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谈厨房在很多候为很多纯爷们所不屑,因为他们觉得在烟熏火燎、煎炸蒸煮中会消散了男人的风度。其实这算是一个误区罢了,男人并不一定非得是西装革履叱咤风云才算是男人。下厨房的男人,沾染了人间些许烟火气,更懂得人生百味也更懂得生活的真谛。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如果你想拴住一个人的心就得先拴住一个人的胃。虽说有点绝对但也不无道理。都是世间凡人都是饮食男女,居家生活也不过就是在柴米油盐酱醋茶中转圈罢了。
其实我下厨房是被逼出来的,上初中候离家住校那个时候学校还没有饭堂。除非你是寄居在亲戚家,不然吃饭就得自己解决。我在亲戚家住了一段时间后觉得不是特别方便就搬出来了。那个时候大多数孩子是自己做饭的,小小年纪已然懂得人生不易。放学后回到住处,支起一排排火炉劈柴生火。在一片烟熏火燎中说说笑笑就把饭做熟,那个时候没有太多的讲究只要能弄熟能下口即可。即使是这样刚开始还是有很多人在劈柴的烟火中泪流满面。个中辛酸没有住过校没有自己做过饭的少年是不能理解的。
时间一久慢慢做多了大家也就不太满足于只做熟能下口就可以的状态了。正是长身体的年龄吃饭多自不言说,嘴馋那是天天都有。那时候并没有什么高档的食材。炒菜大多数都是土豆,白菜以及一些自家种的辣椒、蒜苗罢了。而主食因为我们是西北所以也就以面食为主。最普通的做法就是炒白菜、炒土豆、下面条,吃的时间久了自然腻味,所以就有有心人要想着改善伙食了。某次返校的时候有人带上了自家腌好的猪肉,粉条、带上半只鸡和地里刚拔出来的时鲜蔬菜。于是黄昏时分在一排小炉灶袅袅升起的炊烟中就有了猪肉炖粉条、土豆烧鸡等美味佳肴。当然这种日子可遇不可求,很少有人经常这么做。但是吃多了白水煮面条总得想法子改变改变,所以炒面片就成了大家的最爱。炒面片需要两个人配合,一个锅里煮面片一个锅里炒菜等菜炒个八分熟面也煮好了,捞出面片过个水倒进炒菜的锅里翻炒一阵之后就可以出锅了。那时候各种各样的炒面吃了个遍,后来回忆起这些还是唏嘘不已,炒面和劈柴的炊烟味我到现在也忘不了。
后来上大学就在学校的饭堂中就餐了,开始的时候还可以。不知道是因为新鲜还是学校优待新生,饭菜的质量和数量都比较充足。但后来就越来越差了,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饭菜中的肉少了,量少了,口感也差了,就像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树叶开始凋落,什么时候婴儿开始长牙一样。如果这样也就罢了,但是饭菜中的异物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开始多了,价格也逐渐上涨。所以有人就开始在宿舍做饭了。感谢我们的学校,那个时候竟然可以用电磁炉。不过电磁炉炒菜比起明火来口感就不知道差了多少了,一般也就是煮个面煮个火锅之类。胆大一些的叫来女生包饺子煮饺子。每每这个时候欢声笑语总是响彻宿舍区,后来学校注意到这事调整了电路。好光景过了没多久也就结束了。
现在工作了也成家了。遗憾的妻子不怎么会做饭,于是这烹饪的重担自然也就落在我肩上了。那么多年过去了没走进过厨房,没好好做一顿饭,等你再次踏进厨房的时候既有亲切又感到陌生。一顿饭做出来后满头大汗狼狈不堪,不是这个淡了就是那个咸了,放料没个准头,刀工也退化的不像样子。妻子笑笑说大厨其实也不过尔尔,我自己吃完也觉得索然无味。于是下定决心一定要提高厨艺,其实工作挺累不怎么想做饭的。但是现在食品安全成问题,出去随便一口里面就带有毒药。于是又一头扎进厨房和锅碗瓢盆开始打交道,研究调味品研究食材,研究菜谱。过了这么三两月之后一切感觉又都找回来了,餐桌逐渐丰盛也逐渐健康了。但是总少了一些以前醇香的味道,想来想去应该是原料的问题,以前的蔬菜都是自家出的,肉制品和油也是自家生产一切都是绿色健康。现在这些市场上的东西自然比不得,我在超市里买的鸡怎么炖都炖不出香味来。
终于在某天给远在农村的父母打电话说城市里的饭菜再也吃不出那个味了。电话那头母亲唏嘘不已,说要不就回来吧。多回家看看,家里什么都有还是原来的那种味道。但是相隔千里工作繁忙回趟家谈何容易。后来爸妈寄过来了一个大箱子,打开一看。各种干菜,各种腌肉,还有风干的土鸡。周末厨性大发,忙活了半天整出一桌饭菜。果然比城里的鸡肉要香,菜的味道要正。约来三五个同事一起享用,大家交口称赞,但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年关我和妻子一起回家,父母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都是我喜欢吃的。狼吞虎咽一番心满意足地拉着家常看着电视,那种由心底发出的幸福感是多么醇香和踏实啊。第二天起来,母亲又在忙活,我走进厨房对母亲说:妈我来吧,您歇歇,这顿饭我给家里做。又是煎炸蒸炒,又是凉拌红烧,一个早上忙的不亦乐乎。中午全家团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妻子说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都是绿色有机无污染的。母亲端着小碗拿着汤勺眼中泪光闪闪。也许只有她知道这饭菜不光是因为食材的原因,而是那剪不断的亲情。
一勺千百味,一菜一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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