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上学拾柴
今年是改革开放30年,全国上下大搞纪念。市内的报纸上也开了一个专栏,专门刊载百姓大众关于改革开放30年来的今昔对比。也想起来了一段往事。
那是在上小学时的。我赶的机会还比较好,小学一年级入学,公社的学校新盖起来,进的新教室,一个年级一个教室,不用几个年级挤在一起上合班课。还记得那时候的砖铺地,新砖的地上撒着的一层薄薄的细沙。还记得新桌凳散发出来的木头和油漆的清香,那种新奇和激动尤如昨日。
日子不觉就到了冬天。学校里生的是火炉,每天有值日生早到学校生火炉。学校规定每个学生交30斤柴禾。于是就在放学后的业余时间到野外拾柴。每天一小点,积累够了让大人帮着送到学校。记得有一年是班主任统一组织同学到学校南边的野外拾柴。那个开心、那个高兴,记得老师雇了一辆农村的马车,那天拾了一天的柴,装得满满一车回到学校,没感觉到一点累。
生了炉子也有了许多的故事。记忆中有好几双儿时的尼龙手套因为从外边进教室后急于取暖捂手而牺牲在了炉筒子上。也记得有几双新新的棉鞋因为烤火掉下来的炭块烧开了窟窿。还记得有几个同学因离炉火太近,两只裤腿被烤出了焦糊味,变得硬邦邦……
现在的孩子们上学的条件,比我小时候强了许多倍,他们不知道上学还得交柴禾,教室里冬天生炉子取暖,也就少了许多我上学时体会到的一些乐趣。不过时代在发展,现在的孩子们有他们自己的乐趣。
2、二毛子同学
小学五年级在二姨家念的。转学进入新教室的第一天,发现班里有个同学很奇怪。他长得象个外国人。一头金黄的头发,皮肤粉白,戴着一副厚厚的远视眼镜,透过镜片,看到眼睛也是蓝色的,人们说是象俄国人。奇怪的是他的父母亲都是黑头发黄皮肤的黄种人。更奇怪的是他有俩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妹妹,大妹妹比二妹妹大两三岁,大妹妹是黄皮肤黑眼睛,二妹妹是和我的同学一样的白种人模样。过了许多年后也想不明白什么原因。大学学了医以后觉得也许是基因使然,在东北也看到有许多蒙古族是苍黄头发,肤色也较白。不得而知。
3、捡子弹头
儿时还有一件难忘记的事就是捡子弹头。每年春天草长出来的时候,就是我们一帮小男孩心里装着兔子的时候。因为每年春季乡里武装部组织民兵进行拉练,有打靶射击训练。盼着刮过几场大黄风(当时还没有沙尘暴这个词)后,小草吐出了嫩芽,某一天西南边的大沙丘边就热闹了起来。民兵们全副武装,排成整齐的队伍实弹打靶。我们便欢呼雀跃着跑到跟前,等一发子弹过后从枪里蹦出子弹壳,便争抢着捡“铜炮”(儿时对子弹壳的叫法),负责的人会将我们喝到一边,我们眼巴巴地远远站着看,偶尔能捡到一个蹦得很远的铜炮。民兵们打完靶离开后,是我们最高兴的时候。先到射击点快速捡完铜炮后,迅速跑到大沙丘上刨子弹头。去的早会很容易刨到。因为子弹射中靶子后穿出来射进沙丘里,把沙粒打成白色,顺着白色的入射点会很容易刨到子弹头。如果去晚了,许多脚印会把打入沙丘的子弹穿沙的白色印迹破坏掉,只能赁运气瞎刨了。往往每次都能搞到十几个弹头,二十多个铜炮,然后把子弹头和铜炮组合成一个完整的子弹。这些战果会成为今后很长一段时间的珍贵物件。有时能够换到其他小朋友手里自己眼馋的东西。偶尔会捡到一个子弹夹,那是极珍贵的东西,一般不会和人交换。把子弹卡在弹夹里排成一排,别提有多神气了。
4、看死孩子
这是儿时比较恐怖刺激的一件事了。那时候计划生育才刚搞开,人们的观念也不象现在,生了女孩有时会不抚养,扔到野外。还有就是医疗条件跟不上去,小孩子出生不久得病死掉,也不埋,扔到荒郊野外。有一次不知道从哪得到信儿,一帮小孩子走了很远,在一个荒地找到一个死孩子。远远的都吓得不敢过去,站着看。后来商量着找了一根长木棍,几个人手牵着手一排围过去,由一个胆大的用木棍挑了一下,突然看到闭眼张着空洞洞的嘴的恐怖小孩面孔,便轰地一下子跑远了,后边象有狼撵着似的没命地跑,直到跑不动才停下来,也有胆小被吓哭的。这些淘气的事是不敢跟大人说的。回来后大伙还会嘲笑某某某真胆小,还哭鼻子。其实自己心里也被吓得直发毛。
还有一件事比较恐怖。也许住的那个地方以前是个战场,偶尔会捡到生锈的子弹头、弹片,手榴弹手柄的碎片。最珍贵的是手榴弹手柄的碎片,那玩艺经过特殊处理,很易燃,拿火柴棍就能点着。现在说的是另一种东西。有时会碰到白骨。有一次不知是谁家的猪从土里拱出一个白森森的人的骷髅头。小孩子淘气,小伙伴几个人把它当足球踢。晚上回家时,总觉得后边有个东西跟着,但是不敢回过头去看。长到那么大第一次知道了害怕是什么感觉。以后就不敢在晚上出去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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