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童老汉下地回到家,对儿子说:“你教爹识字吧。”“你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识啥字!”儿子说;“不学不行!前几天,我到城里去逛,肚饥了,想买个面包,不认识店铺上的字,结果进了日杂门市部,弄出了笑话。不识字可真是不行!再一,年龄大了,干不动活儿了,看看书、解解闷。”童老汉回答;“教您啥字?”儿子看出老爹识字的心情迫切,笑着问;“我经常和田地、庄稼打交道,就教和田地、庄稼有关的字吧!”童老汉说;儿子想到老爹是个庄稼人,就说:“您认识田、地二字吗?”“认识,但不太准确,是我自己平时注意留心记的,田字,是外面一个口,口里面一个十字,地字,是一边是土,一边是也,合起来的。”童老汉边想边说;“您说得对,咱就从田字开始学起吧!田里长出庄稼就是由字,。”儿子说着顺手从炉膛里抽出一头烧黑得柴棒儿,在地上写着,童老汉低着头精心的看,不由自主地用手里的旱烟袋杆子也在学划。心里想,田里长出庄稼就是由字,也就是庄稼苗儿露头了。高兴的对儿子说:“你教的好,我记住了。”“田里庄稼种子往下扎根就是甲字。”儿子边说边从地上写了出来,童老汉看了看,觉得这字真有意思,心想,对呀!庄稼要有根,有了根,往下扎,就是甲字,高兴得被花白胡子包围着的嘴巴笑着说:“真好记,我会了。”“田里即长庄稼又往下扎根就是申字。”儿子又边说边从地上写了出来,让老爹认。童老汉琢磨着,对!这话说得有道理,符合田地里庄稼生长的实情,咱庄稼人最知道这些,这字一教就会,又不由自主地挥动起手中的旱烟袋杆子说:“我会了,我记住了。”童老汉还想学,儿子说:“每晌识三个字,还有巩固、理解、消化的过程,您没听说过:贪多嚼不烂。您年龄毕竟大了。”儿子说完干活走了。童老汉没法一个人有低着头、看着地上的三个字,重新琢磨了一遍:田里长庄稼是由,田下扎根是甲,田里即长庄稼又扎根是申。这一下就学会了三个字,照这个数字算下去,一晌识三个字,一天识九个字,一年就能识三千多个,两年就识……。那还了得,童老汉越想越高兴。这时,老伴儿回来了,看见童老汉蹲在院子当中,手里拿着旱烟袋杆子比、比、划、划着,好像嘴里在唧唧咕咕什么,走过去,在背后肩膀上一拍说:“你发啥神经,自言自语的说什么?”然后就进了厨房做饭,童老汉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老伴儿,就站起来,高兴得紧跟在身后说:“我学会了几个字,田里长庄稼是由,田下扎根是甲,田里即长庄稼又扎根是申。老伴儿忙着要做饭,见童老汉围在身边,不停地说着,心里有些烦,想让老头儿闭上嘴,就说:“嘴上缝一针是啥字?”童老汉一想儿子交的由、甲、申三个字的意思,就推敲出说:“那不是中间的中字。”老伴儿没想到老头儿真能答出来,又问:“嘴里塞一元硬币,是个什么字?”童老汉不假思索地说:“公园的园字。”老头儿向前走一步,靠近老伴儿说:“你问,你问一个我能回答一个,不信,你试一试。”老伴儿心想:给你一点颜色,你就像开染料店。我就要把你难住不行。老伴儿真要做菜,拿起旁边的一根黄瓜两手一掰,顺口问:“分开两手是啥字?”老伴儿看见院子中有一条小黑狗,就指着对老头儿说:“这条小黑狗是个啥字?”老伴儿又从缸里舀出米来,然后把米放入锅里,对老头儿说:“这又是两个啥字?”老头儿被老伴儿问得发愣了,不知所措,半天反应不过来,老伴儿说:“我那当家的,你还的好好的学哩!”童老汉苦笑着说:“咱俩生活了这多半辈子还不知道你是电线杆上挂墨汁瓶————高水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