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单位李厂长亲自来还上次借用的资料，董事长与其交流甚欢。董事长通常是不参加饭局的，今天破例，难得！

　　酒桌上，宾主都很尽兴，天南海北的海吹。李厂长特别能侃，董事长高兴时话也很多。不知何时，说到了近日的办营业执照一事。

　　李厂长说：“我们的证件办得非常顺手，资料详备，办事大厅的工作人员没说二话，同意给报批了！张总，听说你们的证件办了一年多还没有搞成，要不要兄弟给用点劲？”

　　张总的兴致突然全无。“哎！我们的王厂长去了七八趟，办事大厅的人就是不松口，说按规定必须补齐土地证、房产证两方面的证件。我们的土地还在审批中，房产证也无从谈起。对了，老弟，你们和我们的情况不是一样的吗？怎么回事呢？”

　　李厂长爽朗的笑着，“张总呀！今天我是特别来还资料的，非常感谢你们啦！我最怕搞这些资料啦，不瞒老兄，我们的资料基本上是你们的复制品，几乎是原封不动的！”

　　张总很是不解。“同样的事，同样的资料，同样的缺项，也是同样的审批者，为什么是不一样的结局呢？”

　　李厂长竟然严肃起来，“张总，你太较真啦！这个社会上人都是两张脸。机关那些公务员尤其是这样的，他们全都是两张脸，面对你的是公开的也是认真的一张脸，背着你的又是一张脸，是不公开的，但是真实的一张脸。”

　　“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但我就是不相信！我依法办厂、依法纳税，我就不信我这样做没有人认可！”

　　“张总，我敬你！放个雷子。我特别佩服老兄是个硬汉子，爽快！”

　　放下酒杯，李厂长一边为张总斟酒一边说：“老兄！这个社会是法治社会，大家都在按法办事，有国法、公法、明法，但一定有家法、私法、阴法。做事可以一是一、二是二，而法律却不是非常分明的，人人都打着‘依法’的旗号，关键是依什么法呀！”

　　张总突然激动起来，“我不是不知道这些道理，你说的也就是吴思的那种‘潜规则’。不说了，酒就喝到这里吧！”

　　张总对李厂长挥手示意再见，起身回家了。

　　李厂长走之前拉着我的手，掏出一个红包来。“小刘，这是我们阮总感谢张总的一点心意。估计张总不会收的，我非常敬佩你们老总。小刘，你听我的，我一定要帮你们把这个证件拿下。这个红包不要让张总知道，你先收下保管好。下次你们报材料时，去之前跟我联系一下！”

　　不久，我们厂的证件也拿到了。董事长特别高兴，请我们几个办事人员吃饭，以示庆贺。

　　我们的董事长又破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