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对记忆作一次深入的触摸与探究。
我仔细回想小时候的一些往事,约摸5,6岁,或者更大一些的时候,跟几个邻家小孩玩泥巴,玩弹珠,但更具体的,是在什么时令具体年月,玩伴的模样,弹珠的颜色,任我再集中意念,也模糊不清,甚至那时的无忧、快乐、天真,都不能再清楚的感受,或者可以感受一二,但现在感受的终究不等同于儿时的,现在的感受还包含着更多的东西,诸如怀念,诸如想象。
记忆如此深邃,深邃到足以令人在过去的回忆里迷失方向。
或许你可以说,这些儿时玩耍的记忆并不重要。可是,当我想回忆那段抛洒青春热血的高中岁月,也只剩下些零星的片段,支离破碎。当我想努力地拼凑成一张完整的高中图景,竟是徒然。好像这种结果是必然的事,不随我的意志而转移。我的失望成了多余的情愫。
我开始有些慌乱,为记忆的不精确,不完整。
可是,假定我有一个精确完整的记忆,是否现在的我就能证明记忆里的我的存在。因为我在记忆的时候,已经把现在的我剥离开来,审视另一个我在过去的模样。谁来见证?儿时的伙伴,高中的同学?可是,他们的记忆同样模糊,甚至更不精确。前提不精确,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模糊。
而不论存在与否,可以肯定的是,那些时光是再也回不来了。记忆里的玩伴,同学也随时光改变了最初的模样。我与他们也有着各自的生活方向,我们还能在彼此的记忆里看见彼此吗?
记忆,在某种程度上,等同于过去的我的存在,如今却不能加以证明。或者说,只能是自己证明自己的存在,陷入了一种无限循环的证明——现在的我,我所经历的一些事,也同样会转为记忆,同样需要未来的我的证明。
同样,我亦不能证明曾经的他或她的存在。于是,隔了时光的久远,我们会不会因此彼此模糊,成为被遗忘的陌生人?
我的这些想法几乎要超越我现在这个年纪所该想的,更多的时候,我对以后的岁月充满希冀,我对友情、爱情充满希
冀,我希冀着记忆不随时光流失,依旧鲜活于我们的记忆中,历久弥新。
我还年轻,记忆虽不完整,但林林总总的很多;我虽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表达方式,或者是我的文笔太差,词汇积累太少,以至写不出记忆里的诸多情境,但却是丰富的。记忆虽零落,像一片片落叶,不能重新回归树上,但都带着树的气息与血脉。
怕的是,记忆也会老去,老成了一棵没有年轮的树,只剩枯枝。
原来,能清晰的记忆,能美好的记忆,从来都不是一种必然,也不是永久不变的能力,是生活的一种慷慨的馈赠。因为就连这样的记忆,也会随时光的流逝而远离、模糊,成为无法确定的存在。
且让我心怀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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