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荒村。 荒村依山,住着几十来户人家,祖先们遗留下来的泥土屋一直照旧。 荒村偏离都市很远,外面的世界何样,荒村人不得而知。即使各种五花八门、千奇百怪的特大新闻任凭东南西北风也吹不进这个荒村,但来自于荒村内部有关男女做爱的“快讯”接二连三传开,那发布者竟是二嘎子!二嘎子三十有六了,却不立“立”,年幼丧父母,孑然一身度日至今。只因为长得肥头大耳,全身又瘦得猴样,故无女人愿下嫁。二嘎子并不在乎,不知从何时起,倒也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种乐趣——捉奸! “二嘎子,昨夜又八窗子了?” “嘻嘻,洗澡的,那奶子真的白。” “你没把头钻进去咬一口?” “嘻嘻,哪敢呀,她男人蹲在旁边直乐呢!” “你忘了去山头那女人家?她男人死得早!” “操奶奶的,那狗男人蒙着枕头笑呢,那骚女人……嘻嘻……她爬在那狗男人上头呢!嘻嘻,反了!” …… 如此而聊,已是二嘎子的拿手好戏。聊前,二嘎子必能得到张三的一截烟屁股,李四的半个馒头,而后放下手里的活,趁着村长要盹之机,躲到谷场堆里去,聊得起劲时,二嘎子定会眉飞色舞,唾沫四溅,那排过于外露,且黄垢堆积的獠牙总是拼命地向上突起。 二嘎子虽八窗神速,行动敏捷,也有被反拿住的时候。那是在一堵土墙院内,谁家的子猪正在母猪怀里拱着奶吃。二嘎子以为有人做那事,便垫了石块往上翻,想一睹为快,却被村长拉了下来,给了两个耳光子,说他想烟吃、想馒头吃,竟来偷猪了。二嘎子好歹辩解,叫了声“爷爷”才从地上爬起来溜走。二嘎子纳闷了,村长也在半夜三更捉那事不成? 既是习以为常之事,二嘎子并不怕反拿,仍旧象夜猫子在荒村从东到西,从南到北,从山湖到山林,只要有可能捉住干那事的地方,他决不闲着那对眯眼而放过寻找那种乐趣的机会。 却有一日,那月已升天中,二嘎子扒了所有的窗都没有发现那事儿,心里颇觉不快。经过山林空地时,他还在想山头那女人家怎么就没一丝儿动静?正想骂“操”,忽地,他灵气的大耳闻到异响,立即警觉地分开疏密的树叶,睁大了眯眼,一种全身的燥热驱使他猫着腰靠向空地上扭曲着的男女。许是二嘎子的脚步声过急,只见男的受惊后一个翻身提衣全跳地山林,二嘎子还是认出了那驼背,那是要他叫了“爷爷”的村长。刚骂了一声“操”,女人就要爬起,却见衣裤被来人提在手上,且难以夺路而跑了,看那架势,女人意会,复又躺下,鼻子里还娇怪的哼哼着。二嘎子遍身血液一下沸腾,将手中的衣裤一甩,便横七竖八地直压下去……女人突然一声尖叫,猛收了双腿一蹬,二嘎子木头般瘫在地上没有再爬起来…… 荒村此后再也没有人的捉奸的事了,只是二嘎子去了何处无疑成了一个永远的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