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小芸终于打听到了恩师廖秋兰的住址。她兴冲冲地去了一家大超市,买了大包小包的点心水果还有几盒滋补用的营养品,决定傍晚时分前去登门拜访,以谢师恩。
刘小芸能取得目前的成就,不,恰当地说,在她未成为职业作家之前,应该说,所取得的成绩,与廖秋兰的指路和培养不无关系。她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十年前的那天上午,时任高一班主任的廖老师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芸啊,我发现你在写作方面比较有天分,如果你能专心致志,日后定能有所作为的。
刘小芸把廖老师的话铭记在心,并从此开始遍览名家作品,灵感突袭之时,便随手写上几篇小文,然后交给廖老师指正。通过自身的努力和廖老师的点拨,刘小芸的写作水平进步得非常之快,并如愿考入了省城某着名高校中文系得以继续深造。毕业之后,刘小芸进入某机关工作,对文字的爱好和成为作家的梦想,让她一直笔耕不缀,慢慢地,署着她名字的文章开始登陆省城的小报小刊。刘小芸坚信,只要自己持之以恒,夏练三伏,冬练三九,将来定能写出点名堂,开辟出一片新天地。到那个时候啊,我刘小芸就辞职在家,专门从事写作。
可是,让刘小芸有些灰心且懊恼的是,省城的那家颇有影响力的大刊物——《文学圈》杂志,却一直不肯买这位未来大作家的帐。刘小芸递过去的十多篇文章,总是如石沉大海,杳无回音。刘小芸清楚,进不去《文学圈》,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个普通写手,只有进去了那圈,写手前面才可以缀上那让她砰然心动的两个字眼:着名。如果在文学圈里“着名”个两三年,那就可以称得上作家了,业余的也行啊,反正,离自己辞职下海职业作家的梦,不远了。
因此,刘小芸心中愤愤不平,啊呸,你文学圈里的文字,和我刘小芸的相比,能差几厘几毫米啊?怎么能狗眼看人低呢?!刘小芸呸完之后,决定拿着自己刚完成的且修改了N遍的小说《色香如故》,去做一回当面的“毛遂”。
接待刘小芸的是小说版主编汪洋,一个看上去约四十来岁、有着一派学者风度的中年男人。汪主编似乎没嗅到《色香如故》里面的香气,而是闻到了刘小芸曲线玲珑的身体里面散发出来的缕缕撩人的味道。看到汪主编眼镜片后面闪烁着的目光,刘小芸想起自己小说里曾用了五次的那个词:色眯眯。文人多流氓,这姓汪的肯定也被收编了吧。
“写得不错啊,不过,我还要仔细审审。”说这话的时候,汪主编色眯眯的脸上,又添加了一个表情:笑眯眯。
“好啊,那就多劳主编费心了。”刘小芸说着,顺势向汪主编飞了一个媚眼。然后,她向这个男人要了她应该要的手机号码。
刘小芸不傻,她知道,这个世道,一个男人若想在仕途上春风得意,纯有一身真本事还是远远不够的。再低调点,也可以这样说,你的才能再夺目再耀眼只能顶个屁用。做官的潜规则,关键靠两“子”——票子和路子。业内人士都普遍性地清楚,这两子,一个子也不能少。而对女人来说,她们具备另外一个“子”——裤子,这条优势是男人不能匹敌的。想升官就得脱裤子,只有往下脱,才能向上爬。这条仕途上的潜规则,同样适合此时的刘小芸。在她还没成为大作家、文学圈少了她就圈不起来之前,为自己的事业去献“身”,这是值得的,也是必须的。
所以,接下来的一切水到渠就成,刘小芸以交流小说之名把汪洋领到了某宾馆某房间。汪洋不是伪君子,当他看到脱掉裤子的刘小芸之后,就直截了当地告诉她,其实,《色香如故》那小说,味道真的很香。以后,只要你能写你敢脱,我就给你登。就这样,刘小芸轻易地一脱,就进入了原来比登天还难的文学圈。
当然,进入文学圈,不是随便哪个漂亮的女人一脱就能成的。一个必要的前提,你得会写一手漂亮的文字。这两个“漂亮”叠加之后,你再用十根手指轻轻一划拉,那文学圈紧闭着的大门,就开了。
所以,当刘小芸在文学圈里慢慢地声名鹊起之后,她就想到了当初给她指路的那个恩师——廖秋兰。没有廖老师,就没有我刘小芸的今天啊。知恩当图报,所以,刘小芸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了廖秋兰的家门。
廖秋兰对自己这个昔日的得意门生的突然来访,惊喜万分,急忙热情地招呼着刘小芸坐下,接着泡上一杯香茶端到贵客的手中,然后,扭头对着书房喊了声:“老汪啊,家里来客人了,出来见见。”
当那个戴着眼镜、有着一派学者风度的男人,出现在刘小芸惊讶的目光中,她的身体禁不住一颤,只听咣当一声,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师恩,浩荡。师,给我指路;师之夫,让我成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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