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话叫做走路的你别怕,过了高岗是下洼。讲得是世上没有永运顶风的船,倒霉的事。谁都有走运的时候。这句话现在用在王庄老汉王有财身上再贴切不过了。
王老汉是村里的种姜老手,往年是年年栽姜年年不赚钱。今年不知怎么生姜的价格却一路上扬,转眼卖到了一块二一斤。这天,王老汉站在地头望着自己家那长势喜人的生姜,叼着烟袋锅左看右看的看不够,两眼眯成了一条线,心里早乐开了花。
“叔,在这一动不动的看画儿呢?这么入迷。”本村二愣这时走过来,边问边递给他一支带“嘴”的香烟。二愣是村里的能人,这几年靠贩卖生姜发了家,率先在村里盖起了洋楼,骑上了电驴子(摩托车)。只是有了钱后的二楞好象变了个人,见谁都仰着个脸爱理不理的。王老汉最看不惯这种人。摆摆手止住他递来的烟。说了句你那烟没劲,俺吸不惯,便抬腿欲走。
“叔,别走啊!跟你商量个事咋样。”二愣一把拉住王老汉,把他摁坐在旁边的树墩子上说。
“啥事?你说吧?俺地里还有活等着干呢。”王老汉不耐烦的问,看样子一刻也不想和二愣在一块。
“叔,这块地的生姜我全预订了,只要同意,我给你这个数。”二愣神秘的伸出三个手指头在王老汉脸上一晃。“每斤三块,比去年多五倍,行的话我现在就给你拿订钱。”
“哦?”王老汉听后实实的大吃了一惊,现在市场上生姜的价格虽说涨了,也只是每斤才涨二倍。这每斤三块钱的价格太诱人了。王老汉今年栽有五亩地的生姜,每亩看样子可收生姜一万斤,算下来今年就收入十五万元,除去姜种、化肥、浇水、农药等开支,也可赚十四万多,一下子发财了啊。刚想点头,王老汉又心里一动,多了个心眼,暗想二愣可是个无利不起早的生意人,为什么肯出那么大的价钱订,不怕赔了老本?这里面肯定有名堂,生姜的价格肯定还会涨。想到这他压了压心中的激动,淡淡的冲二愣说了句:“离收姜还有几天呢,到时再说吧!”径自走了。
“叔,回家好好想想,我等着您的信。”二愣冲着王老汉的背影喊。
几天后果然证实了王老汉的推测,因南方生姜主产区受淹,导致全国性生姜供应告急,生姜的价格一路攀升,等王老汉把生姜收回家放进窑中收拾妥当后,每斤己经涨到了三块五了。到这时候就是傻子也看得出来,生姜的价格还要上涨,全村人都为自己当初栽的生姜面积少而后悔,看着王老汉那五亩地的生姜,眼红红红的,心酸酸的,都说王老汉这下发了。
王老汉也天天高兴的像唱醉了酒,每天就像城市人关注股市行情一样四处打听着生姜的最新价格,每涨一次价就急忙拿出计算器计算一遍自己的新收入,越算夜里越兴奋的睡不着觉,越算对今后的生活的打算越多。两眼熬的通红依然精神抖擞。十分得意自己坚持年年栽姜栽决策,就像一首歌唱的那样:“一网不打鱼,二网不打鱼,三网就打个大啊大马哈鱼。”更庆幸自已多了个心眼,没有收下二愣的订金,要是当时收了订金,那怕冲二愣一点头,就把生姜三块钱一斤卖了,如果那样,现在看着姜的价格疯涨还不后愧出病来。
涨到五块钱一斤的时候,二愣又找到他。一进门就嚷嚷:“叔,您家今年是发了啊。都五块钱一斤了,从我记事起我就没有见过这么高的价钱,估计您老也没见过。卖吧,我给你过秤开钱。别到时候价格落下来了。”
“呵呵,急什么,我现在还不想卖。”王老汉笑眯咪的说。口气异常坚决。
“叔,生姜的市场可不稳定,您老可别看走了眼。村里其他人可都卖完了。”二愣心急火燎的边来回走动边说。
“赔了赚了你叔都不后悔,等想卖了我再打你招呼。”王老汉摆摆手说。
“那好吧,我等着叔的信。”二愣说完,无可奈何的走了。
等二愣走后,儿子小声对王老汉说:“爸,二愣没说瞎话,村里有生姜的人家现在可都卖了。要不,咱也先卖一部分,盖楼得先买些砖瓦什么的啊?”
“急什么?”王老汉瞪了儿子一眼怒道。
“可村里人都卖了,我有点心里没底,万一价格落了下来……”
“滚一边去,你知道什么?俺心里有数。”王老汉冲儿子吼道。
王老汉确实心里有自己的打算。他在等,等春节的来临,因为春节家家都要包饺子,割肉,而生姜是不可缺少的物品,那时价格也肯定会是最高的时候。
其间,二愣先后又主动来找过几次,价格也一涨再涨,都被王老汉一口拒绝了。
春节前夕,生姜的价格如王老汉预料的一样,又骤涨起来,终于突破了每斤十元大关。王老汉让儿子把二愣子找来,决定卖姜。
“叔,我真服了您老,不做生意可真是我们生意人的一大幸事啊,要不那有侄子的饭吃。”二愣拿着皮包,急急忙忙的跑来。
“少在你叔面前拣好听的讲,钱带来了吗”王老汉微微的一笑,嘴角里有掩饰不住的自豪。
“嗯,是支票,多少钱我算给您开,到银行就取。”二楞回答。
“那好,走打开姜窑,咱们过过秤去。”王老汉说完就领着二愣往姜窑处走。亲手打开了窑门,当窑门打开后,大家却全惊呆了。王老汉呻吟一声,一头栽在了窖门口。
姜窖里的姜,全腐烂了,散发着阵阵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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