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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盏灯(下)

时间:2010-05-16 10:17来源:半壁江原创文学网 作者:海灵 点击:
五 事态一天比一天糟。 日本鬼子借故挑衅,终于在(1937年)7月7日挑起卢沟桥事件,中日两国正式宣战。其实在这之前,中日两国军队已经发生过多次军事冲突,日本早就不宣而战。卢沟桥事件只是日本鬼子急不可耐地宣战的导火线而已。一个多月之后,8月13日日寇

  五
  
  事态一天比一天糟。
  
  日本鬼子借故挑衅,终于在(1937年)7月7日挑起卢沟桥事件,中日两国正式宣战。其实在这之前,中日两国军队已经发生过多次军事冲突,日本早就不宣而战。卢沟桥事件只是日本鬼子急不可耐地宣战的导火线而已。一个多月之后,8月13日日寇又迫不及待地入侵上海,国民革命军英勇抵抗日寇,血战上海,保卫上海。
  
  这时的上海,已经闻出硝烟味儿。卿子的入学等待已经成为泡影,就像前两年的一二.九抗日救亡运动,北平学生喊出了“华北之大,已安放不下一张平静的书桌了!”杏儿对小清的等待也已失望到了冰点。一对少年男女有些不知所措了。
  
  杏儿常常闷坐不动,眼噙泪花。卿子时不时地给她讲讲在槟城读书时的趣人趣事。比如有一次,一个同学作业没完成被老师面壁罚站,尿急了憋得很又不敢动,下课铃一响,赶紧往厕所冲去,出来时半个裤管湿漉漉的。还有一个同学,有一年期末考试物理不及格,回家挨父亲惩罚不准吃饭,妈妈偷偷地把饭菜送去,反而吃得更香。他说妈妈真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这些事往往一时给杏儿解解闷,逗逗乐,过后杏儿仍旧闷闷不乐,有时甚至哭得更伤心。
  
  不几天,卿子父亲又给他来了一封信,也汇了不少钱来,当然还催他赶紧回家,说中国的抗日战争开始了,书也念不成就回来吧。卿子问杏儿想不想回家,她没有回答,反问卿子要不要回去。卿子的回答挺干脆:“我既回国来,就不打算回去。好马不吃回头草!”卿子从小就有一股牛犟脾气,他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头。这脾气也让他父亲奈何不得。这次回国读书,父母并不同意,他就设法偷逃回国。到上海之后才写了封家信,还说“米已成饭,木已成舟”,表示决心已定。
  
  杏儿犹疑了,她本来是考虑回南洋去的。小清渺无音信,已经无望,她再没有呆下去的必要。现在听了卿子的一席话,他的坚定也感染了她,她开始动摇了。杏儿比卿子小三岁,刚读初一,还从未离开过小城镇。她没有亲哥哥,小时候就很听小清和卿子的话。她和小清两小无猜,叫小清为清哥。一个传统的大家闺秀能够敢于冲破家庭的束缚,千里迢迢离家出走,这跟他们两个男孩的影响分不开。现在战乱的严峻形势逼得一个脆弱少女要作出人生的重要抉择。要不回家,回到父母身边,跟不喜欢的男人谈婚论嫁;要不跟着卿子,去走一条自己还懵懵懂懂的路。她既信任卿子,又感到路途迷惘。
  
  卿子虽然也看不清前面的路,但是他是一心冲着异族对自己民族文化的歧视而无法容忍,抱着对祖国文化的无比热爱而回国。他的目标十分清楚。虽然还涉世不深,但是也见过世面。杏儿就不同了。她就凭着对小清的朦胧的恋情那颗纯清的心而回国来。
  
  显然,一个入学无望,一个寻人无望。既然如此,去留问题就十分现实、十分严峻地摆在面前,需要尽快作出抉择。卿子决心已下,开弓没有回头箭,杏儿却还未痛下决心。
  
  卿子是又着急又显得无奈。他个人已无所谓,回到自己的祖国本是他最大的心愿,现在这个心愿了了,他再没任何顾虑,任何遗憾。他不怕吃苦,也无所畏惧。虽然前面的路还迷茫,但是他愿意同自己的祖国同生死,共患难。而杏儿心愿未了,乱世中寻人,就像大海捞针,全然无望。她并没有做好留下来的心理准备,而且留下不等于安居。中日两军的激战似乎就要开始。如今的上海,不仅安放不下一张书桌,恐怕连安栖之地都难以寻觅。卿子也矛盾重重:带着杏儿,她要跟着奔波吃苦;让杏儿走,一个姑娘家在这茫茫人海的乱世间,他无法想象那不堪设想的后果,一旦出事他就太对不起小清了,辜负了小清对他的信任。其实回去之路已断,陆上、海上都受到封锁。事已至此,卿子也只有慢慢去说服杏儿,留在自己的祖国才是唯一的出路。
  
  连日来,杏儿郁郁寡欢,不思茶饭,人更消瘦了。卿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杏儿没说留,也没说走。虽然局势紧张,卿子也不敢逼得紧。杏儿的决定要靠她自己思量,他只能间接去引导。
  
  “七.七”卢沟桥事件以来,卿子买报看报已成为他的日常习惯。这天上街买报,市区街道显得十分平静,静得出奇,他感到有些反常。几天的报上还报道说,日寇仍然猖獗,攻势未减,祖国江山的多个城市一一沦陷,战事丝毫没有停息的迹象。
  
  卿子不敢大意,杏儿心情却有好转。他以为杏儿被反常的平静所迷惑,误以为天下太平了。
  
  “杏儿,你今天的心情好多了。”不管怎么说,杏儿心情好,他就觉得这是好事。
  
  “是的。”
  
  “不过现在还不能说天下太平。”卿子不想破坏杏儿的好心情,但是又不能不提醒她。
  
  “卿哥,我想通了。我不回去,跟你一起留下来。”杏儿突然冒出这句话,叫他卿哥。
  
  卿子十分惊讶,眼睛睁得老大老大。他本来眼球就大,这一睁,真有些吓人。杏儿第一次叫他“卿哥”,而且决定跟着他留下来。他那兴奋劲儿恨不得把杏儿抱起来。不行!他还是克制了,他只有保护和照顾杏儿的责任,任何杂念对她对他都是一种亵渎。
  
  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俩倏忽长大了。卿子懂得了怜香惜玉,关照女孩子,杏儿变得成熟,更为善解人意,懂事了,会想问题了。由于有一种共同的沦落感,他们俩懂得了体贴对方,体谅对方,互相关照。这使卿子想起了一首歌:同是天涯沦落人。这在他们各自的家庭里是无法领会到的,只有父母照顾他们,没有他们关心别人。
  
  毕竟已是青春花季,体内的荷尔蒙不断积累,他们心里开始有某种涌动,尤其是卿子,梦中常常出现躁动不安的情景。
  
  六
  
  平静了一天,局势变得更紧张了。远处郊外,炮火隆隆,硝烟弥漫。卿子过去只有在电影里才能看到的和听到的,如今就在眼前。豪门绅士、富贵人家已经开始迁移,各式车辆,来回穿梭,喇叭声此起彼伏,一幅逃难景象。穷人只有等待命运的安排,听天由命了。
  
  卿子发现除了迁移之外,还有不少人涌向英法国家的租界。原来日本军国主义同西方国家有着战时的辱华肮脏协议,它以出卖瓜分中国的领土的肮脏交易,来稳住西方国家的不干预政策,从而出现了英法等国的各式租界。这些租界成为了一些人的避难场所。当然,不是人人都享有逃进租界避难的权力。
  
  在这危难时刻,卿子想起了他在槟城办理的一张英国护照。他回国怎会还办理护照呢?难道好马还想吃回头草不成?不是的!
  
  原来,卿子在槟城读书的时候,结交了一位姓杜的好同学,他的父亲是个绅士,在槟城较有名气,杜绅士开个洋商行,他广交洋人朋友。南洋半岛是英国的殖民地,槟城是半岛的一个著名海滨旅游城市,风景优美,气候宜人,少有的人居的优选城市,那里住有许多英国商人。洋人们一边经营东南亚生意,一边在那里休闲玩乐。
  
  卿子去过杜绅士家几次,他十分喜欢卿子年少聪颖,伶俐机敏,曾经问过卿子是否愿意当他的干儿子,卿子不置可否,说是要问问自己的父亲。杜绅士在得知卿子想回国的时候,他非常支持,是个开明绅士,只是嘱咐他在千里迢迢的陌生地要会照顾好自己。他想帮卿子办理英国护照,起初卿子并不接受,认为没这必要,反正又不想再回南洋。但是杜绅士执意要给他办理,说是港九也是英国的殖民地,有了英国护照,就等于是英国公民,来去方便,并说狡兔还有三窟,人还能比兔子笨?
  
  在办理英国护照的时候,卿子还有一段经历:那时,杜绅士把卿子带进一个办公室,已经有几个人在那儿等候,都是有头有面的人物。杜绅士拽着卿子的手,用力打了一下他的肩膀,跟旁边的一个办事人员用英语说:“Thisismyson.”卿子睁大眼睛看着绅士,心里直打鼓,这是咋回事?他嘀咕着:怎么我就变成你的儿子?杜绅士不理他的眼神,只顾说道:“还不快点!拖拖拉拉的。”很快他们就办理完毕。杜绅士事后笑着对卿子说:“他们只知道我有一个儿子,已经办了护照。我不这样,他们就会怀疑的。我向他们解释说你是我在乡下的一个儿子,......打你疼吗?”卿子说:“那我不就变成你的私生子啦?”杜绅士哈哈笑说:“你这小子!”
  
  卿子在给杏儿讲述这段经历时,她笑得前仰后合。
  
  “你笑什么啦?”
  
  “笑你什么时候成了挨揍的私生子!”
  
  “你......你敢笑我......”卿子第一次看到杏儿笑得如此开心,像个绽开的桃花,给沉闷的气氛带来了融融的春意,把多日来笼罩在他们头上的阴霾扫除,卿子也跟着心花怒放。
  
  他凭着英国护照,很快就带着杏儿进了英租界。当然这仅仅是个权宜之计,他们最终还是要想方设法离开上海,离开这座快要被战火燃烧的大都会。
  
  风声越刮越紧,传言越传越恐怖。上海沦陷的谣言四起,租界也不是栖身之地了。进入租界的人家又开始一户一户地迁出,往南或内地搬家去了。街区更是嘈杂不堪,又有不少商店闭门搬迁,购买生活用品更不方便,又贵又难买到。
  
  卿子也在跟杏儿盘算离开上海的事。有一次,他们正吃晚饭,“轰”的一声巨响,一块窗玻璃都被震碎了,吓得杏儿放下饭碗,往卿子身上靠去。
  
  他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不要怕的!我看看去。”他走到窗前,往外望去,看见几十米外有一个大坑,还在冒烟。大坑旁边一辆卡车翻了个个,日用品洒满了一地,还都是新的,有几个小孩在挑拣抢。卿子想像是搬迁的商店被远处飞来的一颗炮弹炸到了。这样的飞来的天祸已不少见,在上海早发生过多起。
  
  “卿哥,租界也不安全,我们尽快搬去后方吧?”杏儿指的后方就是重庆。近日报纸都在报道政府机关纷纷迁到重庆去,工商企业也都跟着往重庆搬迁,学校也是如此。搬迁之风四起,百姓市民更是忐忑不安,惶惶不可终日。
  
  “好!杏儿,我们先吃饭吧!天黑了,明天再说。”
  
  这天晚上,杏儿不敢回房睡觉,在小客厅里干坐着,卿子也陪着她坐了一晚上。到了快天亮时,杏儿靠在藤椅上睡着了,他找了一条毯子给她盖在身上,看她睡得那么熟,那么香,想是很累了,娇嫩的眉头微皱着,长长的睫毛在抖动,脸上还有点点的泪痕,他自己也趴在桌上睡去了。
  
  七
  
  第二天,天蒙蒙亮,“嘀——”,长长的刺耳的警报声响起,卿子被惊醒了。他像是做了一场恶梦,梦见战乱中他和杏儿失散。
  
  他见她还在熟睡,心才踏实了下来。看到杏儿眼眶还有泪痕,他用怜爱的眼神凝视着,轻轻地说:“你这回真的要吃苦了。”他像是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待他漱洗完毕,整理行装,天已大亮,杏儿也醒了。
  
  “卿哥,你怎么不叫醒我?我睡得太死,是不是?”杏儿很难为情,红扑扑的脸,看去还有些羞答答。
  
  “看你睡得很熟,舍不得叫醒你。不要紧的,多睡一会儿,你太累了。”卿子心疼她,边说边忙着整理行李物品。
  
  杏儿深情地看了看他,等他回过头来看她时,她却羞涩地赶忙转过身去。
  
  一切准备停当。其实,战乱时期,逃难也不需要什么准备,无非是换洗的几件衣服和充饥的几包干粮像面包、饼干之类的。他们也就一人一个行李箱子。卿子带的是藤箱子,杏儿带的是皮箱子。他试提一提她的皮箱子,显然比他的沉得多。他看了看杏儿,笑了笑。杏儿会意,说:“是不是太多,太沉?”他赶忙说:“不不,不多,没什么!”
  
  “杏儿,我先去吴淞口码头看看。”那里是坐船去重庆的唯***头,国民革命军还在坚守着。上海的不少通道已被日寇封锁,都快成为孤岛了。
  
  “好!你要十分注意安全呀!卿哥。”
  
  “好的。你在家里也要非常小心!”
  
  吴淞口码头很大,临黄埔江口,通往内地船只的重要停泊码头。本来是个十分繁忙的港口码头,上海战事一爆发,这里就萧条多了。
  
  卿子到了吴淞口,直奔码头,挤队买船票。
  
  “大叔,现在还有去重庆的船票吗?”
  
  “现在只卖去重庆的船票。票是有的,但是能否坐上船就不清楚。”
  
  “为什么?”卿子不解,“有票没船坐?”
  
  “在打仗嘛,船少人多。而且吴淞口很紧张,前几天还刚被日本鬼子占领。现在国民革命军又夺回来。不早些走,恐怕就坐不上船了。”
  
  “大叔,一天有几班船?”他又问。
  
  “不一定的,有船就开。你得在这里等着。”
  
  “好,好!谢啦,大叔!”
  
  卿子买好了船票,赶紧回去。
  
  他和杏儿整理好行李物品,吃完午饭,两人就赶往吴淞口码头。
  
  整个码头,挤满了人。有坐的,有站的;有拖儿带女的,有搀扶老人的。码头的喇叭一遍又一遍地在呼喊:“老人和小孩不要上船,很危险的!很危险的!”怎么?老人和小孩逃不了难?这是什么逻辑?不过,一旦人挤人,老人和小孩首当其冲,确实很危险。现在谁也顾不了许多,逃命要紧!
  
  一个下午,只开来一艘客轮。船不小,人更多。卿子紧紧地拽着杏儿的手不放松,宁可不上船,也不能失散。客轮很快就人满为患,今天下午,看来无望上船,他们俩郁郁而归。
  
  次日,他和阿杏儿更早来到吴淞口码头。人群不见减少,码头上大包小包的东西堆积如山。看来不仅运人,还有运货。
  
  “嘀!嘀!嘀!——”一连串急促的警报声响得更急,码头上的人群更加慌乱。“今天我们要硬挤上船。你要抓紧我的手,千万别松手,千万别失散。”卿子交待好杏儿。看来他今天准备一搏。
  
  一艘客轮来了,还跟昨天的一般大。他们俩已经挤到前面,正要踩上客轮上的踏板,忽见一位背着孩子的中年妇女被人挤倒了,卿子赶忙回头把她扶起来牵到一边。否则被人踩踏,大人小孩都不堪设想。即刻,后面的人一蜂窝都拥上前去。
  
  “阿姨,带孩子很危险的。”杏儿边给这位妇女绑好包袱,边说道。
  
  “没法子,不逃难更没命。”中年妇女的眼神那么地颓丧,那么地无奈。
  
  他们无言以对,只有劝她要多加小心。
  
  “我们回去吧!”他们再一次被排挤到码头外。
  
  正在往回行走中,忽而,卿子看到一辆标有沪上中学字样的客车停靠在路边。“校车!”他赶忙拉着杏儿的手跑过去。
  
  “老师,这辆校车要去哪里?”
  
  “我们沪上中学也要搬迁到重庆去。你们是哪里的学生?”一位戴眼镜的年轻老师答道。
  
  “我是刚考上沪上中学的。我们买了去重庆的船票,但是人太多,我们两次都挤不上船。”卿子拿出招生通知书,恳求地问道,“我们能坐校车去吗?”
  
  “你可以上来。那个女孩儿是谁?”
  
  “她是我妹妹。”卿子毫不犹豫地随口说道,“我们是从南洋回国来读书的。老师您看,这是我的入学通知书。”
  
  老师拿来看了一下,说:“好!你们上车吧!我们先到南京去,南京那里有老师接我们坐船去重庆。”
  
  “谢谢老师!谢谢老师!”卿子和杏儿异口同声不断地向老师道谢,他们就好像见到了救星,激动得泪流满面。
  
  多少天来的惶恐和忧虑,卿子和杏儿的身心极大的疲惫。现在一下子全松懈下来,飘飘欲仙似的,他们同时“嘘”地呼出一口长气,相视而笑,从未有过的轻松。他眼咪咪地看着杏儿,他现在胆子大多了,杏儿脸上泛起了少女特有的红晕,很惹人心动,卿子的脸也同时红彤彤的。他赶紧转过头望着车窗外,繁华大都会的高楼大厦,一一从他身边溜过,林立的商铺大多紧闭着门,街道上一片萧条。稀疏的人们在快步行走,没有往日的悠闲。路上的树叶絮絮地随风飘荡,零落满地,死寂死寂的。
  
  校车避开逃难的人流和车流,沿着公路的支线行驶。一路尘土,一路颠簸,过了一天一夜,晨光熹微时分,校车才开进了南京城。车到了码头,天空已现鱼肚白,耀眼的太阳慢慢升起来了。卿子、杏儿他们同许多学生一道在老师的带领下,随着人流上了一艘客轮。
  
  轮船载着他们驶向重庆,驶向抗战的后方。
  
  尾声
  
  经过了三个月的鏖战,上海还是沦陷了,南京也跟着沦陷了。横尸街头,苍天悲怆!
  
  光芒四射的太阳是他们心中的一盏灯,在祖国的召唤下,卿子和杏儿走向了新的生活。八年抗战的艰苦岁月,经历的许多磨难和历练,赋予了他们新的生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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