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京城多风,往往只是从家里到公交站牌下,十几步的路程便让你头发凌乱,衣裳尽灰;原本应该柳暗花明的季节,却背负严冬的凄寒和秋天的枯黄萧杀。 每每上班的两小时路程,我或低头看书,或闭目小睡;绝不去关注窗外的凌乱与繁忙。我怕一天的好心情被京城这恶劣的天给搅得一塌糊涂;我也绝少去理会沸沸扬扬的车厢,那里是绝不会再有任何一只脚容足的空闲,何况是你苍弱的目光。浑浑欲睡的瞬间,你总能听到声声京骂,也许只有北京人才能骂得这样恶毒而又动听。 你也会惊讶地发现,上班的早高峰也好,下班的晚高潮也好,车上或白发苍苍,或举止孱弱的老人比比皆是;张口即是一口标准的老北京腔。我有时也格外地可怜这些北京都城下的老人们,老来闲消福的时光,却也要难艰地为生计而奔波着。 我忧伤的思绪一日复似一日,我伴着风尘而出,又伴着风尘晚归;我的目光里满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们,和他们目光中秋杀的寒与心底的无奈绝望。 一丛淡黄的春花吸引了我丢在窗口的目光,那种嫩嫩的、快要融化的黄,让我想起了“一树黄花漂零”这一句。我清晰地路过地安门,似乎也只为看这一树黄花,漂萍的人生,不也正如这一树黄花漂零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