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时期积压的案子多如牛毛,徐队长恢复工作后,加班加点地工作,他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看破案简报,挑选一些怪案疑案来琢磨。他忽然被一篇简报中的故事吸引。 搭车老汉之死 刘家湾有个叫陈大安的人,四十五六岁年纪,为人忠厚老实,常年给生产队赶车。这天,陈大安赶着车刚上盘山道,瞧见路边坐着一个老头,便问:“老人家,到哪儿去?”老头气喘吁吁地说:“去岭西王庄闺女家,我这老痰喘,还有几里路……师傅你看能把我拉上吗?”陈大安觉得老人可怜,天又将黑,便让老人上了车。 车轮咕咚咕咚,一路颠簸着到了刘家湾村头,陈大安把车停住,去喊搭车的老头:“大叔,下车吧,到刘家湾了,从刘家湾到王庄就二里路,你老自己慢慢走吧……”喊了几声老头也没应声,陈大安就伸手在老头的身上拍了几下,但老头还是没动。陈大安借着朦胧月光一看,立刻傻了--老头两眼直直地瞪着,已经断了气! 陈大安想也没想把马车停在村头,便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大队部,把事情的原委报告了大队民兵连长王庆。 王庆听说在本地出了人命,便急忙带领民兵王拴和李才来到村头。两名民兵提着马灯,王庆把死者头上身上查看了一遍,也没看见一丝伤痕。王庆就命王拴和李才夜间看守。然后又把陈大安锁进一处闲房里,另派民兵看管,他自己骑上一头大黑驴连夜赶奔区公所报案。 区公所刘公安闻报后,第二天一大早便带上几个人赶奔刘家晚验尸。 刘公安对死者尸体进行了仔细检验,检验结果发现死者头部有钝器击伤,怀疑是被人他杀…… 验完尸后,刘公安等人随民兵连长王庆来到村里,开始审问当事人陈大安。陈大安一口咬定,他没有杀人,做好事做拐了,如今成了杀人犯,陈大安痛哭流涕,悔恨交加,打死也不承认。 刘公安觉得案情蹊跷疑点很多,不能定案,现在唯一的办法是把死者的情况搞清楚,找到死者的家属,然后再寻找新的线索。于是,刘公安决定派人到岭东一带张贴告示,凡有老人外出不归者请其家属前来认尸。 “死人”前来作证 告示贴出来不久,就有一位老人要求见刘公安。老人见了刘公安便叩头道:“公安大人,小人姓张名成,就是陈大安马车上拉的那个‘死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张老汉长长地嘘了一口气,然后便讲述了他搭乘陈大安马车的前后经过。 张老汉家住盘山岭东的松树坪,昨天下午他要到盘山岭西王庄闺女家,因年老体弱又是咳嗽痰喘,走到盘山岭就走不动了。眼看天就要黑了……老汉正在着急,恰好陈大安的马车来了,于是便搭乘了陈大安的马车。 车过盘山岭时,马车颠颠簸簸,老汉一口黏痰堵在嗓子眼里没上来,当时就憋得昏死过去。到了半夜时分,堵在嗓子眼里的黏痰又慢慢地下去了,老汉渐渐地缓过气儿来,睁开眼睛一看,怎么自己一个人躺在路边上?老汉定了定神前后左右看了看,这不是刘家湾的村头吗?这里离王庄闺女家不过二里路,老汉便摸着黑走到闺女家。 今天下午,张老汉听闺女说刘家晚昨天夜里出了杀人案,说是一个叫陈大安的赶马车汉子把一个搭车的老头杀害了,刘公安大人正在对杀人犯陈大安进行审讯…… 张老汉听了这个消息生怕冤枉了无辜的陈大安,便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刘家湾…… 尸变之谜解开 刘公安经过分析,觉得这尸变很有可能与两名夜间看守尸体的民兵有关,于是,便命民兵连长王庆传来夜间看尸的民兵进行审问。 王拴和李才怕给自己找麻烦,吓得如实地交代了实情…… 原来昨天晚上王拴和李才夜里看守死尸,心里就很不高兴,这么冷的天谁愿意给死尸站岗?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去了王拴家打算睡一觉。王拴躺在炕上突然想起,虽然死尸没人偷,要是跑来几条饿狗把死尸给啃了,上面的人到了也没法交代呀?于是两个人又回到了村头。到村头一看,死尸真的没了!莫非这死尸真的让狗给拖走了?这可怎么办啊? 两个人急得团团转。李才猛然想出一个好主意--前天黄土洼村死了个老头子,年纪和那死在陈大安车上的老头差不多,就埋在离这儿不远的坟地里。现在天气冷,只隔一天,尸体也不会腐烂。要是扒开坟墓把那死尸弄来顶替也不会有人认得出来。上面的人来了验过尸就埋了,这样糊弄过去也就没事儿了,于是两个人开始了“掘坟替尸”行动…… 根据两名民兵交代的情况,又有搭车老汉死而复活亲自作证,陈大安杀人害命一事已完全排除。但停放在村头的死者头部有重伤,该何解释?经过侦破死者家属作了补充证明,说死者是自己不小心被摔倒,头部是被上面落下的物体砸的。这件案子就这样破了。 疑点又被发现 徐队长看完简报,觉得有趣,急忙带着助手赶到现场了解情况。 他首先来到死者所在的生产队,对死者的家属进行询问,在询问中了解到死者的儿子叫王祥,是个老实人,长期在外做木工活儿,父亲的死,他未在家。父亲才满六十岁,身体硬朗,对父亲的死他也有点不相信,前几天他才回过家,父亲怎么会摔倒后就走了。 通过对死者家属的询问,徐队长发现王祥说话支支吾吾,他决定找死者媳妇了解情况。徐队长单独对王祥媳妇进行了询问: “你公公摔倒时,你在场吗?” “我,我在家。” “你把当时的时间、地点、经过说仔细点。” “大该是晚上1点多钟,我听见响声就出门看,公公摔倒在自家的床边,头上鲜血直流,我急得没办法,就出门叫我二哥,我二哥来了,公公就断气了。” “你二哥是谁?” “我男人的远房哥哥,生产队的副队长,叫王刚。” “你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我两个娃。” “他们多大了?” “大双5岁,小双3岁。” “你公公的伤是怎么回事?” “当时可能是头部撞在桌子边。” “那你公公因什么原因而死的。” “这,我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把二哥叫来已经断气了,地上有很多血。” 徐队长又叫来生产队的副队长王刚询问。王刚的回答跟王祥媳妇一样。 徐队长又打电话询问刘公安,证实当时验尸报告上的结果没错。死者头部有钝器击伤,怀疑是被人他杀,但后来死者家属有证明,死者是自己不小心被摔倒,头部是被物体落下砸的。 徐队长感到蹊跷,报告上说死者是被物体落下砸的,王祥媳妇和王刚说是被桌子撞的,到底谁真谁假。徐队长又来到现场勘测,最后决定,重新验尸取证。 真相大白天下 经过验尸取证和现场的发现,命案真相大白。 刘家湾村的坟主男人叫王祥,女人叫张桂兰,年纪均在三十岁左右。王祥常年在外做长工,家里只有妻子张桂兰和公公。队里有个光棍汉叫王刚,是王祥远房的哥子,三十出头,一天不务正业,好吃懒做,文革期间参加造反,在生产队当上了管政治的副队长。王刚见张桂兰生得俊俏,便起了淫心,经常偷偷地往张桂兰家里跑,于是两个人终于勾搭成奸。 时间长了,老公公渐渐地察觉了两个人的不轨行为。那天晚上,张桂兰早早地把两个小孩安排另一间屋里睡了。王刚暗约悄悄地来到张桂兰的屋里,被早己藏在柴棚里的老人看得一清二楚。老人于是拿起镐头闯进了张桂兰的屋门,一边大骂一边举起镐头向王刚打下去,就在王刚躲过老人的镐头转身想逃跑时,老人又举起镐头向他打来。情急之下王刚身子一闪,随手抓起身边的一根棰衣棒猛地击打到老人的头上,老人当即毙命……而张桂兰的丈夫王祥是个老实人,回到家里后也没问什么,便草草地安葬了老人。 徐队长找到了镐头和棰衣棒,并经过检验,棰衣棒上有血迹,而这血迹与死者的血迹相吻合。在铁的证据面前,张桂兰和王刚如实交代了。 不到三天功夫,这桩案外命案就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