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放河灯
时间:2010-06-02 00:00来源:故事中国网 作者:於全军 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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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灯楼夜宴 对于临河市刑警队副队长卓方来说,每个周六下午都是难得的清闲时光,他可以独自坐在家里,一个人尽情地换台,尽情地看电视。在这段时间里,十三岁的儿子安安跟他的同学玩得昏天黑地,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不着家。老婆是砌长城爱好者,常常半夜才游
一、灯楼夜宴
对于临河市刑警队副队长卓方来说,每个周六下午都是难得的清闲时光,他可以独自坐在家里,一个人尽情地换台,尽情地看电视。在这段时间里,十三岁的儿子安安跟他的同学玩得昏天黑地,不到吃晚饭的时候不着家。老婆是砌长城爱好者,常常半夜才游魂似的晃回来。
下午六点,本市的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是一则关于本市风云人物,历洋建筑公司老总刘历洋被释放的。就在一个月前,7月11号上午九点,架设在本市清水河上的大桥被洪峰冲塌了,一辆载着三十三名小学生,一名女老师的大巴车掉进水里,无一生还。要命的是,这桥是去年刚刚建成的,洪峰也不是很大,这桥塌得有点不明不白。于是民间有了很多议论,矛头直指大桥的承建者,历洋建筑公司老板刘历洋。
警方火速带技术人员赶往现场勘查,很遗憾,洪峰把桥面冲成碎片,又卷到下游和别处的建筑残骸混在一起,辩认不出来。唯一剩下的,只是两个桥墩。技术人员对桥墩进行一番检测,没有找到任何问题,又找到图纸,还是看不出毛病,最后找来当时的施工人员,但这些人的口径都异常一致,回应只有三个字:不知道。
就在警方打算放弃侦察的时候,邻市一家钢筋厂的销售科长,杨三酒后跟朋友胡吹时蹦出一句话,说去年建桥时候,刘历洋经他的手购进一批细钢筋,这是民用建筑使用的,如果用来铺设桥面的话,那么大桥坍塌就不足为奇了,其实大桥不是冲塌的,是压塌的。这位朋友的侄子正好是死亡的三十三个孩子中一个,于是立刻打电话向警方报料。警方双管齐下,一边派人到杨三那里取证,一边拘捕刘历洋,以防外逃。但意想不到的是,杨三竟莫名其妙地失踪了,警方为此事询问钢筋厂厂长,厂长说他有半年卧病在床,销售的事一向是杨三经手,他一概不知。
这就是卓方所了解的刘历洋一案的全部了,关于以后的发展,他一无所知。因为他的姐姐卓圆正是刘历洋的妻子,为了避嫌,卓方根本没有参与这个案子,他也没有兴趣打听。他这个姐夫正是那种为了钱什么都敢干的主,所以没给他留有任何好印象。然而电视里演出的一幕,还是吓了卓方一跳。圆脸小眼的刘历洋站在公安局门口接受电视台的采访,一张嘴唾沫横飞:“杨三这小子以前欠我的钱想不还,这才故意造谣。不然为什么警察去找他的时候,他连面都不敢露就跑了?现在我能从公安局里囫囵个儿出来,就说明我是清白的!”
这时有个男记者举着话筒问:“那么刘老板,您可以拍着良心说,整个大桥的建造都没有任何问题吗?”刘历洋煞有介事地举起右手:“我对天发誓,如果有一点点昧良心,我就——”说到这里,他的圆脸上忽然露出惊慌的神色,然而镜头也忽然被切断了,插播起了广告。
看到这里,卓方先是感到愤怒,由于证人暂时不能作证,刘历洋被释放出来是符合程序的,刘历洋居然在公安局门口开记者会,是对临河市所有警察的公开挑衅!他又有点奇怪,电视镜头明显是被强行切断,那么连警察都不怕的刘历洋究竟看见了什么,才吓成了那样?
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是他姐姐卓圆打来的,卓圆的语气里听不出一点兴奋,倒有点战战兢兢的感觉:“你姐夫出来了,他的一帮狐朋狗友在明灯楼摆了桌压惊宴,你也来吧。对,晚上八点,清水河边的明灯楼。”职业的敏感使卓方察觉,卓圆两次念到“灯”的时候,都下意识地颤抖了一下。
卓方摇摇头,开始换西装。虽然他讨厌刘历洋这个人,这个压惊宴还得去,这是起码的礼貌。另一个原因,就是姐姐近来和刘历洋的关系不太好,他有必要劝解几句。这时门一开,他的儿子安安跑了进来,小家伙衣服都湿透了,冲卓方扮个鬼脸:“老爸,快给我找身干衣服,我换上还跟同学玩去。”卓方身为刑警队副队长,对这个宝贝儿子却是一点脾气都发不出来:“安安,以后不要去清水河边玩水了,虽然洪峰都过去了,可万一掉下去,也不是闹着玩的。”安安小嘴一撇,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来:“我的绰号是浪里白条,你就放心吧,快给我拿衣服!”
卓方只好给他找出干衣服,换下湿的来,一股脑塞到洗衣机里。然后把房门钥匙连同十块钱留给安安,让他自己去吃肯德基。再看看表,七点半,该启程了。
清水河边的明灯楼,在坍塌大桥南边一公里处,楼分两层,外面装饰独具特色,是用一盏盏五颜六色的灯排满墙面。楼檐犄角上,另悬挂八串明珠灯,反射在清水河里就像水晶宫。卓方平时没少来这里,但这次开车老远看过来,就发现明灯楼有点不对劲。首先是墙面的灯不是彩灯了,无一例外是白灯,照得河水也惨白一片。再就是门口的小车只有那么几辆,远不是以前那种门庭若市的感觉。
下了车,明灯楼老板迎了出来,脸色在灯光下也是惨白。发现卓方一个劲地看他的灯,他主动解释起来:“今天是农历七月十五,据说鬼门大开,大鬼小鬼收人来呢。本来今晚我想歇业,可是刘总在这里赴压惊宴,只能继续开张了。不过为了避讳,我是不敢再开彩灯了。”
是这样啊,卓方暗笑他的迷信,迈步进了酒楼第二层。一进门,他就看见刘历洋那张骄横的脸。此时刘正说到好处:“我刘历洋三个字的意思,就是历大江大洋如平地,他公安局算什么——”说到这里,忽然看见卓方驾到,忙闭住了嘴,招呼小舅子就座。卓方礼貌地点点头,落座后扫视全场,他看到姐姐脸上毫无喜色,也看到在座的人大多是本市有名的凶神恶煞,不由一阵反感。好在自他进来,刘历洋的言词收敛多了,只是说些不着边际的笑话。
将近九点,刘历洋接了一个电话。他的手机声音大,在座的人都听到隐约是个娇滴滴的女声。手机听完,刘历洋笑嘻嘻地向众人致歉:“有个重要客户要我马上过去,你们继续吃,我先走一步。”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忙起身相送。只有卓圆把杯里的白酒一干而尽,卓方则不动声色。
刘历洋独自下楼,要自己开车走。酒楼老板说了句:“酒后驾车,不好吧。”这时卓方正站在二楼往下望,听了觉得自己这个警察该制止这种行为,没想到姐姐卓圆说:“你是说怕交警查车罚款?这几个钱他出得起。”卓方脑海里忽然出现刘历洋那张财势逼人的脸来,便又住了嘴。
在卓方和卓圆两姐弟的目光下,刘历洋驾着路虎车,沿着滨河大道往南走了。大道两旁,是两排依仗队似的路灯,上空月亮被乌云半遮半掩,好像要下雨。这月亮使卓方想起了酒楼老板的话,七月十五鬼门开,大鬼小鬼收人来。卓圆也许是喝多了,嘴里喃喃说着:“你不觉得一支支路灯就像一个个迎宾的小鬼吗,他们都正打着灯笼静候活人。而路灯尽头,黑乎乎的地方,像不像鬼门关?”
卓方慌忙把姐姐从窗口拉开:“你喝多了,明天早上姐夫会平安回去的。”卓圆一把甩开他,说:“他会径直开进鬼门关的,不会回来了。”说毕呜呜痛哭。
二、灵灯接引
早上起来,卓方发现床上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儿子不用说早就玩去了,可是妻子哪里去了?两人说好了今天逛街的。他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却发现没电了,自动关机。便找出充电器,开始给手机充电。过了几分钟,手机开机,没想到刚刚显出信号,卓圆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进来。
“你怎么把手机关了?你姐夫真出事了,就在酒楼南面一公里的拐弯处,他的车开进了河里!”卓方火速驾车前往出事地点。这时候他的一帮同事都到了,刘历洋的路虎车被从河里吊出来,放在河滩上,人被送到了医院,正在抢救。报案的是晨练的一个老太太,她发现河里漂浮着小轿车,就打了110。
卓方开始勘查现场,清水河在这里拐了个弯,连带着滨河大道也拐了弯,看样子刘历洋开到这里没有拐弯,就直接开到河里。但是滨河大道两旁都有路灯,这是最好的路标,而且河沿上设置有栅栏,河滩上还有危险的标志,刘历洋喝的酒也不算多,路段也熟,按道理不会忘记拐弯的。这时有同事告诉他,路虎经过检测,发现刹车碟磨损非常厉害,已到随时失灵的地步。如果是有人故意做的,以至于当刘历洋发现河滩警示牌,想刹车也刹不住,那就是谋杀案了。卓方把这个情况记下来,然后奔医院。
刘历洋全身插满管子,昏迷不醒地躺在病床上,卓圆坐在旁边哭泣。医生告诉卓方,由于小轿车被河底的东西撑住,没有完全下沉,所以刘历洋的头部没有被淹没。他的伤来自于河底的一段钢筋,刺穿车窗扎在太阳穴上,伤了大脑。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很可能成为植物人。顿了顿,医生又说:“卓队长,病人在抢救时,嘴里反复念叨着一个字:‘灯’!这是怎么回事?”
卓方摇摇头,暗想难道刘历洋最后看见的,是一盏灯?或是一排灯?他转身去安慰姐姐卓圆,想不到卓圆喃喃说着:“这个灯我知道,是小鬼打了灯笼接他走。”医生露出诧异的神色:“卓太太,要不要我开点药给你?”卓方一把把他推出去,关上门,才问姐姐:“你为什么会这么想?事发前,好像你就预感到要出事,究竟你还知道些什么?”
卓圆定了定神,慢慢讲起来:“你姐夫开完记者会,我就开车载着他回家。这是辆旧路虎,一向是刘历洋的最爱,可是在路上出了点故障,发动机熄了火后怎么也打不着。正好路边有个老张修理店,便让他来修理。想不到这个老张怪得很,说他正忙着,没时间修车。我走过去看他在忙什么,居然是扎一个个小纸人,纸人手里都拎着一个个小灯笼。我问他,你扎这个做什么?他说,这不七月十五了吗?小鬼要打灯笼接人呢。我不耐烦起来,说你先给我修车,工钱由你要。可他连头都不抬,说一年就一回七月十五,不能耽误。这时候你姐夫下了车也过来了,老张只看了他一眼,忽然就停了手里的活计,拿出工具修起车来。修完了我给他钱,他不要,却非要给我一个打灯笼的小纸人。你想这多不吉利啊,我气冲冲的踩碎纸人,开车就走,他也不拦,只是在后面嘿嘿冷笑。所以昨天晚上,我才预感要出事。”
卓方问:“既然这样,刘历洋想走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拦住他?”卓圆忽然愤怒起来:“那个电话你听到了吧,明明是狐狸精找他,我救他做什么?进了鬼门关最好不过!”
卓方知道她只是一时冲动,两口子多年的感情还是有的。他把思绪归到案子上,看来修车的这位张师傅很可疑啊,会不会他在刹车碟上做了手脚?
三、修车师傅
卓方带着卓圆奔老张修理铺。修理铺离清水河不远,三个人很快就到了。时近中午,正是买卖最好的时候,修理铺的门却关得紧紧的,老张睡在里面的床上,鼾声如雷。卓方轻轻把门推开,立刻闻到了一股刺鼻的酒味,看样子老张喝的不少。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老张弄醒。老张揉揉睡眼,咕哝着说:“今天不修车,请另找别家。”卓方拿出证件一亮,知道这是最好的醒酒汤,果然老张立刻就清醒了。
“有,有啥事?”卓方慢慢说:“刘历洋出事了。”同时两眼紧盯着老张的表情。老张头上的青筋一蹦,好像感到有些突然,脸上随即绽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真的?就是建清水桥的那个?天意啊。”
卓方看不出老张的破绽,只好敲山震虎:“他把车开进了清水河里。据我们勘验,轿车的刹车碟有问题,而他刚刚在你的修车铺里修理过。”说完话,卓方以为老张一定会辩解,没想到竟直认不讳:“刹车碟的问题检修的时候我就知道,但是,”他一指卓圆:“他找我修的时候,并没有说换刹车碟的。”卓圆立刻愤怒起来:“刹车碟可是人命关天的事,坏了你可以说啊,难道怕我们不给你钱?”
老张鼻子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低头清扫起地上的一堆纸屑。卓圆想起那些纸人来,有些不寒而栗,不过有卓方在,胆子也大了:“那你说你送给我们纸人算怎么回事?是不是下了什么恶毒的诅咒?”老张抬头,一双眼不知什么时候已变得通红:“你老公是刘历洋对吧,我看过电视,他一下车我就认出来了,清水桥上三十三个遇难学生,其中有一个是我儿子!七月十五了,又正好是一个月,我扎纸人是为祭奠他,让他早早升天。我为什么要提醒杀子仇人刹车碟坏了?我要做的,就是祝愿你老公早早上路!警察同志,我违背了职业道德,你可以抓我,但是刘历洋的死,不关我的事,那是老天爷的意思!”
卓方默默无言,好半天才说:“刘历洋还没有死,只是昏迷不醒,而且你的行为还谈不上犯罪,祝愿你孩子早早升天吧。”
出了修车铺,卓方把姐姐送到医院,自己独自回了家。这时已是下午两点,客厅里堆满大包小包,看样子妻子血拼了个一塌糊涂。儿子安安还是不在,大约又胡天胡地去了。他走进厨房,想找点吃的,却发现冷锅冷灶,什么都没有。
卓方有点生气,径直走进卧室,推了一把午睡的妻子:“喂,没做饭啊?”妻子腾地坐起来,立着柳眉说:“做什么饭?说,昨晚十点多钟,我打你的手机怎么关机?是不是没干什么好事?”这一说卓方倒乐了:“难怪昨晚回来就发现你情绪不对,我的手机不没电了嘛。”说着手一指,充电器还是插座上插着呢。妻子这才知道错怪了丈夫,不由娇嗔起来:“昨晚打麻将回来,我骑着电动车从南往北走滨河大道,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好长一段的路灯都是黑的,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啊,黑咕隆咚的,我好害怕,才打手机让你接,没想到你老是关机。我只好绕土路走,结果我摔了一跤,脚脖子都摔肿了。”
卓方没顾上看妻子的伤,急急地问:“还记得路灯是从哪里黑的吗?”妻子想了想说:“据我估算,应该是从明灯酒楼南边那个大拐弯处,一直往下两公里。”
怎会这么巧?会不会是有人故意把这一段路灯关掉,让喝了酒的刘历洋直接开到河里?这么说,案子不简单啊,说不定幕后还有一只手在操纵。想到这里,卓方也不觉得肚子里饿了,立刻开车奔路灯管理处,这里正是管路灯的机构。
四、电工技师
路灯管理处在城南,紧挨着本市最大的宾馆,清河宾馆。卓方和路灯管理处主任是老相识,不过为防打草惊蛇,他没有提起案情,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打听路灯的管理情况。
管理处主任非常热情,说你跟我来,把他带到路灯总控制室。这是一间不大的小屋,里面排满了一个个电闸。主任介绍,这里每一个电闸控制一段路灯的开关,每天晚上八点合闸,路灯就亮了,第二天早上六点起闸,路灯就关了。卓方问:“要是路灯有一段出了问题,没有亮,你们怎样才能知道?”主任说:“我们这个总控制室是值班制度,每两天由一个电工技师负责,晚上八点由他合闸后,电工技师还要带工具巡视一遍,发现不亮的立刻检修。”
卓方点点头,切入正题:“那么昨晚是谁在控制室值班呢?”主任找出值班表翻了翻,说:“是我一个远房侄子,他上个月刚来的,一向认真负责,还从来没出过岔子。”卓方便让主任带他去找这个侄子。
电工技师们有一排专门的宿舍,都是平房。主任一进门就喊:“三子在吗?刑警队卓队长找你有事!”此时宿舍床上躺着一条大汉,听到声音身体就像安上了弹簧,腾得一下子弹起来,朝后窗户跳去。卓方早有戒备,一个虎扑抓住他的右脚。大汉一挣,两人一起滚到窗外的空地上。卓方脚落实地,使出擒拿法,三两下把他铐了起来。
主任这时也追了出来,见状吓了一跳:“三子,你跑什么啊?”大汉苦笑一声:“警察上了门,我能不跑吗?我姓杨。”卓方仔细辨认了一下大汉的脸,虽然现在胡子拉碴,他还是想起一个人来,那是刘历洋卷宗上的一张照片,杨三!
杨三显得十分沮丧:“我知道刘历洋手眼通天,势力庞大,就是进了局子,也能弄个躲猫猫杀我灭口。所以那天酒醒后,我立刻躲到本市我叔叔这里,想着藏到他眼皮底下才是最安全的,没想到还是没躲了。我知道你是他的小舅子,只要灭了我的口,这家伙就没人能治得了了。”
卓方把杨三拉到屋里,让他坐下后才说:“我是来调查案子的,刘历洋出事了,昨晚开车开到了大清河里。我要问的是,为什么他出事的滨河段路灯忽然就灭了?怎么正巧是你值班?按制度来说,就是偶然坏了你也会及时检修的,对吧。”
杨三忽然用手捂住了胸口,好像怕心脏从胸膛里跳出来:“他死啦?太好了,我又可以回钢筋厂了。”卓方对杨三说:“你先少得意,若不能解释路灯灭掉的事,我可以控告你谋杀!”
杨三知道卓方这话的分量,这才老老实实地讲起来。原来就在昨晚,他八点钟合上各路段的电闸,然后看了阵子电视,快九点的时候就出门去巡视线路。刚出大门,他看见清河宾馆门口,有一个妖艳的女人正打手机。这人他认识,是刘历洋的女秘书丽娜,当时卖钢筋的时候见过。他暗想现在天黑,他又粘了假胡子,丽娜肯定认不出他来,就藏在暗影里偷听她说什么。这一听,他才知道刘历洋从局子里出来了,在明灯酒楼喝酒,丽娜这是约刘历洋来清河宾馆幽会。杨三心里有气,千年王八万年龟,越是祸害越死不了啊。他也不出去巡视了,回到总控制室一把拉下滨河路段电闸,心说就让你黑灯瞎火的走路吧,最好遇到小鬼捉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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