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在广东过冬,才知道这边的天气对人也并不友好,近来的天气都很阴冷,久不耐床的我竟然也到挨到中午才起床,即便今天是个大晴天,但气温没不让人感觉到半点温暖。既然是个大晴天,就决定到外面去晒晒太阳,走下楼来,一撮人在一起闲谈,我站到被太阳照到的光亮上面,顿时感觉阳光从我的身体一直射到了我的心脏,一下子赶走了一段时间沉积了的笼罩在我心儿的层层阴霾。
住所的附近有一个水库,听说临近居民吃的水都从这水库里来的。心里很早就在念叨什么时候去水库那边看看,但一直都没去,我决定今天到水库那边去走走,晒晒太阳,可走到那边,才发现能通向看到水库的地方被一个铁闸门档住了,最要紧的是它被几把大锁牢牢地锁上了。不能到里边去,在外边胡乱转转也好,不料我竟发现出一条路能通向山上去。水库周边是一群山,不知他们是怎样一种方位关系,和这一群山是怎么排列的。路是走出来的,我沿着前人造出和走出的一条路往上走,不是爬,因为山很矮,轻轻松松不费一点劲就上去了。我终于能看到水库了,从我站的角度出发,它就像从远方流经下来的一条小河,三面是山,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仿佛我的眼睛也跟着在闪烁。我在最矮的山头,却不愿往上走了,我能强烈的预感到每个山头彼此相连,如果我想去另一个更高的山头,必须先向下走,今天本没想过来爬山,更没想过要出一身大汗,就在这个山头接受阳光的洗礼吧!
在这个山头,我沿着一条曲折的小径朝前走,发现有一块大石头躺在路的末端,石头上竟还站着一个赤膊着上身的中年男子,山上的阳光让我感到一种渴求的满足,石头上的视野也是最好的视野。我和他萍水相逢,相互问候,然后闲聊一些家常,通过和他的交谈,我得知,他是河南人,去年才来的深圳,目前在厂里上班,一个月能有2000多块钱,老婆女儿都在这里,老婆也在厂里上班,女儿在附近的民办小学上2年级,他如我先前接触的北方人一样健谈,且能嗅出他们身上的乐观和对生活实在的感受,接着他告诉我,他老婆和女儿都在山脚下,没有上来。我们交谈不到半个钟头,他老婆和女儿竟也上来了,并且后面还跟着一位年龄在55岁左右的大叔,从男人对他称呼得知他是男人的二舅,大叔身板很笔挺,嘴里叼着一个黑墨色的烟斗,脸上呈现出一些皱纹,两鬓下方的老年斑清晰可见,但不论岁月的侵蚀,从大叔的轮廓我几乎可以断定年轻是他必定是个美男,且颇有几分知识分子的气质,女儿一上来就停不住的叫喊着爸爸,女儿打扮得像个小精灵,长的很漂亮,也很可爱,老婆穿着倒很朴素,更不讲究,踩着一双穿了很久但很干净的运动球鞋,脸上不施粉黛,显出不长保养的憔悴面容来,手上拿着一本书,这个却让我惊奇,能看到书是蓝色封皮,但我猜到那可能是一本散文集或者一部小说,她没过来和我们交谈,只是说:“终于找到一个可以看书的好地方了。”就走开了。于是我们三人交谈,女儿在其中玩耍,话语并变得多了起来,大叔年轻时当过兵,我哥现在就在部队里,这个便成了话题,大叔问我在哪上班,做什么工作,问我待遇怎么样,住在哪里,老家是哪里的,有没有成家,问了基本上上了年岁人对年轻人都会关心的问题,我也一一如实的回答了大叔,从我的话语中,他能猜出我受过高等教育,爸爸让女儿读英语给我听,没想到他们家出来玩都不忘带书,孩子特别聪明,能一字不差的念出来,她拿妈妈的手机听歌,手机里冒出上上一句,她嘴巴里就能蹦出下一句,她舅姥爷夸小孩聪明,唱的调调都很准,她说:“我妈妈手机里的歌我听几遍都会唱呢!”逗得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中年男人告诉我,他们家一家三口经常一起出游,他自己只要一休息有时间就会出来爬爬山。最后大叔说他们要走了,让小孩去叫她妈妈,结果她妈妈竟会靠在一棵树上睡着了。
从我一接触到这一家人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么一家人,丈夫一个月挣两千多,妻子挣得也差不多,妻子还会看书,一个聪明可爱的女儿,这样平凡的一家人,却令我感到是难得舒服的一家人,应该可以用温暖幸福的字眼来形容他们吧!纵使有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紧随其间,但他们都不足妨碍这一家的幸福。
在城市进程似乎以大跃进式的速度向前迈进时,“不离家无以发达,不进城无以出头。”成了相当多的一部分现代人的观念,可我老觉得我们缺少点什么,我缺少点什么,尤其是每当自己摇摇欲坠的时候,我会问自己:我到底在寻找什么,为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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