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爱竹,也许是因为故乡多竹,受离乡日久,幽幽思乡情结的牵染。
家乡的竹,不仅是毛竹满山遍野,满沟满麓;就是房前屋后的麻竹、水竹、箭竹、斑竹都是一簇簇,一丛丛,毫不希罕。儿时上山打柴,走进密密实实、层层叠叠、遮天蔽日的竹山,即便是这酷暑炎天,立时阵阵清新惬意,仿佛来到另一个清凉世界。这是生活在现代化钢筋水泥楼林,忍受着令人窒息的燥热与浑浊的人们所难得享受到的。多想此刻便踏进那竹荫的海洋……
平生爱竹,还因为受过“宁使食无肉,无使居无竹”的感应。素来喜竹,惜竹,虽然不可能有竹苞松茂的幽雅庐居,却也望楼居周边能有些竹影点缀的。可是,大城市的小区里有些竹篁为伴,简直是一种奢侈。几次搬迁,都难见到竹影。
而我现在居住的小区布绿植树时,恰巧有两丛翠竹安排种在了单元门前。去年就抽发了三五杆新竹。那婆娑的枝叶,随风簇拥,真叫人喜出望外。
可是小区施工时,把西面的一丛东移了十数米。在去冬赛过往年长时的风蹂雪躏之下,早早地掉尽了叶子。竹子是不会同时换叶的,她会不会因伤了元气而缓不过来?——真为她担着心。
开春之后,我为她多浇了一些水。清明之后,枝梢细细密密发出嫩尖儿来。比起旁边那株,虽然姗姗迟了些,也没那么繁茂,但毕竟是缓了过来。才使人长长地嘘了一口气。
园工移栽时,有一枝被弄折了,耷拉着头,叫人生怜。但她还是顽强地萌续着生机的活力。使人联想到关云长被掳。囚在曹营时,为抒心志,画的那幅简笔画:两枝茁壮的翠竹。一枝弯折,却依然枝叶葳蕤。表示自己虽折不挠,心向刘蜀。曹操也受感动,放了关羽。后来东吴派人送其首级于魏,妄图亵渎时,曹还将此画刻碑立于其首冢之前,以示敬佩。
由是,竹也成了有灵气的尤物。故此,青青雅雅的竹才益发惹人喜爱,招人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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