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友来的家住在来宝镇休闲街尾,家里暗中设立赌场。他与赌徒们混得极熟。
他坐镇抽头,无论输赢,皆进钞票。其妻坐在家门口摆了一个烟摊,实际是站岗放哨。
禁赌风日紧,他就停止赌场活动;风声一过,又死灰复燃。他怎么也下不了决心洗手不干。
这一年入夏,三伏热天,人们薄衣短裤,入夜稍凉,心悦情舒。赌徒们半夜三更,还继续酣战。无业游民阿武,突然回头招手:“胡兄,快来替我打几手,我去解解手就来。”
胡友来立马靠近麻将桌,脱掉脚上的拖鞋,半蹲凳子上,便于集中精力,专注玩牌。
阿武暗伸双脚,穿上胡友来的拖鞋,向后屋溜去,他走过两间屋,再急转弯,溜入胡友来的卧室,轻爬上床,抱着熟睡中的胡妻,轻柔爱抚,再吻脸唇,然后脱衣解裤……
阿武回到牌桌,继续狂赌,赌至四更才散。
胡友来从后门送走赌徒们,把门窗关紧,趿拉着拖鞋回到卧室,甩鞋上床,抱着妻子,轻柔爱抚,再吻脸唇。其妻半眠半醒地说:“刚才,你不是来过,怎么又……”
胡友来一听,如五雷轰顶,头发昏,脸发青,眼发呆,气得喘不过气来。
东方发白天放亮,胡友来家的大门紧闭着,当然,烟摊也没有摆了。他把拖鞋和赌具一同丢进灶里烧了,一缕青烟飘向天空,慢慢飘散得无影无踪。
十天之后,胡友来家的大门才又正式打开,门旁挂出招牌,销售“希望牌”养猪饲料了。
又过了一些日子,来宝镇广播站广播表扬了胡友来家不再开赌场洗手不赌的事迹。
胡友来守在饲料摊旁,仰望着大门口的广播音响,强烈的阳光刺激得他的鼻子直发痒,喷嚏要打又打不出,心头别是一番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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