛。
那是2000年11月,我和临汾电视台的几位同仁,趁去南方考察学习之机,上了一次名扬天下的庐山。素昧平生的庐山电视台台长李小林热情地接待了我们,午餐也安排得非常丰盛,并通过他的朋友给各景点打了招呼,所到之处均受到周到细致的关照。我们一行6人心存感激,私下商量,晚上置备一桌答谢宴席。李小林台长非但不答应,反而又安排了晚餐,并叫上庐山文化处张国宏处长、庐山宣传部洪建国部长、庐山人事劳动处王玲祥处长、庐山林业局邓健生局长等4位他最要好的朋友陪同我们。
闲聊中,我得知王玲祥处长曾经在襄汾县当兵数年。同样的年龄、同样的经历,立即拉近了我们心灵的距离。那晚,他敬我,我敬他,喝了白酒喝啤酒,喝了个天昏地暗。
在庐山逗留的时间虽然仅仅一天多时间,但浓厚的友情却在我心中留下了深刻的记忆。我们相约,来日临汾相见。
两年后。一个天空飘洒着细细的牛毛雨的日子。正在侯马过双休日的我,突然听到王玲祥处长来到临汾的消息。我喜出望外,立即冒雨从侯马乘火车赶到了临汾。
久别重逢,我们手拉着手,敞开心扉说了很多知心话,内心深处的情感世界更加丰富浓郁了。
第二天,我陪同他们游览了洪洞县的苏三监狱、古大槐树处和广胜寺三个景点,以及临汾的尧庙。他们小住两天,便匆匆离去,纯真的友谊种子却深深地根植于我们心中的沃土。
打那时起,我们互通电话,互致问候的次数更多了。每逢节假日,不是打个电话,就是发一个短信。新年之际,更是寄上一张明信片,送上一串衷心的祝福!
说来也巧。近几年每次回家的路上,我都能接到王玲祥处长的电话,让我伴随着他那诚挚的祝福前行。平日里,常常也是我想给他打电话,他也想给我打电话。我不禁感慨:真是缘分啊!相距如此遥远的朋友,竟能达到心灵有约的程度,除非知己还能有谁?
与王玲祥处长的交往中,我体悟到:友爱如花,花香满径,人生因为有了友爱而洒脱,小径因为有了花香而延伸,无论身处巅峰还是低谷,只要花还开着,生命就氤氲芬芳。
在人生之途中,不排除有的人只能陪你走过生命辉煌时的一段路,这不是真正的朋友。真正的朋友是心灵有约的人,是那个永远把你放在心上,给你一生一世最纯真最彻底最永久的关怀、体贴和牵挂的人。
鸡年的除夕之夜,我给昔日的战友加兄弟、现任河北省文安县左各庄镇金秋人造板厂总经理的王国志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正月初二我要回家。他高兴地说:“那我就初三去看你,好几年不见,挺想的!”我劝阻说:“小弟啊,千万不要去,你事务太繁忙,又相隔300多公里,还是等有了时间我去看你吧。”
谁料,初三那天,一向说到做到的国志小弟,没有提前打招呼,真的起了个大早奔向我家。等还未起床的我知道消息时,他已经到了离我家仅有30余公里的地方。我一骨碌从被窝里爬起来,答应前去106国道邱县收费站迎接。谁知,一时却找不到车,急得我火烧火燎的。特别是从电话中得知,不识路径的小弟竟然跑了百十余公里冤枉路时,焦急的泪水如断珠般垂下。
待我找到车,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我急切地赶过去,远远就看见早就等候在凛冽寒风中的国志小弟。我一声呼唤,向小弟奔去。小弟也向我奔来,我们紧紧地拥抱在一起。我连连向小弟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让你久等了。”一向脾气不好的小弟没有丝毫的责怪,满面笑容地对我说:“大哥,一说要来,昨晚激动得我一夜没有睡好!”
这微笑,好像一股春风,使我的心湖荡漾。我那90岁高龄的父亲听说小弟要来家,也早早地拄着双拐等候在寒冷的客厅里。小弟见父亲身体很好,十分欣慰,当即掏出一把崭新的百元大票要给父亲。
父亲说啥也不肯收。小弟真心诚意地说:“大伯,这是我孝敬您的,您不会是嫌少吧?”见小弟一片真诚,父亲只好笑纳了。
我看见,父亲的两眼湿润了。
望着小弟前额和眼角已经留下的水一般的涟漪和头上的稀疏白发,我的鼻子酸酸的,不由得从眼眶里滚出了两颗泪珠。我清楚,那条条皱纹是小弟在商场纵横驰骋,并获得成功的阶梯;那丝丝白发是小弟将无瑕的色素注入无悔的信念,染得人生更加纯洁的杰作!
由于厂子里事务繁忙,小弟只在我家呆了一个多小时,在县城吃了一顿并不可口的饭,便连夜往回赶。临别时,我对小弟说:“6月份再一次回家时,我一定去看你。”小弟高兴万分。
目送渐行渐远的车影,我心里充满了自责与内疚:我那贫穷的县城,上不了档次的饭店,真是让小弟委屈了。
当我在电话里道歉时,小弟哈哈一乐:“大哥,这样说就见外了,我又不是去吃饭,而是想看看老人和你们,这事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听小弟这么一说,我的心释然了。
2005年端午节前夕,我和妻子、女儿回家为母亲过五周年祭日。
办完事后,我立即实现诺言去看小弟。小弟放下一切事务,专程到数十公里以外的地方迎接我。
中午,小弟高标准地置备了一桌酒席,一直不敢喝酒的他破例陪我喝了两瓶啤酒。他说,听说我去又是一夜没有睡好。还说,最值得回忆和怀念的是同我在一起当兵的日子,那是充满了欢乐的日子,饱浸着情感的日子,两颗心总能想到一块儿的日子。
是啊,那些心灵有约的日子,的确是一生中最难忘的日子。
那时,我在北京军区驻临汾某部办公室当助理员,他当通讯员。我俩曾同住一室,工作上相互支持,相互帮助;生活上相互关心,相互体贴;学习上相互交流,相互激励,建立起手足般的深情厚谊。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我俩更是心有灵犀了。后来,我们竟然发觉越来越互相欣赏、依赖,谁也离不开谁了,一天不见,就觉得时间仿佛停止了似的。
1981年9月,小弟请了10来天的探亲假。在分别的时日里,我每天都是牵肠挂肚地思念,真个是 “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不是长”啊!
我算着小弟该归队的那天清晨,屋外的白杨树上有一只喜鹊,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听到喜鹊的叫声,我万分高兴,心中默默地在想:它一定是来向我报喜的,今天就可以见到小弟了!
可日落西山了,也没有看到他的影子。焦急等待在军营大门口的我,简直就像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一阵清脆的电话玲声传进耳鼓,随即听到电话员高声唤我的声音。我预感到是小弟打来的,便飞也似地跑到电话室。
果然,是小弟从石家庄打来的。他说是没有赶上车,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叫我不要惦记。
那夜,我失眠了。伴着孤灯,我写下了《国志离队》一诗:“国志离队日虽短,犹似数月昼夜念。牵肠挂肚盼还时,三更入梦思悄然。归期已至音不闻,黄昏独立忧愁添。接君临石电话后,方才解吾心倒悬。”
经过许多个难眠之夜的煎熬,我第一次品尝出“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是什么样的滋味,那滋味真的是好苦、好苦啊!
私下里,我俩达成了结拜为兄弟的意愿。1981年12月5日,我俩在临汾解放照相馆照了一张合影。晚上,我让临时来队探亲的妻子炒了几个菜,买了一瓶红葡萄酒,开怀畅饮了一番。
夜深了,仍然辗转不眠的我,即兴写下了《永恒纪念》的小诗:“兴斟红葡醉人香,结义卧牛如愿偿。三杯下肚交生死,幸福同享难共当。手足情谊深似海,朝夕相处度时光。切记此日莫忘却,来年聚首弟故乡。”
自从我俩表明了心迹之后,心与心贴得更紧了。
国志小弟性格大大咧咧,生活不拘小节,衣服、鞋和袜子脏了懒得洗,经常是丢得到处都是。喜爱干净的我,没少帮小弟洗衣服、袜子和刷鞋。每当说他时,小弟总是一副喜皮笑脸的样子:“谁叫你是大哥呢!” 因为我们俩情同手足,不管谁回家都要给对方带一份好吃的。我们这对铁杆兄弟牢不可破的友情,成了战友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一个雪花纷飞的傍晚,我和小弟又一次手挽手地漫步于白雪寒风之中。许多事情心照不宣,谈心更是推心置腹。
返回军营,一首《雪中漫步》的诗就涌现在我的脑海:“傍晚漫步雪花丛,朔风拂冠趣正浓。兄弟攀谈投机处,欢声笑语荡碧空。惹得路人回头顾,谁解咱心隐何情。惟有天地识其意,誓下东海捕蛟龙。”
不知有多少个傍晚,工作训练结束后,或偌大的军营内的操场上,或漫长的军营外的公路上,都会晃动着我们手挽手、肩并肩的身影。
就这样,我俩相帮相扶地走过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老兵退伍工作开始了,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小弟主动要求退伍,回乡干一番事业。
握别的那天晚上,我俩悄悄地喝了一次酒,静静地谈了一次心。然后,手拉着手踏着军营那条熟悉的小路,走了一圈又一圈;嘱托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我们俩都依依不舍,一次又一次地落泪。
送站的路上,我把刚刚想好的一首《分别之际》诗背诵给小弟听:“老白汾酒斟进杯,往事旧情涌心扉。人生相聚能几时,盅盅盛满离别泪。含悲饮酒本易醉,柔肠寸断难自慰。夜半疾风急雨至,寒舍孤身伴惊雷。”
此时此刻,想着军营生活中如影随形的好兄弟就要天南地北了,我俩没有了从前的欢声笑语,只有“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的份了。尽管相对无语,却能心领神会。
一声汽笛响过,列车启程了。
我追赶着列车,哽咽着高喊:“小弟,明年我去看你,一定,一定!”
小弟也含着泪水回应:“我等着你!”
望着列车渐行渐远,并终于消失于视野内,我久久地伫立在月台上,无限的惆怅涌上心头!
那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离别啊!
子夜时分,我辗转难眠。听着窗外一阵紧似一阵的风雨之声,我的心都碎了。我捧起与小弟的合影照片,深情地凝视着小弟那笑容可掬的面颜,两行泪水又簌簌地流出我的眼窝,打湿了枕巾。
还未等到约定的时间,思念至深的我,便不远千里去看小弟。当正换鞋准备到汽车站接我的小弟,见我走进那座老屋时,笑得嘴巴再也合不拢,眼里却闪着泪花。
小弟噙着泪水说:“大哥,这几天老是做梦见到你。”
我说:“小弟,我也是啊!”
两颗心灵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那次,我整整住了8天。别离时,我挥泪许下诺言:短则三载,长则五载,一定再来!
花开花落,春去冬来。
谁知,待我终于兑现诺言时,已经过去14度春秋了。
小弟深情地对我说:“大哥,以后可不敢再过这么长时间了,我们的人生之路上能有几个14年啊!”
是啊,能有几个14年啊!我谨记着小弟的叮嘱,时时刻刻不敢忘怀。在脱掉军装等待转业的那一年多时间里,我闲着无事便多次去看小弟,小弟也于繁忙之中抽出身来看我,还和我一起回到我的家乡看望父母。
自最后那次分别,一晃又是6度春秋了……
“大哥,喝酒。”小弟的劝酒声把我从往事的记忆中拉了回来。
饭后,我去看了看老人,并到小弟家小坐喝茶。我看见屋里摆放着一个用核桃皮粘贴的小圆桌,无意中说了句喜欢,小弟就立即动手将其拆卸,赠送给我。就要离开时,小弟又把我送出数十公里以外。握别之时,我的目光在小弟的脸上游离着,这颗心早已泪雨纷飞。
现在,小弟已经是掌管2.5亿资产的大老板,河北省有名的企业家、劳动模范。角色转变了,但我们的兄弟友谊依旧。
这回和小弟相聚的时间虽然短暂,但有一点让我坚信不移:至真至纯的朋友是心灵有约的,是心心相印、脉脉相通的,那份深情厚谊也是比金子还要宝贵百倍千倍万倍的。小弟那一丝默契的微笑,一束诚挚的目光,一段淡淡的回忆,都让我感知着深厚友谊所赋予的幸福。我和小弟的情感如火山般喷薄而出,都尽情地享受着友情带来的欢愉,并一次次达到快乐的峰巅。
回到临汾的这些日子里,我在心中一直默念着:“小弟,你现在好吗?请接受我遥远的祝福!愿你未来的航程一帆风顺!”
人的情感世界里,除去与生俱来的亲情外,真挚的友情就像鸟儿的翅膀,使人的情感能够得以飞翔和丰富多彩。有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的。可是我却始终不渝地认为,真挚的友情就像一坛陈年老酒,储存的日子愈久味道愈醇厚。
军旅之中,有我一位心灵有约的挚友,他叫王玉恒,现供职于北京军区石家庄房管处,正团职技术干部。
他在临汾当兵时,曾经是我的部下。看到他很有培养前途,我就给予了多方面的帮助。后来,他真的不负厚望考上了石家庄陆军学院。
1984年8月19日,他入学走的那天,我特意送给他一个笔记本,上面书写着《送玉恒友赴校》的诗:“送君赴校闻晨钟,久已胸中波涛涌。互赠别言储佳句,两心紧系随行踪。风劲雨稠情不变,山隔河阻意相通。只待仲秋摆佳酒,纵饮雄谈日复东。”那里面饱浸着我的一片特有的情愫啊!
毕业后,我又四处托人,把他分配到北京军区驻石家庄某部,成为一名真正的共和国军官。
只要我去石家庄开会、出差,定要去看他,就是探亲途经时,也总要在石家庄作一短暂逗留,与他小聚一次。每次,他都要打听我到达石家庄的准确时间,提前把午餐、晚餐和住处安排好。
前一段时间,从老家回来路过石家庄,我知道他特别的忙就没有告诉他。可他还是从侄儿的口中得到了消息,立即赶过去,共进了晚餐,还陪同我在宾馆住了一夜。
那夜,我们聊到凌晨1点多。他深情地说:“你赠送给我的笔记本,一直没有舍得用,至今仍旧完好无损地保存着,看到它,我就想起咱们在一起的日子。”听到这句话,我内心涌上阵阵感动的暖流,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停顿了一下,他又说:“当在远离故土、远离亲人的异地他乡与你相逢、相识时,我感到异常欣喜,那是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欣喜啊!”
是的,由于我们相似的人生经历,相似的性格品行,相似的志趣爱好,在很多问题上都能心灵相通,无需言语而心领神会,达成共识。我能懂他,他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一声叹息;他也懂我,我的一句言语,一缕情感,甚至一份心事。在一起时总是无比的快乐和愉悦,常有酒逢知己千杯少,话语投机特别多的感觉。分别后,在我们的内心深处,互相都曾产生过一种担心,怕时间一长,会失去这份纯真的友谊。
实践证明,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分别尽管已经20多年,我们这对同吃同住同工作同娱乐的好兄弟,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老黏在一起了,但我们之间的那份默契还像以前那样。走到一起时,彼此的一个眼神、一个手势,都能明白对方的用意;彼此的关心与牵挂,更是永远不变的渗入心灵深处。
独处之时,我常常情不自禁地小声哼唱着《朋友》那首歌:“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醇厚的兄弟情、战友谊,始终如一地溢满我的心头。
长长的情感之河让我感悟到:友爱如绵,缠绕于天涯两端,即使是千山万水,也割不断指尖的冲动与温暖,纵使时光飞逝,也无法湮灭心灵有约的真情。我在心底也不知多少次的默念着:玉恒啊,百年亦如弹指,有你深情的回首凝眸,一瞬便已永恒!
写到此,我想告诉诸君,在军营里,还有一位姓冯单名一个“飞”字的小兵,也是我的挚友,值得一书。
当年,我是北京军区某部政委,他是刚入伍一年的新兵。我看他酷爱写作,是个可塑之才,便收他为徒,手把手、心贴心地传帮带。
夜深人静,我特意写了一首《致冯飞》的诗勉励他:“自古志士仰高风,绝顶山峰敢攀登。凭尔益智勤努力,笔墨绘出新憧憬。诚望冲破情感圈,莫学女儿泪沾胸。文海扬帆驶彼岸,全靠毅力导航程。”
冯飞深悟其中含义,秉笔奋书,不辞劳苦,进步很快。
为了使他有更大的发展前途,我想方设法把他送到北京军区战友报社深造;结业归来,又把他推荐到北京军区后勤部某分部政治部当专职新闻报道员。
离别的前夜,我俩几乎畅谈了一个通宵。我将一首《冯飞调任》诗赠送他:“晨风催君离晋阳,泪涌双目心感伤。捧起相册思往日,犹似依然在身旁。一丝笑影浮唇上,几多回首凝默想。但愿此去成文才,来岁挥笔著华章。”
他得知我即将调任时,也回赠我一本“共和国卫士集”相册,扉页上题了两首诗:“惊悉恩师欲调任,胸涌狂澜难自慎。酒陈日久香愈醇,情到真时泪满襟。”“哺育之恩永铭记,离愁别恨实难平。盼允追随在身侧,欣续文缘忘年情。”
专程送他的那天,冯飞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默默无语两眼泪。我理解他的心情,他是不愿意离开我呀!尤其是当我的车将要起步返回时,他如同初离家门痛别双亲的孩子一样,紧紧地抓住车窗玻璃,声泪俱下地说:“政委,带我回去吧,我不留在这儿!”我哽咽着说:“我何尝不想留下你,只是为了你的前途啊!听我一句话,留在这儿好好干,你会前程似锦的。”
说完,趁他抽回手的瞬时,我的车绝尘而去。
车子驶出很远了,我回头一望,冯飞仍旧笔直地站在那里,仿佛一尊雕像。“多情自古伤别离”。我的心感到一阵灼痛,眼泪扑簌簌成串滚下。
冯飞不负厚望,辛勤笔耕,硕果累累。由于工作成绩突出,荣立二等功后被送往石家庄陆军学院培训锻造。走出院校大门,便被任命为某分部政治部宣传科干事,授予少尉军衔,肩负起独当一面的重任。
知恩图报的他,从不放过一丁点儿报答的机会。我每年生日,他一准儿提前寄来浓厚的心意。我去开会或出差,他每天盯住不放,送水果、请吃饭、订车票,提供精心的服务。就是午休,我躺着他坐着也要陪伴我,聊天累了我悄然睡去,他就那么静静地守候床边。他多次动情地对我说:“真不知该怎么样报答您。”每次我都诚挚地对他说:“我不需要任何钱物上的回报,只要你工作干出成绩来,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有时去开会或出差,我干脆不告诉他,免得给他增添麻烦。不知怎么着,绝大多数他总能未卜先知。我问其原因时,他神秘一笑:“只要您来,我都有感觉,这是用第六感觉感知的。”我知道,这是假话,其实是他时时牵挂于我的结果。
尽管我们天各一方,却一直保持着亲密的联系,相互关心着、牵挂着、鼓励着、沟通着。
每当工作中遇到不顺心事情时,我们都会是对方忠实的倾听者;每当生活中出现一些曲折时,我们都会用爱的馨香唤醒对方迷茫的心灵;每当人生路途上遭遇逆境时,我们都会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尽己所能帮对方渡过难关;每当逢年过节时,我们都会为对方送去深挚的问候和祝福;每当取得成功时,我们都会及时用电话或短信表示祝贺并鼓励对方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2004年2月,他被调进首都,任北京军区总医院政治部干事。
距离远了,心没有远,心灵有约酿造出的浓厚情感更具有别样的韵味和情致。
岁月留给我最清晰的印象便是心灵有约的真挚情感。它是漠漠苍穹中的星星,照亮了人生之途上的黑夜;它是人生交响乐中最美丽的高山流水般的弦音,教人如痴如狂,醉意深深。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人生难得一知音”,蔡锷与小凤仙的一阕千古绝唱,曾让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动、流泪。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士为知己者死”的至理名言,早已镌刻在我情感世界的深处。
冯飞啊,我常想,如果你是蓝天,我是星星,那么,我就心甘情愿地做点缀你生活与事业的星星。也许,我这颗星不是你的天空中最亮的那颗星。但是,我会坚守一份永恒,给你灿烂而又长久的夜夜清辉,让你在轻松惬意中,感受一份心情愉悦的美妙;在彼此关爱中,感受一种“只要你过得比我好”的温馨。我将让这份纤尘不染的心灵有约的真挚情感,在人生之途上延续、延续,直到时光的尽头,直到生命的最归处!
岁月有痕,人生如歌,痕是生命的印记,歌是岁月的旋律。冯飞啊,在路上,你总是有许多事情让我感怀,使我动情。我相信,穿过生活的喧嚣,我们更会走进彼此的心灵,用那种都能意会的声音,在漫漫人生的风雨雪霜中相互应和!
在滚滚的红尘间,在茫茫的人海里,纵然步履匆匆、人生苦短,能让心灵有约的真挚情感,伴随我们走过生命的每一个日子,是最大的快乐和满足。
难道不是吗?假如,在月华似水的幽光下;假如,在静静飘洒的细雨中;假如,在落日余晖的斜阳前;假如,在雪打霜降的寒冬里,不能拥有心灵有约的真挚情感,那将是一种怎样的情形啊?!
收藏起心灵有约,每一个故事都是一部蕴涵丰富的奇书,令人读后受益无穷,回味久久;每一个感悟都是一枝美丽可心的书签,夹在心动魂牵的章节上,永远令人难以忘怀,时常让人蓦然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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