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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夜花开,香飘成愁

时间:2012-07-29 06:22来源:天涯文学 作者:鬼鬼郎君 点击:
  回忆少年时代的拱手送花,面对千里之外的无语凝咽,冥想世间这种阴谋般有缘无份的尴尬和痛苦,眼前的往事尘缘,已然烟雾蒙胧,又怎不似,隔夜花开,香飘成愁?

  早就知道昙花一现这个成语,却一直没有机会亲眼见到传说中的刹那花开的短暂绚丽,心里就一直有个牵挂。


  在河南上学时,为了一了这个萦绕心头的牵挂,专门到花店买了一株昙花,放在靠床头的窗台上。为了守候那个令人神往的瞬间,我买好了宵夜,准备了古龙的《绝代双娇》,独自在星月下痴情地期待。可是,我端坐床头整一夜,却没有等到盼望的那一刻。昙花,没有开。


  第二天早上,从来没有熬过整夜的我,头昏脑胀,精神萎靡。想想昨夜那一往情深的期待,想想昨夜左眼看书,右眼守花的辛苦和徒劳,年少的我不免心生懊恼。我甚至以为自己上了花店老板的当,买了一盆假花。于是,中午吃饭的时候,我用那盆折磨了我一夜的昙花,和隔壁宿舍的同学交换了一顿免费的午餐。


  然而,第二天一早就听到他们充满惊喜的议论---我送给他们的那盆昙花,昨夜开花了。听着同学们兴高采烈的惊叹,我未经世事的眼泪几乎就要充满委屈地夺眶而出。当时性格内向的我,为了维护那点到现在也无法理解的自尊,拒绝了和他们再一次赏花的邀请,从此把昙花拒之门外,不羡其芳。


  时过境迁,想想人生其实也是常常如此。我们总是在遇到摸中机缘的时候会凭着直觉心思一动。但是,很多时候,也就是那么心思一动而已,并不会去着意挽留或者追求那份迎面而至的机缘。又或者,当时的确曾花过一番心思和精力去争取过,却会因为某些因素或者条件而放弃,不是半途而废,就是功亏一篑。


  《尚书。旅獒》中说:为山九仞,功亏一篑。意思是说,堆九仞高的土山,却因为只差一筐土而未能完成。虽然这个成语强调的是毅力坚持的重要性,但是,如果从另外一个层面去理解人生的故事,机缘的把握却也是不能轻视的。尤其,当一个人面对着一个可能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美好的机缘,却因为一次意外的疏忽而导致失之交臂时,那种面缘而错带来的痛苦和遗憾,可能是你一辈子都不能忘记和原谅的。


  02年在苏州管理经销商的时候,在昆山公园邂逅了一个女孩子,女孩子举止优雅大方,谈吐间书香袭人。她亭亭玉立,纤手明眸,叫人一见倾心。我们玩了一个多小时,分手的时候交换了手机号码,说有空再联系。此后,我们虽然只打过几次电话,但是,在我心中,她已经是我今生今世的唯一了,工作之余,总是设想着再一次相聚的甜蜜和浪漫。我想,世间所言的一见钟情,就应该是我们这样的吧。


  大概三个月后,我在开会时收到她的短信,说她已经到了苏州车站,问我是否有时间去接她。我说开完会就去接,让她稍等一下。可是,因为会议十分重要,所以拖的时间很长。散会后又安排客户的订单,竟然在忙乱中把这件事给忘了。疲惫不堪的我晚上忽然想起她还在车站等我,心急如焚的驱车赶去。可是,人已走,手机已关。我当时推测她的手机可能没电了,或许已经找地方先住下了。


  可是,此后几天,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我当时除了后悔自己的大意,心里还稍稍责怪她的小气,觉得她再怎么样也应该给我打个电话告别一下。


  时隔数年,一个偶然,我们在一个论坛里,遇到了。问她,她说是通过百度搜我的昵称找到我的。说起那年我的爽约,我满怀愧疚地解释和道歉。她告诉我,那天,她是专门从北京飞过来找我商量一件事情的。我问是什么事情。她说幽幽地说,他父亲给她介绍了一位高干子弟,马上就要订立婚约,所以,赶来征求我的意见。


  刹那间,我惆怅满心,手指机械地在键盘上不知敲了几十个对不起和感叹号……我知道,以我当时的条件,她来找我的意思真是再明确不过了!问她为什么不等我。她叹道:当时的年纪,只是以为你不在乎我。我后悔得如同五雷轰顶,肠断心裂。自从与她公园一别,我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然而,命运的玩笑开得竟然如此离奇,偏偏在我繁忙疲惫的时候让她负气而去,甚至连解释一句话的时间都无情地剥夺。


  想起来真是要不免长叹,这世间的缘分,有时真的是缥缈得无法抓取和挽留。一时的忙乱,断送我今生的绝世姻缘。


  唉,人到码头船离岸,枯枝落叶降甘霖。


  ---你看见了自己想要乘坐的那班船,却在你赶到的时候顺水而去;在树木已经枯死的时候,老天却开始普降甘霖。上天,在我的生命中有意或者无意地安排了一次凄美绝伦的错肩而过。心动过后,纵然是猛然回首,却已经是花落别处,恨留心头。


  回忆少年时代的拱手送花,面对千里之外的无语凝咽,冥想世间这种阴谋般有缘无份的尴尬和痛苦,眼前的往事尘缘,已然烟雾蒙胧,又怎不似,隔夜花开,香飘成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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