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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红了的时候

时间:2010-07-21 16:27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方芳88 点击:
树枝在五月间那种轻柔的风中颤动,仿佛是来自枝上的鸟巢,而不是由于风力,一只可爱的小鸟,在大树上尽情啼唱.。 我和战友们在春节前由我们警卫中队北京城里调到了这个长城脚下的山沟里担任H监狱的警卫任务。部队由人民解放军改编为人民武装警察,上了橄榄绿

  树枝在五月间那种轻柔的风中颤动,仿佛是来自枝上的鸟巢,而不是由于风力,一只可爱的小鸟,在大树上尽情啼唱.。
  
  我和战友们在春节前由我们警卫中队北京城里调到了这个长城脚下的山沟里担任H监狱的警卫任务。部队由人民解放军改编为人民武装警察,上了橄榄绿的新式警服,英国警察式的大盖帽使战友英姿挺拔,步伐矫健。我们武警中队驻扎在这里,谷底有一条溪流,流溪流旁边有二个相距五里地的村庄,山坡上翠绿的村丛,桃林,柿子林,杏李树林,苹果园。
  
  秋未的一天午后,我们警卫排正在院子外面操场上训练,只见长满白杨树的公路上,一匹白马嘶鸣,烈马疯了,马车狂奔。战友们惊呆了,站着一动不动,有一半的战友是从江南来的。又有一部份是从城镇入伍的。没有一个人会救下这场灾难。
  
  马车里突然翻出一个穿红棉袄的女人,拉紧僵绳,却被烈马拉下人来,她已腾空吊在马肚子上。人们已看不见她的脸,她几次想跃上马车,却几次三番没有成功,我看见她的手就要滑下绳子,很多人已别过头,实怕她掉下马来的惨状。人的生命往往圈为一把刀。一根绳子,一根木杆。一把火而身亡。我这个从江南来的新武警,不知道那来的一股力量。在马车擦身奔过我身旁的当儿,猛地跃上马背,勒紧绳索,白马嘶鸣一声停住了。我抱下马车的主人,一个俊美的红衣裳姑娘。
  
  我扶着她慢慢走着。所有在场的人流出了激动的泪水,好样的,有种------战友们为我喝彩。副指导员叫过二名战士,一起随我把村姑娘送回家里。
  
  在马车上,无论我怎样吆喝,白马总是不肯走。最后,我不得不托起村姑的头,让她喊口令。
  
  她如一朵初开的花。雪花飘落在她的头上。吻着她的嘴唇而融化。在大自然的怀抱里,有这样一位纤巧娇美的姑娘,而且是我救下的。我觉得对她有些爱怜和同情。她目光柔顺,面貌端庄。温雅得如山里的小羊羔。谁看到她,都会在嘴唇和心里感到干炼和膨胀。会有一块烙铁在胸中炽烧。
  
  当我把她扶进屋里的炕上,才发现她的家很贫困。马小花父亲早已死去,母亲长年患病,哥哥在新疆当汽车兵,弟妹年小在上学。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已经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从那以后,只要部队放假,我总要搭上二个战友去她家里做些事情。马小花家有十亩地的责任田,我们替她除草,施肥。我们的五号瞭望哨就在围墙外,靠近她家那片柿树林。所以哨兵见有情况,或者她一人犁地,一人播种,一人浇地,我就会去帮她。
  
  夜色明净,空空无云,树叶在晚风中微微抖动。一陈新鲜的气流拂着野草。也拂着我面上的泪痕。坡林也有一种可怕的东西。那便是比现实而范人的孤独。我没有姐妹。没进入少年时代就死了母亲,家里虽然富裕起来。却失去了最亲切知心的爱抚。我看风太阳自已便想到老是每天身强力壮,健康和温暖。开怀狂笑,再找到一位知己谈意志,希望,光明,荣誉和恋爱。那会使我的才力得到开发。
  
  晚风的凉爽和呼吸的流畅使我从昏沉沉的岗楼里醒来。我常常作梦。梦见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在我面前,伸出手去,摸支的是坚硬的冰凉的墙壁。
  
  近来,假使我稍稍留意。望穿那片柿树林,便会看到她在远处守候着什么人,那样焦躁不安。她或许又带着芝麻油饼。牵着大白马,看来我是逃不过她的眼睛的。惨淡的月光,照着那片柿树林。夜半前后,有一个姑娘总在徘徊。一会儿过山凹。一会儿靠在树身,那便是那位多情的村姑马小花。她在怀念她的父亲吧。那儿有一个坟苞,长着一株杏树一株柿树。
  
  落了整夜的雨。山路上一片泥泞。溪水哗哗地流。树林里到处有明亮的水坑。水坑里又蒸发着热汽。她赶着马车悠闲地行进着。她轻轻地唱着:--------“有一位村姑,欢快地跳过小溪到对岸的柿树林,寻找心爱的小花。灵巧的妙手,把它绣在胸前,送给心爱的哥哥------”她常常一个人在溪水边割露水草,露水草象搽起粉的新娘,娇嫩嫩。水漫漫,软棉棉。碰着刀头就低头。马小花赤着脚,挽起袖子,祼露着白白的手臂和小腿肚。在这个貌似春天的姑娘身上,散发着浓郁芳芳的气息。她一手掌住树枝,弯下腰,把水桶伸进溪水中,当她低头倒水桶时,她没有注意到光洁的后背全部露在阳光底下。满满的水桶里,印出她娇嫩漂亮的面孔。胸脯一起一伏。她觉得浑身疲乏,把水桶敞在草地上。她不愿离开这个地方。她干脆坐下来,她一定是在等我,等我去帮她一把,她多次打听,我几点钟上岗哨。
  
  柿树林这边,她每次都看。她相信树林里的野花和小草还有这边的每个声音和每一张年轻的面孔都喜爱她。
  
  如烟雾似的轻雾,早在她头上,她静静地重视着,然而通过一层雾光。她会看见地平线上站着一位武警,影子会在她的眼睛里扩大。
  
  我已经深深地爱上了这片柿树林和清静整洁的监狱所在的山谷。原先在城里整天闻气油味,闻香脂味。酸蒙味。这儿到处有清香芬芳。
  
  有一次我去她家里借小车给中队拉粪种菜。马小花在院子里洗衣裳,小匹小骡在蹦跳,一株桃花正开着花。后园树林里长满了野草,还有一块平台。上面放着一双绣了一半的鞋垫,也许是受着五月春光的感染。在开满金钮花和小白菊的钢丝上咽着她玫瑰红的衣裳。使人觉得她是一位随风飘摇的少女。我想去拥抱那件衣裳,两匹高大白马在啃青草。她站起身来,在腰布上擦了擦白嫩的手掌,从屋里拿出几张香喷喷的烙饼,“你们每人吃二张吧。好让我高兴点。”几乎在她的哀求下,我才与小龙每人吃下一张。从那时起,我觉得她的心纯洁无比。
  
  半明半暗的清光,裹着铁轨处吹来的冷风,她在黄昏的树林里种包菜,我喊了她一句,她没有听见。也许是被铁轨上开来的隆隆的火车声音淹没了。我想问她,她母亲的病好点了没有。想告诉她千万不要让弟弟休了学回家种地,弟弟才十五岁。
  
  在柿树林寂静的的地方。她是一只为春歌而唱的夜莺。
  
  马小花担着水桶,走过山沟,树林,她鼓足力气朝前走。为的是不让自已沉重的心思,单薄的身躯里陪在这些处处关怀着她的战友们。在走过我们班的菜地里,她终于喊出了一句:“这么重啊。”这时候。便有几只手同时伸过去接住她的水桶,倒不是为了向她献殷勤,因为他们和我一样太喜欢她了。太喜欢她的声音了。每当这时她就用眼光扫射到我的身上,用信赖的眼光向我点头。
  
  冬天,那条溪水特别少。我们班的战友常在溪边积满了两桶水等候她的到来。她也从不回避。而我在她烈烈猛猛的目光下,开始畏缩了,我惧怕她。我长到十九岁没看见过她这样一位少女充满激情的眼光,当她朝我走来,很自然地与我搭话:“今天天气真热啊。”我的心就会扑嗵嗵地跳。
  
  我有时站在岗楼旁边。眼睛却偷偷注意她跟战友们说些什么,看见她我就看见了光明。感到人身的安宁。我想她一定也会感到心往,在看不见我的时候。她几次问我的战友。这样,我常常带着对她漂渺的梦境,她美好的影子时常在我的脑海里漂动。我相信她不会因了的铁门而恐惧。她出现在我的面前,象为我干渴的嘴唇带来一个桔子。我的灵魂曾经和星夜边在一起。可是她的诚实和纯洁点燃了我的光明。我曾经在溪边听到她这样说过:“自从你们武警中队调到这个村里,我快活多了,特别是你和好几个战友常常到村里和孤寡老人磨面,挑水,种地------我不知怎么感谢您才好!我遇见了您就象看见一把照亮黑夜的火。”
  
  马小花不时地抬起眼睛,看看我的神态。显出她和宁静和信赖的神情。她感到心里有件东西,跳动着。是闪烁着希望和幸福的。
  
  有一次我把水桶交还她,赶上自已的队伍。一个战友跟我开玩笑地说。别寻她开心。她哥哥刚死了半个月------
  
  马小花的两只大眼睛,深深地隐在阴影的迷蒙中。已经失去了目的光彩,这是由于经常哭泣的缘故。她的手被冻得如萝卜。她的神情呆板。语言迟钝。半月都是这样。她没有元气,满肚子悲伤。
  
  马小花抱着双臂,头发披在双肩。我才知道她的哥哥在汽车进入雪山时,被摔下了悬崖。部队的领导又把哥哥牺牲的消息告诉她。没告诉她病重的母亲。
  
  在黑夜里,她呆呆地望着煤火,眼睛里燃烧着火光。她爱自毛茸茸自已的哥哥,现在永远失去了他。他本来今年复员回家可以挑起家庭的重担。让她辛勤地做些家务,让弟妹把学读下去。对于我,我同样帮她想到了这一点。
  
  黑夜的空旷,凶恶的物形,悄立无声。摇的树丛,死灰的树林。鬼蜮般的阴森。坟墓般的寂静。我曾经害怕过。在新兵边刚分到武警十五中队的陈子,一天哭过三次。
  
  胆小的心灵,独个儿在黑夜的岗楼里。时常感到是不是黑夜里有妖魔或山神。对我招引灵魂,不然,为什么我浑身颤抖,全身发紫?
  
  马小花的出现,给我孤独的心点亮了一盏明灯。我敬仰赞叹。飘游在造物主的无边无际的光辉里。她自已也许说不出蒙绕在她心头的究竟是什么。
  
  她只感到心中有种东西从体内飘散出去。也人一种东西降落在她心头。心灵的希望从使她去跟微妙的大自然和美好的人交往,
  
  马小花听见我在小道上缓步徘徊。她在村后也是孤独的人,虔诚怡情。她爱慕一切,拿自已心中的静去比拟太空的情。从黑暗中去感受星斗和年轻人的变。这时候,夜花正象她一样献出香气。我也把整颗心献给夜花。她对我说:“你们的胸襟是那样开朗。思想又是那么温暖敦厚。我为什么不能呢?”我带着浑浊的语气说:“我们也有自已的苦恼。人家有的当英雄,立功受奖,而我们一事无成。”
  
  “会的,你们在这儿看守犯人,保卫社会和人民的安宁。就是最大的功劳了,还有什么使命比这个最光荣的呢。”
  
  我想,她还只是出于一个少女天真的惊异之色。但是当她看到我的时候。她的依慕之情夹带在目光里。
  
  她整洁,悦目,半湛,强壮,手艺精巧。满脑含着春意。她的装饰颇有一点南方姑娘的气味。我发现她变了。
  
  马小花的眼睛,有如拂晓的天空,面部开始显露快乐,诡异的署光。她凭她的清晰而敏锐的机警。观察去帮助她的每一位战友。也齐上最容丽的,是朋友的友谊。当我随着战友一跨进她家,她就不安起来,我看得出来,在她的睡眼中,她聪明的脑袋一直想着这个人好象在那儿见过,梦里!她周围的一切东西,变得可爱了,她要享受到天空中燕子的快乐了。
  
  可怜值得我同情的娇女,她的心直到现在,都是想着我的忘记了别的。
  
  星期天,马小花知道我跟几位战友在山坡前背自已的欢喜的东西。臂如说,小说,散文,戏剧。我们不甘愿再让自已一无所知。她穿过一大片长满青草的开阔地,奔到铺满山花的小土丘,来到古渠的小径上。她从腰胸摸出一块布包。把煨山芋和煮鸡蛋放在我的面前。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染红了的鸡蛋。单独给我,她一摇头对着另二位战友说,“你们不要眼馋,这是给卢小明一个人的。”当我领受到了她的热情,她的妩媚的眼光。
  
  我感到满腔的血液却沸腾起来了。此时心中的骚动是甘美的。我觉得很伟大。终被人解。
  
  是从有了她,柿子林,仿佛成了一种供人观望的花园。在那园中有一条小路通向瓜地和蓄水池,是她经常往来的必经之路。我听见她的歌声,仿佛是从天外传来的。我所望见的是春天的晚霞。我的心随着吱吱的鸟鸣飞起来了。她停止了歌唱。我巴望她再能唱起来。
  
  围墙上的几根青草在摇曳。墙外毫无声鬼。院头上伸出几棵大树的枝叶。每当她光艳的面孔,晶莹巧笑的眼睛出现在柿树林的时候,那蓝色的,白色的,红色的裙子和衬衣就在园里飞舞起来。她带着春光,有时象一朵水仙花,有时象一朵玫瑰花,有时象白菊花。美人蕉,是的,她的青春刚经过晨露的洗礼。
  
  这是朝气,青春欢灵的效果。大地上和生活中的新生事物,总受别的异性异物的影响。虽然我们之间没有多少彩光的环境。我们却感到方的依恋。有如蓬莱仙境,有海市蜃楼。常常有梦。但我想到自已的身世又不免伤感趣来。世界对我与她当然是公平的。她责备我不该那么冷酷。她觉得我已经把她来的日子照亮了。她根本没有想到,我的家离这儿二千里。是个小兵。我好几次去她家里,从她弟妹的淡话里。我摸准了她的性格。她的爱好种种欲望。我发觉自已爱上了她。但从没表露过。我的谨慎心往往会无端地提造出许多狂的幻想,我一点没有生机。在她的心目中我固执。死板和她家那陈旧的房舍一样。她是个联想多情的少女。小弟弟喜欢让她穿衣,听她说东道西。《一千零一夜》《西游》她能讲得有声有色。
  
  有一天下午二点,马小花赶着马车经过哨所前面,她告诉我,有一样东西放在蒿水池旁的大柿树上。趁着下哨交班的时机。我真的去找了,听见有小鸟在那儿啼叫,原来是一只麻雀被结住了脚系在树上。我赶忙奔到那颗树下。那树上刻着名字,我摸着那粗厚的树皮,摸出了一个红布包。我顾不得拆开着,便回到营房------
  
  午睡在床上,看着她的信,“是一封求爱信。”
  
  马小花在信中诉说了自已的苦恼,并要我作她的哥哥,我犯难了。要是被战友和中队领导知道会受处分的。我心惊世骇俗肉跳。只得避开她。
  
  我主动与战友调哨位。可是她的声音已经印在了我灵魂的深处。我记得曾经跟她开玩笑说,不要对我微笑,也不用送我什么纪念品。你把声音传给我就是最好的纪念。其实她的声音已经存放在了我的身边,上个礼拜她在柿树林里给包谷除草时唱的恋歌,早被战友的录音机录下了。
  
  有人说当兵的人心灵都是冷漠的,但我也是热血流流的年轻人啊,不过是有些理智罢了。今年春上,我和副班长一块帮她锄地,副班长到她家取工具去,我在旁边等着。她却毫不拘束地脱下罩衣。露出红红的底领绒衣,我闻到了她播过来的比芬芳的香味。我真想奔过去拥抱她,但她嫣然一笑,瞥过一个媚眼。
  
  我变得自作多情了。她家的园子里。石板上堆放着她刚换下来的衣裳,看见它们精神上也会起到烈的作用。我想把她的衣裳抱在怀里吻一吻。摸一摸,我真的成了狂恋者?
  
  我是不是这样的呀,我在家乡时,夏天的池塘里。几个插秧归来的少女。喜喜哈哈地抱在一块。薄薄的衣裳粘着丰满的身躯,在池塘里戏水吵闹。我从地里回家,坐在桥上乘凉。并没有这种感觉。你看秀娟的多大。又白又胖。让你小宝摸过了吧。这是村里活泼少女谣琴的声音。我不好意思操起板凳就跑。
  
  她说,她每天晚上打开窗子,凝望树林。她想听柿树林里传来的动听悦耳的笛声。她也盼望星期天的到来。我明白她和我一样开始睡不着觉了。
  
  夜里的亲和,温顺激发我的莫明其妙的欲望。与她的友谊,我从不超越一步。我到她家去总要搭一个战友。但到了她家,又想抛开自已的战友,一坐下来我的理性就复活了,一点也不模糊。真象父亲说的那样,孩子,不能看见土地就随便耕种,那样不好,白白浪费了精力,没一点收成。还要考虑到气候和环境。我彻底地明白了。我现在是一个士兵。
  
  孤独可以使人能干。也可以使人笨拙,我每天写日记,读文艺书报,杂志,我发现自已变化甚大。十九岁的人,在眼睛中间有了一条笔直的骄浅沟。也许是男子汉坚韧,勇敢的象征。我相信自已的额头高贵又爽朗。里面储藏了智慧。
  
  马小花那双明澈的瞳子。她的头天真动人,激起了树枝上鸟儿的协奏。她的牙齿洁白,似用象牙作雕后镶进去的。她用白嫩细长的手指整理头发。就象鸟儿修理自已的羽毛。她用蓝色的思想,冲淡了我灰谐的感情,她处在最美钞的年华,从少女的黄昏过渡到姑娘的黎明。就是这样一位少女,拒绝了部队给她哥哥烈士的六百元抚恤金和家属补助费,她偷偷离开家里,说是县里要培养园林技术员到了新疆。她没有见着自已的哥哥倒反而跟部队首长订了合同,过二年,无论如何要让她十六岁的弟弟到哥哥的所在汽车连。当她把这样崇高的事情一件件诉说给我听的时候,我为她美丽纯洁的心灵感动得流泪。她对自已充满了信心和诚意。
  
  我确实在她没有觉擦的言语中被她迷住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利用星期天荒说进城办事而到附近的火车站帮人家装卸东西获取微薄的报酬去支持她的弟弟读完中学。她很穷困,但还千方百计准备盖房子。弟妹大了,家具地方却不够用了,而马小花的才能只是美丽。她的劳动也是天真。她的向望也是温暖。她的漂亮又属自然。真是这些获得了我许多战友的同情。她的眼睛如夜明珠,闪烁着光辉。亮晶晶的。两腮印着潮红。还有南方少女特有的静贤与温存。使她压到村里所有的姑娘,她不仅有南方少女的秀丽。还有北方姑娘的优风韵丰满的身村。她文雅的脸蛋渗着沁沁汗水。她白皙的手臂似鲜嫩的藕。她的鼻子弯翘露出二个红红的圆孔-------
  
  马小花的青春是快乐的。她的举作十分娇艳。她的灵巧超过娇艳而成为富足。每一个遇见她的人都觉得满足。她随意而唱,随意而跳。她享受大自然为她准备的青春快活。她对村里的女伴说:不管怎么样,趁没嫁人。自由一点吧。
  
  她脱下衣裳,睡在床上,蒙着头。还是睡不着。她心里有一种甜丝丝的神秘的感觉。她会在半夜里突然发出响亮的笑声。啊我多幸福,是他信任我的------。
  
  “昨天的笑只能那样了。明天得改变一下笑的方法,要认认真真地对他笑笑”。她这要想。
  
  马小花不会知道,我却背离了她,原因很简单。我跟战友一块去帮她家干活。次数频繁。时间过长,有时到黄昏,这都是有些“那个”的迹象。有二位嫉妒我的战友去中队告了状,指导员已经三次找我说话了。精神文明活动,培养军地两用人才您是做出一点成绩的。但要注意自已的影响。军人是不能与驻地女青年恋爱的。要是把警民关系复杂化了就不好办了。
  
  马小花的美向四处扩散。并没有属于我一个人呀。几十名战友却承受过她金子一般的光芒。有多少战友喝过她自已做的汽水。有多少人被她天仙般的美梦吸引。她使周围的人呼吸到了春天的气息。她把欢乐给大家,为什么只说我一个人。我并没有任何出轨过份的举动。我可以这样说,帮她家中干活是可怜她,同情她。当然也应该爱她,但我从来是埋在心底的。
  
  一个星期里,我再也没上过那个能够跟她说话的四号瞭望哨,也没有上马小花家去过,我被吃了警告处分。在中队军人大会上作了检查。我没有申解。把与马小花相识帮助她的过程作了细致的解绍。我用感情读检查书的时候,我发现下面的几十双眼睛却含有泪花。我的可爱的战友是理解我的。我现在想到的是她真诚的微笑在我心中的分量。
  
  晚间,她在夜色明朗的柿树林里散步。不雾不雨,我在五百米外的岗楼里。总看得清清楚楚。
  
  黄昏的暮色没有欢乐。苦痛在肚子里消融。我心里有一种暗然的忧郁。
  
  中队不让我上岗。我躺在床上。马小花美好的形象扰乱了我的思绪。反而增加了我的勇气,她家里贫穷,死心了哥哥,为什么我给她支持一点就带了这么多烦恼和非议。我曾经想今年退伍回乡后,为了给她多帮助些,我一个月有十二块的津贴费。完全可以每月拿出十元钱救挤她的家庭。
  
  忧虑使人下跪,空怖里能读到挫极,喂惧里能得到帮助。我一定也不绝望。为了她的名誉我让几个知心好友隐瞒我的事,告诉她说,我调到别处了。
  
  夏天即将过去,我已给为退伍作好了准备,十月中旬中队就要动员老兵退伍,我当然要挂在第一名了。
  
  秋山的色彩不再单调,半崖上小灌木的叶子黄了。酸枣林子缀满了珊瑚似的小酸枣。黑灰色的小野鸡躲在岩洞里探头探脑,野小鹰咕嘎咕嘎乱叫,生活锻炼了每个人。
  
  我坐在窗边,看见院外的柿子树和映山红竞相斗艳。我的心里隐隐作痛。再过半月,我就要离开这座结下了友谊的山村。离开许多难舍的战友。现在我感到与她和村里的孩子们难解难分。
  
  柿子林红了,世上的万物都成熟或衰老了,我的服役期也满了,我真不知道对别人和那天些干部申诉我的感情。
  
  上午九点半,上四号哨的战友小周带回一个手绢包。里面有一只熟透了的密柿。柔软,滑顺,香甜。“这是她要我带给您的,我把您的事告诉了她。”
  
  “你呀,真不懂事。”我招招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我已经准备了好些东西。原打算送给她的,二套军衣和四双胶鞋,还有一些零碎东西。您替我带给她。我不想再去了。火车票已经订好了,十月二十日45次。他接住我的肩膀痛哭起来。
  
  我把她给我的那只红色透明的柿子,就好象看见了她那红棉袄里的心。我的感情达到了何等强烈的地步。
  
  我不原离开部队,说真心的,她仅仅十九岁,弟弟才十七岁,也许我某在这儿还能多帮助她一年。现在------。
  
  终于,我能离开部队了。当我把警帽和国徽交给指导员的时候。营房门前的卡车上一片哭声。我没有哭,虽然我的档案上还写有挨处分的日期,但我是高兴的。我是凭着自已的良心作事。我多少经过了三年的教育。
  
  卡车把我们到南方的一批战友送到火车站。有些战友还准备买些东西闲聊去了,我坐在铁栅栏旁写信。我要把自已的一切在我没有离开北京以前详详细细地告诉。
  
  当火车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的时候,我上了火车。送我的副中队长和司务长都握手告别了。我迷迷糊糊闭上了眼睛。迷蒙中,我听见有人叫我,当我站起来看见是她时,我的心震动了。“你怎么?”
  
  “我没有哥,卢小明,你就是我的哥哥,你把我带走吧!”马小花说。
  
  “不,你是好妹子,你来送我,我已经感到满足了。”
  
  “我把自已都交给你了。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会变成另一个人的。”
  
  我环顾一下四周,看见司务长悄悄走下火车,哦,是他引她来的。
  
  火车上的人连连续续上来了,她的眼睛里闪着泪花。轻轻地说:“那好,写了地址给我吧。”是呀,我们相识了二年多,因为不是爱情,所以没想到要跟她说家里的地址。
  
  我说:“为了友谊,为了告别,应该给您留个地址。”
  
  再有二分钟火车就要开了,我对她说,“我们只能这样,听从命运的安排。”
  
  她突然搂住我的脖子,亲吻我的额头,“卢小明,您不要太激动。旁边那么多人都盯着我。”
  
  “过二年,我------”马小花奔下火车,头也不回朝出口跑去。
  
  一条红色的围巾在她脖子上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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