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联主席老吴夹个人造革包来到办公室的时候,写诗歌的老张、写散文的小李和写小说的大刘一个人不缺,都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正等着他呢。文联就他们4个人,平时没有什么奖金福利也就算了。毕竟是清水衙门,和外单位比不得。可现在眼看就快过年了,还是没有一点福利啥的,再空着手回家,真不好意思向家里人交代。前几天小李在大刘和老张的怂恿下就提了出来,老吴当时也答应了,说今年发,土地爷吃蚂蚱,多少都也尝尝肉味。所以今天人来的空前齐,(平时都是各自在家创作,人很难聚齐)见老吴进来,三人都有意无意躲躲闪闪的用眼盯着老吴腋下的包。
老吴把包放到自己的桌子上,喘了口粗气,轻轻的坐了下来。坐下来后不禁皱了皱眉头,好奇的歪头往下看了看自己的椅子,发现原本一坐就乱晃的椅子被新加上了塞子。感激的望了小李一眼,说了声谢谢。完了没有来由的“唉”了声。
“大家把手头的活都放放,我讲两句。”老吴对三人说。老吴知道他们看似还是各自看着杂志报纸,一动不动,其实都在认真听他讲话呢。就自己对着墙自顾自的讲起来。
“本来,本来嘛。”老吴边想着措词边说。自打从农机二厂调到文联当主席后,老吴别的本事没有学会,就学会了个措词。“本来今年是要发点福利的,也完全应该。可是,可是刚才接到政府通知,叫各单位给贫困户捐款。就又把剩下的那点钱捐出去了,唉,这个……这个福利的事……”
“你干脆说又发不成了不就行了吗。”小李不等老吴说完。就有些恼火的打断老吴的话,把报纸翻的哗哗响。
“小李你这是怎么和主席讲话的。”老张瞪小李一眼,从兜里摸颗烟自顾自的点上,冲老吴一咧嘴:“其实我们也不是就缺那点钱东西啥的,就是图个面子,别的单位年年有,就咱单位……大刘你说是吧,自打吴主席主政后就没见发过福利。回家我都没有脸见我那口子。”
老吴点点头,表示理解大家的难处,深感不安,埋头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茶。
“主席,您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大刘有点不死心的说:“孬好你也和他们局长一个级别啊,再到财政上申请申请,没准能再要点。”
“跑了,没有用,咱的办公费用都是定额的。”老吴摇摇头,不知是怨单位窝囊还是怨自己窝囊,有些垂头丧气的说。
“各位老师好啊。”这时从外边进来一个小伙子,挨个的散烟。除了老吴大家见了都异口同声的叫道:“海子,好几年没有见了,你怎么来了。”
“上次张老师说我不是写诗的那块料后,我就出去打工去了,现在开了家小公司,过的还行。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看各位老师。”海子说完,一招手,进来几个人,把几套高级西装放在了旁边:“这是我们自己加工的,送各位老师当个礼物。”
海子以前写诗,很狂热,但写的诗歌就是发表不了,老张常拿海子的诗在办公室当笑话读给小李和大刘听,读完三个人哈哈大笑一阵子,后来老张被海子缠烦了,有喝了酒,就不管不顾的说你不是写诗的料,你写的那叫个啥啊!伤了海子的心,再也没有来过。
“我已经在天河酒家订了好了位子,我先等着大家,都来啊。”临走海子诚恳的约请大家。海子走后办公室里一片寂静,谁也不说话。许久,老张才打破了沉默说:“我得回去,家里有点事。”说完匆匆走了。老吴提醒:“你的西装?”老张头也不回的摆摆手。大刘和小李也站起了身,也说家里有事。也急匆匆的走了。
“这都是弄啥哩?刚才不是还都嚷着要福利吗?一会儿怎么都走了?“老吴摸摸头,看着一堆礼物。苦笑不得的叹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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