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孟婆可不一般,奈何桥装饰一新,从四川到内蒙古阴山,横跨高架桥,彩旗飘飘,香烟袅袅。 在桥头修建起立了幽魂五星级皇家酒店,桥头俩边,有艳鬼弹起了古琴玉瑟,鬼乐工打击釜鼓,古韵悠悠,歌舞升平。 新孟婆坐在老板椅上,借假台石为台,台上放着一把古色古香的琴。一双苍白纤细的素手扶上了琴,随意的一抚,风在低吟,玉珠转盘。如水流谷,回音缭绕。 四喜从来不懂风月,更不知道弦乐。 就是你弹奏《高山流水》也好,《阳春白雪》也罢,一个榆木疙瘩,不知道新任孟婆的琴声悠悠,几多离愁。更不懂淙淙流水般的歌喉,流淌的是心碎的悲音。 半辈子苦日子,阳光下流汗如雨,过得是舒心的日子,刻骨难忘,透着幸福。 如今的新任孟婆,因为那红红绿绿纸片片,在忘川岸边孤苦地守候千年,摆渡人亡灵。 当新任孟婆把一张纸递到四喜手中,四喜一看,填空题:酒色财气四个字。 四喜接过笔墨,一挥而就。 新任孟婆惊讶地看着四喜,只见纸片片上四喜写道: 苦酒一杯如过年,一世色盲恋糟糠。 茅屋半间遮风雨,榆木疙瘩一根肠。 新任孟婆一看,不知道如何处置四喜,鬼魂都希望早点超度轮回,忘却前世,代价是喝下孟婆汤,走过奈何桥。 如果遇到四喜般的榆木疙瘩,也没有办法。 如果让你忘记前生,一百年才会摆渡一个灵魂。 四喜有此机缘吗?可以不忘前生。在四喜眼里,沧桑年年有,岁月日日过,贪不上,占不上,万事如镜花水月。 新任孟婆长叹一声:“生与死对你无缘,不强求。富贵荣华无机缘,不奢求。也罢,抚琴一曲,回去受苦吧,喝一杯激情水把。” 四喜接过,一饮而尽,没有品出是个啥滋味。 四喜在洗耳聆听,韵在曲间如流水。亦悲,亦叹。 四喜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在红尘中辗转一路,遍体鳞伤,成了一个榆木疙瘩。 酒色财气四堵墙,让人都在里面藏。可是四喜坎坷人生,欲哭无泪。 官场里没有帽刺刺,钱场没有隔夜粮。情场里没有绿衣裳。 “快半夜了,脱衣服睡吧。”老伴把四喜碰了一下。 “啊!”四喜愕然惊醒。 原来是南柯梦一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