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虎是靠不劳而获吃饭的,就是把别人的东西想方设法变成自己的,用他们的行话是“借”,在别人眼里则是偷。
他做这行可不是一年两年了,所谓行行出状元。掏兜割袋拎包钳物样样精通。尤其是一双眼睛,更是炼到了“火眼金睛”的境界。不论你的钞票隐藏的多严实,张小虎如果想要,一样能据为己有。
虽然是小偷,但决不会为了“两斗米而折腰”,他从不去正眼瞧那身上有个三五百块的主,要偷就偷有油水的,他给自己制定了最底底线“3000元”,上不封顶,当然是越多越好。
现在是凌晨两点,火车站人不是很多,虽然有几个“顾客”上门,但都没有超过他的“最底底线”,所以不屑去动手,他在等大鱼,他有预感,今天能碰上……
这时,张小虎象一只斗鸡见到对手样精神抖擞地站了起来。不远处站着黑毛。黑毛和他是师兄弟,手上的绝活一点都不比自己差,两人曾经暗地里较过一次真。
那一次是在公交车上,他们两个加上司机,一共三十五个人。两兄弟的刀片分飞:各自割破了十六只口袋,平分秋色,谁也没有胜谁。
张小虎暗想:平时这小子不轻易露面,今天从哪里钻出来的?正纳闷呢?突然张小虎眼前一亮,他看到一个年轻姑娘走了过来,背上背着一包。当姑娘从张小虎身边走过去的时候,他明白黑毛为什么在这里出现了,姑娘的背包里有“货”,份量决不会少。
这对于张小虎来说简直是意外的惊喜,经验告诉他,这将是一次狼捉小羊的游戏,简单的简直不能再简单了。对方是单身女性,很容易得手,不用去绞尽脑汁处心积虑去制造机会,趁着姑娘上火车人多拥挤的时候,刀片这么轻轻一滑,嘿嘿……
张小虎在前,黑毛在后跟着姑娘进了候车室,门口检票员看到他们两个,狠狠地用眼睛白了一下,只是白了一下,并没有做出什么阻止动作。
候车室里人声噪杂,姑娘找了一个座,张小虎趁机凑了上去,紧挨着姑娘坐下,无话找话的和姑娘聊了起来。
姑娘是回老家的,出外打工快三年了,凌晨三点的火车。现在是凌晨两点三十。也就是说,姑娘包里三年来挣的钱马上就变成自己的了。想到这里张小虎乐得合不上嘴。当然还要分给黑毛一点,瞅那家伙阴魂不散在远处盯着自己的样子。
姑娘没有戒备和张小虎攀谈着,和张小虎说起打工时的酸甜苦辣,说到伤心处还小声抽泣着。张小虎心里蛮不是滋味。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狠不下心就气不死爹娘”,这可是他们的行规,别怪我,小妹妹,你就当三年打工遇到了豺狼老板吧!
两点四十,姑娘站了起来,把背包往张小虎身边一放,不好意思地说:“大哥,你先帮我看会,我去趟洗手间。”张小虎一楞,心内狂喜,嘴上却说:“你就不怕我把你的包给拎走!”
姑娘笑了笑,洁白的牙齿在水银色的灯光下显得更亮了:“我相信你,你不是坏人。”
张小虎呆住了,望着姑娘窈窕的背影,脑子里一片空白。旁边的背包象一块烫手山芋,想伸手却不敢伸出手去。
不远处的黑毛打了一个暗号过来,示意张小虎拎包走人,黑毛甚至都想到分钱以后的事情了:下馆子、泡桑拿、夜总会、小姐服务……
等姑娘从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发现背包上贴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小妹妹,大哥认栽,就冲你那句话,一路保重。
姑娘笑了,傻小子,和姑奶奶斗你们还嫩点,我出道时你们还穿开档裤呢?
一双纤细玉手得意的朝腰间拍了一下,刹时,一张好看的脸扭曲的可怕。她想起出洗手间时与一小女孩擦身而过的情形,一屁股跌坐在椅子上,嘴角痉挛着:“不可思议……强中自有强中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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