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耍春牛”作为古代一种吏民同乐的春节习俗,现在已淡出我们的生活。但在元明清等朝代以前,确是非常隆重、连贯地流传过。对它,古今《富川县志》及有关资料都有过或详实或简略的记载,在富川的春节节庆文化中发挥过巨大的作用也留下过深远的影响,令我们缅怀和忆念。
潇贺古道贯穿我们瑶乡,它除了带来那个时代的富川经济进化,也带来那时瑶乡文化的发展。据查明清《富川县志》,“耍春牛”民俗在唐宋之时就已在富川境内流行。那时我县大年初一“耍春牛”习俗有两种形式,一是用用真实的耕牛作道具,吏卒牵了让县太爷鞭打,然后吏民踏青瑶汉同乐,在富川县城举行的“春牛游春”活动;一是我县平地瑶瑶寨中以纸扎或人扮的“春牛”作道具,瑶胞们欢度春节的民俗活动“耍春牛。”
“春牛游春”俗称“春牛踏青”,是过去富川吏民为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体现政通人和吏民同乐的一项春节活动内容。清朝以前的历代知县,为了体现与民同乐,每逢大年初一的早晨,皆不坐轿不骑马,在随从们的拥簇下不出县衙,向早就等候在门前的吏民招手致意,互贺新年。随即他在鞭炮、锣鼓的喜庆气氛中走入人群,向吏卒牵着的披红戴绿的春牛(威武膘壮的水牯牛)连打三鞭,边打便念念有词:一鞭“风调雨顺”,二鞭“国泰民安”,三鞭“五谷丰登”,然后在民众的欢呼声及鞭炮锣鼓声中,知县大人与前来进行观看、参与“耍春牛”活动的瑶汉吏民游城一周,再走向郊外踏青,预祝来年钱丰粮足,政通人和,粉饰其“与民同乐”、“盛世太平”的景象。解放后,“春牛游春”的内容有所更新,形式也有所变化。近年来,在县委、政府的关心支持下,各有关部门每年春节期间都要举行大型的节日文化活动,舞龙狮,唱大戏,赏花灯,干群同欢,瑶汉齐乐,真正体现我县经济繁荣国泰民安的康乐太平年景。
“耍春牛”则是富川平地瑶瑶胞们春节民俗活动中的一种迎春活动,我在小的时候曾经看过。该活动共分为三个内容:迎春牛,耍春牛,送春牛。
春牛由两位健壮的青年男子扮演,扎黑绑腿,穿紧身衣,一装牛头一装牛身,两人配合表演。牛头为竹扎框架纸糊而成,牛身由一块宽大的青黑土布制成,上绘牛的花纹图案。春牛的基本动作表演有:牛走路,过桥,喝水,瘙痒,撒欢,发怒,架犁,耕作,卸犁,滚水,吃草,休憩等。参加舞春牛的还有一支鼓乐队,一直农耕队,一支歌舞队,共二十来人。舞春牛的队形排列是:鼓乐队在前,歌舞队拥簇“春牛”居中,农耕队殿后。
1、迎春牛:“春牛”就要进村时,全村男女老少便列队在村前地坪上,燃放鞭炮敲锣打鼓相迎,领头的还要高声诵念《迎牛词》:
春牛春牛,黑耳黑头,耕田耙地,越山过沟,四季劳苦,五谷丰收……
众人随之边唱边诵,歌舞队的后生妹子们便亦歌亦舞着象征性地朝春牛的身上抛撒杂有谷黍的五色彩纸剪成的青草鲜花,将春牛队拥进表演场。
2、耍春牛:“春牛”进入场中,便撒欢、“滚水”依次表演。这时,大家都争着去摸“牛”的眉心,讨个开年的吉利。可是,这头“牛”很机灵,再加上歌舞队的掩护,向摸到它的眉心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费一番功夫不花一身力气是办不到的,除非是扮牛郎之后生所喜欢的姑娘,他才会不作剧烈的弹跳,温顺地让你抚摸它的眉心。大家嬉闹一阵之后,接下来的便是“做农活”的表演:农耕队手执农具,挖田角,培田基,给“春牛”套上牛轭犁田,在歌舞队的伴歌伴舞下边犁田耙田边唱山歌:
赶起春牛唱春歌,深耕细耙插香禾;
十月酿坛香米酒,郎妹交杯结公婆!
在劳动表演的过程中,表演者用山歌和象征性的动作告诉大家,何时该干哪些农活,干农活时有哪些注意事项,起到向观众传授农活技巧的作用。唱完山歌,整理好农田,一位农耕队员便背着竹篓进场撒谷种,将背篓里的彩谷壳、花纸屑撒向“春牛”和围观的群众。大家唱呀跳呀,笑呀闹呀,直到一位男扮女装的“农妇”背着娃娃提着饭篮挤进表演场中,送午饭给耕种的“丈夫”吃,与挡道的农耕队、歌舞队、春牛扮演者插科打诨逗乐一番直至尽兴,“耍春牛”的娱乐活动才告结束。
3、送春牛:表演结束,还要像迎“春牛”那样,全村列队依依不舍地将春牛队送出村,交到前来迎接的下一个演出村寨的代表的手里。其间所唱的《送牛词》,也别有一番情趣:
送牛送牛,送过岭头,喝口井水,甜心润喉……今送你走,明将你留,过年初一,再来春游……
大伙儿边唱边舞送出村去,再由早已等候在那里的下一个村寨的迎牛队将“春牛”接走。根据考证,南方的“耍春牛”与北方的“春牛舞”大同小异,动作、唱词与曲调都有很多相同的地方。它喜庆祥和,活跃了春节的气氛;它寓教于乐,用歌舞的形式传授耕种知识;它南北同一,带有古道文化遗存的痕迹。它既可以作为民间习俗文化遗产来传承鉴赏,也可以当作潇贺古道的文化遗存进行探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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