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我要回二中读书！”收到儿子的短信，豪哥几乎当场晕了过去。

外面正下着这个冬天的头一场雨，滴滴溚溚的。这场雨已经下了两三天了吧，似乎还没有停的意思，眼前一片灰蒙蒙，天也压得低低的，叫人喘不过气来。豪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样来到大门口的，他不由自主地猛抽了口冷气，顿时清醒了许多。

让豪哥想不明白的是，昨天，他进城去给儿子送衣物时，不是已经说好不回二中读了吗？这小子，怎么今天又说浑话了？

豪哥的大儿子叫志远，读八年级，今年秋季期开学时转学到县一中，已多次说“要回二中读”。县一中是全县的重点中学，不知道多少家长把自己的子女挤破头颅地往里面钻。这小子，怎么就这样不懂事？志远一次次地说，豪哥一次次地做思想工作。刚开始，豪哥以为是志远不习惯，一次次的交谈后，志远才说出要回二中的真正原因。豪哥心里又在打转了：“二中再好也是下乡下中学，怎么能和县重点中学比？二中不就是搞个什么鸟课堂改革吗！”

志远一直都是豪哥的骄傲。去年，县一中到乡下挑选学生，每个村的尖子生全部都集中镇上参加由县一中独立命题的统一考试，志远是全镇第二名，与第一名仅差一分。县一中在每个乡镇只招一名学生，这着实让令豪哥很沮丧，一连好几个夜晚，豪哥怎么也睡不着。后来，豪哥不断地找关系，今年能转学，还多亏在县政府工作的志远表伯帮忙。

南方有雨的冬天，更显寒冷，寒风带着潮湿的空气，从袖子里，衣领口中，裤脚底下直往身子钻。豪哥定了定神，脱下工作服，抖了抖身体，望了几眼正正呼呼大睡的一栏栏大大小小的猪，走到一名正在查看温度的工人旁边咕噜了几句，便离开了猪场。（黎家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