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柳风一吹,总有喜讯传来,这不,柳街整治老旧院落初见成效,邀作协会员们前去采风,作为曾经和柳街毗邻而居,田挨田,水相连的老邻居,自然是闻风而动,欣然前往。 川西坝子的老院落,就是由若干住家户相邻而居,在屋前屋后栽上竹林和树木,相连包裹而形成的自然村落,其最有特色的就是这些树木和竹林形成的大林盘,郁郁葱葱,葳蕤一片。这些大林盘在川西坝子上像一把撒开的绿色珍珠,装点着美丽富饶的川西平原。 但是,以前你只要走进这些几十年乃至上百年的大林盘深处,你就会发现,几百年遗留下来的陋习,让大林盘成了藏污纳垢的地方,遍地的鸡屎鸭屎远远的就散发出一股臭味;竹林下面堆了几十年的垃圾滋生着蚊蝇,嗡嗡乱飞;遍地的枯枝败叶一任鸡鸭薅扒,杂乱无章。我说的是不是有点夸张了,不,一点也不夸张,因为我就在这样的大林盘中生活过,见识过。 为生存和温饱而整天在一亩三地分上拼命劳作的农民眼中,哪有闲情逸致去收拾这些大林盘,几十年、几百年就这样过来了,习惯了。 文明生活离这些大林盘似乎太遥远了。 日历翻到到了公元二0一四年。柳街,这个有着悠久历史文化传承的普通川西乡镇,从大林盘中开始,要整治老旧院落,要向陈规陋习宣战,要向文明健康的生活迈进。 话是这么一句,真正要实施起来谈何容易啊。 但是柳街做到了。 整洁的乡间小路将我们引入一个个大林盘,房子是老房子,院子是老院子,林盘是老林盘,不同的是旧貌换了新颜,到处都是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新竹繁茂,老树青翠,池塘垂柳,莲荷摇曳,此情此景,不由得让人联想起陶渊明的田园诗句:方宅十馀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户庭无尘杂,虚室有馀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哪还有脏、乱、差的影子呢。 信步穿行在大林盘之间,一边深呼吸享受天然氧吧的洗心涤肺,一边欣赏林盘中的花草果木。有枇杷已经挂果,青黄相间,略显青涩;有樱桃坠枝,从绿叶间探出红脸引诱路人。想想那酸酸甜甜的味道,禁不住口舌生津。 麻柳树下,有三五个妇女在和前来采风的文友交谈,五月的阳光透过枝叶洒落下来,照在她们的花布衫上,显得非常光鲜。当听到采风的文友们不停地赞美她们的大林盘时,她们的脸上就漾起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得意。 在杨家大院一户人家的林盘中,我看到树林下面的地皮平整而干净,微微泛青,四周的花草或红或蓝或黄,吐出淡淡的幽香,暖暖的阳光照在庭院中间,丝丝缕缕,似乎阳光也变成彩色的了。有高寿的婆婆搬来竹椅,在林盘中惬意地晒着太阳,有一句没一句地和邻居拉着家常。这是怎样的一幅乡居闲逸图啊。 大林盘中的竹笼是几百年农村沿袭下来堆垃圾的地方,也是最难整治的地方,想不到居然在一夜色之间让村民们给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盘根错节的竹根重重叠叠,简直就是巧夺天工的工艺品。有游人惊呼:太像柬埔寨的吴哥窟了! 于是便引来众多“长枪短炮”的拍摄。 行行摄摄,大林盘中颠覆传统的巨变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喜。然而给人震憾的还是村民们精神面貌的变化。 在诗歌广场,几十首由柳风农民诗社的诗人创作的诗歌,被镌刻在不锈钢制作的精美的诗歌架上,安放在一个宽阔的大林盘中,这些带着泥土味的诗歌,见证着一代新型农民的精神升华。 欢快的音乐响起,一群衣着鲜丽的年轻妇女在广场中翩翩起舞,时而舒缓,时而激烈。令人惊奇的是,附近有正在玩麻将的中老年妇女也闻声而至,纷纷加入到舞蹈的行列中来。采风的文友们也禁不住诱惑,周舟、文洁、万鸿等纷纷踩着节拍,走进了这载歌载舞的队列。 初夏的柳街大林盘中,阳光、音乐、诗歌、舞蹈和一张张笑脸,让人流连忘返。(作者简介 何民,男,四川成都都江堰市人,四川省作家协会会员,长期从事企业管理工作,业余写作,有小说、诗歌、报告文学、戏剧、散文、文学评论等作品散见于《星星》诗刊、《青年作家》、《四川文学》、《大众文艺》、《中国法制文学》、《龙门阵》、《草地》、《中国青年报》、《华西都市报》等报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