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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乳”皆知

时间:2009-05-20 00:29来源:本站原创 作者:佛前海棠 点击:
说起来三叔前半辈子的命很苦,好在如今他的三个孩子都有了出息。但是,三叔的名气,不是靠他的儿子当县长,不是靠他的大女儿在美国,而是靠他用父亲的双乳把我的堂妹小三儿养大成人。 那时候,三叔全家四口,住一大间草房,三娘身体不好,全家就靠三叔一个壮

 

 

  说起来三叔前半辈子的命很苦,好在如今他的三个孩子都有了出息。但是,三叔的名气,不是靠他的儿子当县长,不是靠他的大女儿在美国,而是靠他用父亲的双“乳”把我的堂妹小三儿养大成人。
  那时候,三叔全家四口,住一大间草房,三娘身体不好,全家就靠三叔一个壮劳力,整个生产队,也就数他家最困难。每年都靠吃稀饭过日子,两个孩子没一件好衣服,四口人没一床好棉被,就在这样的情况下,三叔宁可不盖房子,不吃好穿好,仍然让两个孩子读书,他总是说:我的孩子不能比别人低一等。
  三叔最倒楣的是那年夏天,台风把他那破房子吹了个底朝天,把正在坐月子的三娘砸个正着,可怜她死的时候还用身体护着她的小三儿。等三叔从地里慌忙赶到家,三娘没说上一句话,眼睛不闭,嘴还张着。三叔一手搂着三娘,一手抱着孩子,嚎啕大哭,在场的所有人都流下泪水,惟独小三儿睁着大眼睛,好半天才哇的一声,撕开了所有人的心肺。
  一个还没满月的孩子,让三叔怎么养大?本家老太爷建议把孩子赶快送人,别把她的小命折腾没了,三叔哭着不让,他明白,这孩子是三娘最后的无言嘱托。那时候也有人建议,两个大孩子停学一个带小妹妹,可是三叔摇了摇头,他痛苦地说:孩子们以后都要前途,我不能耽误他们啊。说来也怪,那两年全生产队刚巧没一家妇女奶孩子,更没有如今的奶粉果汁。三叔痛苦地看着自己的小三儿,但他相信自己一定能把这孩子拉扯成人。
  三叔把米汤凉好,可小家伙就是不喝,张着小嘴哭个不停,两只小手到处抓摸,突然,她抓住了三叔的奶头,饥饿的小东西一口就叼着不放,三叔眼泪跟着就哗哗的往下流淌,可毕竟是没奶的乳头啊,小家伙张嘴大哭,小腿乱蹬,等嗓子哭哑了,才无力地张口喝那已经不热的米汤。生产队农活很忙,凡是旱地活或站着干的活,三叔都把小三儿背在身后,所有妇女看着,无不感叹落泪,好在小三儿也真听话,饿了哭两声,同样又裹几下三叔的乳头就带着眼泪睡着了。有时候三叔带点糖水,也能胡弄一整天。许多阿姨们看不下,也会帮着三叔抱一会儿。每到休息,三叔就把带来的黄瓜或嫩苞米嚼烂,喂喂他的小宝贝,许多时候,小家伙一边吃着,一边用小手抓摸着三叔的乳头,慢慢地就睡着了。
  在小三儿不到一周岁的那年,农村脑膜炎泛滥,许多家小孩都传染不治。他的两个大孩子很听老师的话,不敢乱跑,可那年头缺医少药,防治脑膜炎最好的办法竟然是多吃生大蒜。三叔就把大蒜拍碎捣烂,不顾小三儿乱蹬乱叫,一口一口强迫着她吃。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小三突然打了个寒噤,三叔知道不好,连忙穿上蓑衣,告诉两个大点的孩子别乱跑,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五里地以外的诊所摸去。没想到由于天黑路滑在水渠缺口边,父子俩一起摔了个仰八叉,三叔不顾小三儿惊恐地哭闹,仍然匆匆地借着雷电光亮向诊所飞奔,好在诊断小三儿是轻微感冒,三叔才算定了心。
  后来,小三儿每到睡觉,都是要三叔搂着她,她也总习惯地把三叔当母亲,小手握着三叔的乳头入睡。直到上小学,她才和二丫睡到新盖的小屋。
  三叔用父“乳”把小三儿养大的事,前后三庄无人不知。
  小三儿大学毕业后,不愿留在上海,她毅然回到父亲身边,每天要求老爸必须喝一盒特仑苏,她没忘记乡亲们的告诫,她知道用多少奶粉也报不完父亲的那片深情。
  每到三娘的祭日,三叔都会去她坟前和她说说话,告诉她小三儿长大了,如今也成家了。
  去年夏天,三叔抱着小外孙在老槐树下乘凉,小家伙看着外公长着一两根汗毛的乳头,用那小手好奇的摸了又摸,三叔故意让他吃上一口,小东西赶忙摇了摇头。一旁的小三儿看着,两行热泪脱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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