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调动的事,把我忙坏了。没办法,这个时候再不帮大林,那还叫朋友吗?
那天晚上,大林来找我喝酒,我就觉得有事儿,还不是小事。大林这人特“鳖”,少请人入酒场的,特别是像我这样搞教育的人。
那晚大林的情绪极低沉,又恼又悲又悔的样子。没说什么事,就是不停地叹气,大口大口地喝酒,还跺脚,晃脑袋,欲言又止。几次三番后,开口了。
小李,你有路子吗?把我弄出去!
弄哪去?你不是好好的么!我懵了,不知大林说的什么意思。几年前,大林大学毕业分到县人事局。谁承想,到了那儿就交了桃花运,钓上了局长的女儿,与局长的女儿结了婚。把我们几个嫉妒得要死。现在……
什么好好的啊!清汤寡水,那也是日子呀!大林悲愤地说。
我知道大林指的是他与局长女儿的夫妻关系。这很让我吃了一惊,自从与局长女儿结合以后,大林人都变了,浑身洋溢着豪华与富贵的味儿,整天板着个脸,花钱大方得很。原来的穷哥们大都对他敬而远之了——沾不起呐!
没想到他……,此刻我多少还是有些同情。
你别急,婚姻都有个磨合期,就像新买的摩托车,你明白吧?我说。
大林听了,手一扬,一杯酒一口闷了下去,猛地把酒杯一砸说,别磨合了!你看看我身上,都磨合成啥样了。大林说着,一把将T恤衫掀了起来。
天,从胸口到肚子,一绺一道的像八戒的钉耙从上往下拉了两耙子,殷红而均匀,有的地方还涔涔地向外冒鲜血。我暗吃了一惊,女人的“鸡爪功”都这么厉害!与生俱来,不用投门拜师的啊!
我沉默了,他这情绪,我不知该怎样劝,也跟着唉声叹气。
过了一会儿,大林又悲悲戚戚说,我和她离,离了婚,我还咋在局里呆?你得帮帮我!先把我弄出去,好歹找个活儿干。那话里竟杂着乞求的语气。
看他一脸苦楚满目哀怨的样子,我动了恻隐之心。说实在话,自从大林结婚后,还从没见过他像今天这样。
想了片刻,我说,这样吧,我在教育界有几个朋友,明天我到西城双语学校给你看看,兴许有希望。就怕搞教育,这孩子王的差使你不愿干。我知道大林的才气,怕委屈了他。
谁知大林听了我的话,像捞了根救命稻草,紧紧攥住我的手,连声说,行行行,能糊弄碗饭吃就成。千恩万谢了一番,又说,一切花费,以后我还你。我擂了他一拳说,咱这谁跟谁呀!这时我才想起大林晚上住哪儿,大林说在办公室就成。我想想也行,大夏天的,冻不着。像他这种情况,住到谁家都不合适。
接下来的几天,我特意请了假,跑了几个相关部门。靠着搞教育的几个铁哥们,大林调动的事总算落实了。
我抑制不住兴奋的心情,跑到人事局,想让大林也高兴高兴,说不定这家伙已经等得猴儿急了。人事局已下班。我与看大门的大爷说明情况,大爷说,找大林啊,明天吧!你来晚了,他早下班了。我说,大林这几天吃住都在局里,没走。大爷又说,昨天是没走,今儿下午,局长来了个电话。一下班,他就回去了。
我正要与大爷理论,我的手机响了,是大林打来的。
小李,我那事……
我忙兴奋地说,都弄好了,过两天你就去上班吧!
不是呀,小李,那天晚上,我,我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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