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底开始写第一本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就要跟写作杠上了。除非哪一天,上苍把能够写作的所有功能都拿去,否则,必然是”笔”耕不辍,写到老而死的境地里。 第一本书《孤男寡女》出版的时候,引起的不是震惊,而是惊讶。无外乎是: “他竟然出了一本书。” “真真心想不到啊,他出了一本书。” “到底是不是你写的啊?” “自费的吧?花了多少钱出的?” 我先怒,继而苦笑,再者就是淡然。 第二本书《守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爱》(简称《守候》,网络连载时名为《13号女友》)出版的时候,竟然没有造成任何反响。我依稀只记得有一句: “这家伙,竟然一年一本啊。” 我很高兴,听上去自己好厉害的样子,有点飘飘然。如果没有,绝对是假的。 跟第一本的如潮评价相比,这本书获得的评价,简直可以用“0”来形容,毫不夸张。 但这第二本书带来了很多甜蜜而无奈的负担。 在一个”董、江波、董江波、冷风、冷得像风、董啸”的称呼过后,就是, “你不是作家吗?能不能给我写篇论文、文章、演讲稿啥的等啊 ?” “我写了一篇文章(或一首诗歌),能帮我看看、改改吗?” 我真心想不到,我以作家的身份,正儿八经地写文学作品的作家出道,却转眼变成了一个写“作文”的,或者说是看和改文章的”编辑”。 那是另外两个工种啊,咱还真心干不来,干不了。 第三本书,是本现代诗歌集,《春花秋叶》,在我开始写作的第三年夏出版了。也即是刚刚过去的2015年。 这本书终于引起了我盼望以久的“震惊”。 这不是盖的,你可以说之前的两部长篇小说是我瞎写乱编的(这个我坚决不同意),但这本诗歌集呢,从1997年到2010年,跨度达到14年的168首诗歌。 一个爱好,能够保持14年,并且,还将继续保持下去不变。是不是有点小伟大? 这不是人干的事情,这是作家诗人干的事情啊。 也是从这本诗集上市以后,别人再叫我“作家””董作家”,我就应了,觉得受之无愧。 而之前,大凡人称我为作家的时候,我都会说,“还不到那份儿上呢。我就是一个写字、写文章的。”并让对方称呼“董老师”了事。 但有点小插曲,每逢聚会的时候,总会出现以下的情: 聚会在座十余人中,混的最好的那个肯定会说,“董江波,发展的真正是不错啊。大作家,连老家都知道你了哈,你是咱们那儿的名人了。” 我羞涩地笑,不作答。说实话,这话没法接口。认的话,太不谦虚,否定的话,也与事实不符。 亮点在接下来。 接下来,跟这个混的最好的人混的在座的另一个人。这另一个,往往认为,跟我关系特别好。其实,说真的,我们就是认识。 “是啊!大作家。你现场赋诗一首吧!或者即兴创作朗诵一段吧。” 这个跟混的最好的人混的、只是认识的人说完。自己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然后,一整座的人,就附合着哈哈大笑了起来。 整个房间充满了快乐欢喜的空气。 当然,那空气里,没有我的。我只是尴尬地一笑了之。 这也没法深究。对方发来招,不应就是,让他打空气里好了。 我心底里有话,“我是个作家,不是你豢养的戏子。” 而且,那种现场来一首诗歌,或者即兴创作一段言辞华美的话,也是另外一个工种。咱这种作家,玩不来。 现场来个演讲、讲个课,这是可以的,但需要备课,作课件。像人家诗仙李太白那种工种、或者曹植七步成诗的工种,咱没那金刚钻,揽不了那瓷器活儿。 再后来,我利用作家的好记性,记下了说过这些话的人,当然,一一被我拉入黑名单。如未来,他们再邀请我出席宴会、活动时,咱拒绝就是。咱不是猴子,耍不了这样的猴戏。 最怡然的是,通过努力,我完全能够负担我和家庭的花销,时不时还能奢侈浪漫一把。 耍猴的那点钱和饭,我暂时就不去领了。等我潦倒了,活不下去了,我去你们家门口跪着去,去满足你们耍猴戏的要求,并讨碗饭吃。 作家们,就算清贫,就算在讨饭吃,也还要记得:我们是个作家,不是谁豢养的戏子。 (作者:董江波,网络作家、半壁江中文网创始人、天涯社区著名版主、专栏作家,已出版长篇小说《孤男寡女》《守候是我能给你最好的爱》,诗集《春花秋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