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树村五十三岁的张俊老汉靠做豆腐卖豆腐冲出了温饱线,提前在乡亲们羡慕的目光中发了家。张老汉大半辈子没什么奢好,就是爱和人抬个杠,打个赌。你说东他偏讲西。是个方圆十多里都知道的犟儿头。
夏季的夜短,张老汉这天天不亮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和往常一样,擦把脸便把刚点好的豆腐搬到自行车后架上,哼着小曲走村串户卖豆腐去了。
张老汉到七里外的磨营子村时,日头都快一竿子高了。他刚进村,便被几个买豆腐的村民围了起来。称豆腐、找零钱一时忙的不亦乐乎。见他手忙脚乱的,一个人便说:“猴急个啥,仔细看好称,可别给少了。”一听这话,张老汉不乐意了:“我卖一辈子豆腐啦,什么时侯缺斤少过两,不用秤称也知道多少。”说完就切下一块豆腐包好递给那人:“这是你的半斤,快拿回家去。”那人不信,一定要称称。一来二去两人便当着众人面打起了赌:如果正好半斤,那人就给双份的钱。如果不够半斤或六两以上,张老汉除不要豆腐钱外,另外再送一斤豆腐。结果用秤一过,半斤高高的。那人便红着脸掏出了双份钱,张老汉不要,说你只要服输就行了。那人也不言语放下钱就走。
从磨营子村出来,张老汉的豆腐也卖一小半了。他盘算着再串两个村也就卖完了,看样子还不耽误上午回去干农活呢!便随着路向邻村骑去。半道上感到有人喊他,下自行车回头一看,正是早上打赌的那人,在地头上坐着,像是干活累了歇歇,正和几个人说笑,旁边站个十多岁的小男孩,穿个鲜红的被心。
“叫我?”张老汉问。
“早上豆腐拿回家孩子说好吃,没吃够,非嚷着叫再买。”那人说。
“那是,我这豆腐从选豆子、浸泡到磨浆……”张老汉听有人夸豆腐好,禁不住得意的介绍起来。最后问那人再要多少?
“四斤吧!”那人说:“老婆外出打工去了,家里就俺爷儿俩。”
“太多了,一顿吃不完就不新鲜了,容易馊,二斤就行了。”张老汉替那人着想道。
“多啥子,就他自己一顿就吃完了。”那人指着小男孩笑着说。
旁边的人也说,这孩子饭量大,比个大人还能吃呢。张老汉不禁多看了那小男孩两眼。矮矮瘦瘦普普通通的并没有什么奇特之处。忖思他一顿无论如何也吃不了那么多。乖乖,四斤豆腐啊!就是大人一顿也吃不完。想到这张老汉不信的摇摇头。
见张老汉不相信,那人就说,咱俩再打个赌怎么样?咱叫他当着大家的面吃,吃四斤了你拿十元钱给我,吃不了我除豆腐钱外,再给你十元。张老汉说行。
四斤豆腐很快被切成若干小块摆在了小男孩面前,张老汉瞪大眼睛。只见他一块块吃起来,一开始时吃得很快,后来便慢了下来。张老汉窃喜,看来自己是赢定了。吃一半时,小男孩抬起头看了看那人:
“爹,我去尿泡尿。”说完便钻进玉米地里。
从玉米地出来,小男孩又接着吃起来。让张老汉差点把眼珠子瞪掉地上的是。小男孩最后竟奇迹般的把四斤豆腐全吃完了。愿赌服输,张老汉只好掏出钱,带着一肚子惊奇走了。
望着张老汉渐远的背影,众人哄的声都笑起来。那人笑着扬扬手中的钱:“叫你好赌,小二你出来吧,和小三一块用这钱买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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