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彬是报社的一个记者,住在“玫瑰小区”第七栋楼B单元。这天晚上,他被几个朋友拉去喝酒,喝多了。回来时,已是脚步有些蹒跚,酒意一阵阵直往上涌。他刚走到第一栋楼A单元门口,在桔黄的路灯下,看到有个漂亮的年轻女人倚在墙边朝他打手势,嘴里含糊着说什么。
曾彬说:“你、你叫我呀?”一边说一边走了过去。一走近,就闻到对方一股酒味,他心里不由乐了,说:“原来、原来你也喝酒了?”
女人打着酒嗝说:“我、我喝多了点,你好像也住这里,我认识你。你可、可不可以扶我上楼?”
曾彬说:“我是住这里。我没醉,我扶你上楼。”
说着,便抓着女人的胳膊往楼道里走。女人醉得很厉害,几乎整个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肩膀上。一个醉鬼扶着另一个醉鬼,两人都晕乎乎的,那失控的样子真是滑稽。
刚上了一层楼,女人便弯下腰吐了起来,酒气醺人。曾彬一边给她捶背一边问道:“你、你住几楼呀?”
女人说:“我、我住三楼。”
“噢!”曾彬等他吐完了,摸出一张餐巾纸递过去,然后扶着她蹒跚地往三楼走去。上到三楼,女人抬手按了一下门铃,说:“我到家了,你、你回吧!”
曾彬说:“你到家了。那、那我就走了……”
说着,转身便往楼下走去。
这时,门开了,门里站着一个穿着睡衣睡裤的男人。男人看到醉醺醺的女人,鼻子里“哼”一声,又一眼看到正下楼的曾彬,叫道:“小谢,进来坐坐呀!”
女人嘟嚷了一句什么,曾彬没听到。曾彬知道男人是叫自己,可咋把自己叫成了“小谢”?肯定认错人了,他感到好笑。出于礼貌,他边下楼边说:“不、不用了,我、我回家……”
那天晚上,曾彬回家时,吐了一地。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刚起床不久,报社老总打电话来让他赶快到报社接受一个采访任务。他匆匆带上采访包出了门。一出楼道,就看到小区里的人东一群西一簇围在那里说什么。过去一听,才知道小区昨晚发生了一件杀人案。出于记者的敏感,他想了解点情况,猛看到单位司机小陈跑过来,说:“曾记者,快走呀!老总让我送你马上赶到邻县去,那里发生了一件大矿难……”曾彬一听,知道这是个大事件,忙跟着小陈出了小区,上车赶赴邻县去了。
过了两天,曾彬才从邻县赶回来。回来以后,他熬了个通宵,把那篇矿难的稿件赶了出来。刚把稿件交到老总手上,老总又说:“前几天你住的那个玫瑰小区发生了一起杀人案,你抓紧时间这两天把它搞出来。”
曾彬这才记起这件事。因为发生在自己住的小区,所以特别感兴趣。他立马和公安局的一个熟人取得联系,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知道这个犯罪嫌疑人名叫柴利,杀死自己妻子后,主动投案自首,现正关在看守所里。
放下电话,曾彬就打了部的士来到看守所。
见到柴利的第一眼,曾彬就觉得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这才想起前几天晚上自己喝醉了酒扶那个女人上楼,柴利正是那个女人的丈夫。
柴利戴着手铐脚镣坐在他面前。曾彬说:“我想问个问题,你为什么会杀死你妻子呢?”
柴利低着头,没吭气。
曾彬继续说:“据我了解,你们结婚没多久吧?你很爱你的妻子,可你怎么一夜之间会把她杀了呢?是什么让你产生了这么大的仇恨?”
柴利的眼泪慢慢掉了出来。良久,才哽咽着说:“我是很爱她,认识我们的人都知道……最近,她的初恋男友出现了,他们见了面。就是从那天起,我心里隐隐不安起来。那天晚上,她又跑出去,说是一个同事过生日。我不相信,断定她是和那个家伙幽会去了。果然,晚上12点多钟,她一身酒气地回来了,送她回来的居然就是那个家伙。两人都喝醉了酒。那个家伙不敢见我,在门口一晃,就下楼跑了……我心里那个气呀!关上门,就和她大吵了一架。心里一冲动,就、就把她掐死了……”
曾彬听到这里,浑身不由哆嗦起来,他声音发颤地问道:“你、你老婆的初恋男友姓什么?”
柴利说:“他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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