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X年X月X日 (一) 我被他们抬到一个房间里 他们是谁 是家人 是亲戚 还是朋友 我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 我厌恶他们 因为他们让我离开我熟悉的环境 但是这房间似曾相识 像是我原先住的房间 只是四壁皆空 空荡荡的一无所有 除了一张让我睡觉用的床 虽然这张床比我原先的床铺高档 但在我心里 还是感到空落落的 尤其让我无法容忍的是我最爱的键盘屏幕 在这房间里没见到 我不能离开它们 过去的岁岁月月它们都跟我相伴 就像伴星星 伴月亮 过去我的手指敲击键盘 眼睛盯着屏幕 脑子里就会闪现各种愁眉苦脸的人物图像 我畅快极了 而现在什么也没有 空空如也 他们不想让我活 他们不知道没有它们我活不下去 我不是告诉过他们了吗 我现在什么都可以不要 我就要它们 键盘和屏幕 不行 我要争取 一定要争取到 喂 给我键盘 给我屏幕 我大声喊着 喊着 声音都快嘶哑了 过去家里人都很宠我 我要什么有什么 现在家里人都去哪儿 他们抬我来这房间 他们到底都是谁 像是家里人又不像 我不认识他们 我都记不清家里人是什么模样儿 总之 不管怎样 我还一直喊着要键盘和屏幕 喊累了休息 休息够了再喊 终于我胜利了 他们搬来了键盘和屏幕 我十分高兴 笑了起来 痴痴地笑 这是胜利的笑 成功的笑 就像过去我手敲键盘 眼盯屏幕 脑子里出现人物图像 人物的愁眉苦脸让我发笑的样子
200X年X月X日 (二) 我的手指敲击键盘 屏幕上却看不见任何图像 我十分失望 我又大叫着 为什么 为什么 然而房间里除了我以外 空无一人 人都去哪儿呢 他们为啥把我一人扔在这儿就跑掉了 不管了 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谁 我在这儿都呆了几天了 一直没人搭理我 偶尔有一个穿大褂的人进我房间来 对我说几句不关痛痒的话 什么要按时吃药啦 什么不许我大声喊叫啦 我什么病还要吃药 我没病 人好好的 吃什么药 他是不是要害死我 给我吃慢性毒药 还当我不懂 让我慢慢地死去 折磨我 要我不得好死 手段好残忍 学电视剧里的做法 让我生不如死 我才不干 我不会上当的 我每次等他离开时我就偷偷地把药扔掉 扔到窗外去 我不能在他面前扔掉 有一次我这样做 他强迫我吃更多的药 这种药又苦又涩 太难吃了 而且吃了不久就整个脑袋昏昏沉沉 很快就昏睡过去 醒来后 头还一直在疼 所以我不能不狡猾一点 我为自己的狡猾骗过他而得意 就是嘛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就是魔 你没辙 还不许我大喊大叫 我没病 把我闭在这儿 我没自由 我要抗议 我要人权 当下最讲人权 我当然要大喊大叫 现在不是大讲民主 讲自由 讲人权挺时尚的 我还适应国际潮流 现在不是讲跟国际接轨吗
200X年X月X日 (三) 我不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 窗外一片山林地 景色好像很多色彩 但我判断不出什么是什么色 我像是戴了有色眼镜 分辨不清红绿黑白 像不像色盲 我弄不懂我是患了色盲症 还是戴了有色眼镜 我在进来之前已经这样 还是进来之后才这样 总之 近年来无论是自然环境还是社会环境 我都是黑白不清 就说来的穿大褂的人 大褂的颜色在我看来阴阴暗暗的 像是灰色或者黑色 但是给我测试的人偏偏说是白色 我当时执拗地说 你们穿的大褂明明是灰色和黑色 你们却说是白色 黑白十分分明 我怎么可能分不清 他们说懒得跟你争执 我也说我更懒得跟你们争执 争锋相对 这才是我 反正各执一色 不了了之 我以前曾经苦恼过 家人都说我有偏执狂 其实我只是天生一副叛逆相而已 我常对他们说 时代不同了 前进了 你们还要我死守你们那一套陈旧的过时的腐朽的东东 也太没时代感了 太不合乎潮流了 要我读好书 那都是旧教育的产物 我就不爱读 好几门科不及格给他们看 家里人气得直发抖 我就很想当明星 做明星梦 想当作家 当演员 当歌手 最后作家不就当成了 我发现我是文字天才 我擅于驾驭文字 我的叛逆天性 迎合当今世界潮流的思维 在激扬文字的犀利尖刻的发挥下 以我自我欣赏的洞察力 把我看不惯看不顺的世态鸟事一一挑刺 批得体无完肤 我的合乎潮流的思维 竟然引来如此多的粉丝 我确实也想不到 这时代好像就为我而生 为我歌为我狂 所以我酷爱敲击键盘 几乎都上瘾了 敲出来的文字 总是引来一大批粉丝 上亿计的点击率 全国能有几个 想想特兴奋 很有成就感 何乐而不为 所以呀 说我色盲也好 戴有色眼镜也好 偏执狂也好 我都不在乎 尾巴跟着一大串一大串的粉丝 我的对手讽刺我 大肆贬低 说我是臭鱼烂虾招来一大堆苍蝇 骂吧 这些人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是酸的 你有本事去招引苍蝇给我看看
200X年X月X日 (四) 骄阳似火 热极了 近日天气忽冷忽热 更引起我的烦躁 我的心绪无端纷乱 脑子里空洞洞的 挤不出一个字来 十分失落 想想以往我随便的一篇博客文字 都会产生极大反响 我都觉得自己受宠若惊了 点击率呀 粉丝呀 多少多少位数 多诱人 比起三十年代那些文学大师们的读者 嘿 实在不可同日而语 他们的读者能有上亿吗 那些文学大师 真是已经过时了 他们的文学作品 无论从思维上 从表现上 真的不合时宜 写了几百万字的文字 号称多产作家 思维僵化 语言表现干巴巴 我看应该退出历史舞台 退出现代文坛 这不 竟连官方部门都一步一步地请他们退出学生的视野 不再进入现代教科书 他们的文字已经不再成为学生的典范 时代变了 主角该换了 该换成我们现代人了 换成青春偶像 换成我了 我才是当代文学的先锋前卫 用他们陈旧的话说叫旗手 他们的文字生涩苦味 离我们这时代的语言也太远了 尤其是离我们这一代人最爱的网络语言更远 就像甲骨文似的 想想也应该吐故纳新了 他们号称文学大师 不就写了几百万字的文章吗 我的文字少打少算也一百万了吧 我还很年轻 再写它二十年四十年六十年也没问题 他们有的不就活到80多岁了吗 我每天随便涂鸦几千字 一生不也几百万个字 我还想写出千万字的东东呢 超越他们任何一个人 就是要超越 长江后浪追前浪 我就是要超越前浪 而且嘛 他们的文字已过时 已不时尚 已慢慢地死去 我现在呢 正是旭日东升 随便涂鸦几千字 粉丝就排成龙 一串串 一圈圈 我还用得着签名售书吗 争着看 抢着看 吹呀 捧的 赞誉声不断 我名噪得很
200X年X月X日 (五) 我天生就是一副逆骨 说白了 我就凭着这副逆骨 名噪当代文坛的 换来作家的头衔 当代的世界 讲的就是逆字 谁逆了 谁就引来群群粉丝 我还真没研究过 怎么大伙儿都爱听逆言 难道我这也叫逆耳忠言吗 针砭 似乎形成一种时尚一种潮流 啥事一发生 你针砭一两下 保准引来一片喝彩 引来成群结队的粉丝 英文这个FAN字挺有趣的 这都是怎样的一个群体 我也搞不懂 这世界怎么一下子就产生各式各样的粉丝 我都不知道我的粉丝群体都是谁 哪一类人 那些铁杆哥们儿天生就喜欢溜须拍马 我看都觉得有点死皮赖脸的 好肉麻 当面还真不能这么说 也许他们真是真心的 还真令我感动 现在我还真喜欢他们的吹呀捧的溜须拍马之类 瞧他们那形象多可爱 真的 我还真喜欢他们 好好喜欢 好好感动 看来 这世界就是真需要逆骨 是不是大家伙儿活在传统里活腻了 以揭短揭伤疤为乐 最好还在伤疤里再撒上一把盐 看着他人痛苦更是乐极 时代变了 人也变了 变得失态了变态了 说实在的 一群时代弄潮儿也并不在乎弊端有否纠正 社会有否改进 而只是观潮弄潮取乐 嘲笑社会而已
200X年X月X日 (六) 如今 我被粉丝们冠以什么家的什么手的 太感动了 我已经不在乎作家的正式头衔 虽然还是觉得是一个缺憾 那些顽固不化的传统老人把持着作协 一再阻挠我 他们要干嘛 自以为死守那一潭死水 就圣洁了 就神圣了 个个成了圣人了 什么资深啦 什么做出贡献啦等等等等 我才不稀罕 等着瞧 一旦我的事业做大了 时代变了 我就要夺了作协的掌印当老大 到时我一个个撸了他们 看他们还能怎的 像我这样的在新概念新思维的潮流中 一个个著作 一个个专辑 一个个赛事喷涌而出 如流水一般 不停不息 他们那些人只有脸红的份儿 羞愧的份儿 可是现在 他们是谁 突然把我闭在这儿 生活上倒没什么 反比以往更优裕更舒适 他们只是要禁锢我的思维 想让我的思维封闭生锈发霉腐烂 这是我最无法容忍的 我的思维绝不能发霉腐烂 我要抗争 一定要把我天生的一副逆骨发扬光大 咦 想一想 把我禁在这儿的他们是谁 是不是作协那些传统老人 看也不像 没那个胆 这是违反人权的 他们不像那种人 好像是我家人 可我怎么又不认识 想想脑袋都要炸了 他们准是脑残 只有脑残的人才会禁闭我这个脑子健全的人 现在时境都颠倒了 是不是也像我一样 黑和白也分不清
200X年X月X日 (七) 我要办的事太多了 真忙不过来 可是我就喜欢当独行侠 我爱唱独角戏 爱独唱 厌恶合唱 当独行侠才能充分彰显我的逆骨 作协那个老摊子不进也罢 那儿尽是老人 只讲品德 没有思想 封这个 禁那个 我怎受得了 我的文字从来就是随性而发 唯我而作 我有时忧伤 更常常凄冷 他人常说我是个不可一世以凄冷目光看世界的冷面人 那又怎样 我多次明言我就是反传统 固守思维见鬼去吧 守旧迂腐的一套文学理论见鬼去吧 什么客观 什么写实 人人都在生活 我也一样天天在生活 贼客观 贼现实 我写的文字当然描述我的个人现实 那是我的主观意识的自我表达 我站得高 看得远 摸得准 窥得透 自然就唯我独尊 不然还算什么独唱独行侠 自然就会引来许许多多的成千上万的应和着和粉丝 这奇怪吗 有人说我唯我主义 个人中心 这都是套话 俗话 我一出手 跟后一大串一大串的迎合者 周围一大圈一大圈的粉丝 我不当中心都很难 是不是 呵呵 但我不喜欢中心这个传统的词儿 俗气透了 我还是欢迎他人封我为青春偶像 这才富有时代感 新时代的时尚 这会有点宣扬个人崇拜 粉丝多多 不崇拜我又很难 当然 除了传统逆我而行以外 也有同时代同行的同龄人竞争者 一山不容二虎 不稀奇 自古就有文人相轻同行相克 一个时代只能有一个时代的代言人 就像比赛只能有一个冠军 在我看来 一切事物都不存在并列金牌的 龙虎斗 你死我活 这就是竞争社会 当然咯 争斗要讲究艺术 现代的争斗复杂 已不局限于文人相轻而已 如今的社会 任何事物都隐含着商业价值 作秀 揭短 挖墙脚 爆绯闻 能耍什么就耍什么 能施展什么就施展什么 无所不用其极 各方都有一套 一个团队 什么歪才都有 要文有文 要武有武 要阳有阳 要阴有阴 谁怕谁 斗 斗到底 争斗 淘汰 必然规律 弱肉强食 胜者为王 现代社会的游戏规则 PK是永恒的 这就是我的人生信条
200X年X月X日 (八) 这两天天气凉爽多了 我的脑子宁静了些 我有心去琢磨 这世界要发要名要利 都要经过三部曲 包装 作秀 炒作 不仅人要包装 追求品牌 精神气质也要包装 没有金钱 虚荣 根本做不到 淡泊 只是伪君子的遮人耳目的言辞 真伪只是相对而言 作秀更是当今时尚 必不可少 发达者谁人不作秀 作秀始 作秀终 无名到成名成家 作秀往往是一条捷径 作秀方式多多 真伪难辨 作秀配以包装 要产生大的反响 高手高招就是炒作 炒作 要做到滴水不漏 就非学点孙子兵法不可 我们这世界 炒作已成风 炒作又有低高级之分 平庸之人急于出名 大肆炒作 结果明眼人一点就破 狼狈不堪 高级炒作是绝活 诡计多端 阳光中不宜 可以单干 也可联手 重要在于不露破绽 像专业魔术师一样 变 变 变 变得你眼花缭乱 不分真伪 炒作不怕粗俗 就怕露馅 当初我也曾几次进行过口水战 对骂 刻薄 尖利 杂文家都自叹不如 但我的自我感觉良好 不露破绽 众人还真以为是在骂人 其实只是联手在为自己炒作 绝了 盖了 真叫绝 当今最卖座的娱乐八卦狗仔队也在推波助澜 把我炒到浪尖上 随便提一提时下怪现状 还有挖古人墓的 戏说道短 鞭尸的水平 古人远不如今人 我这人是只讲思想 不讲品德 只要有思想 不在乎有什么思想 什么思想都无关紧要 这当然不是中国逻辑 而是我的逻辑 否则我还能上外国杂志的名人榜 还能有那么些的粉丝给我编撰什么经典语录 都快赶上论语了 我这才叫另类 另类 现代的词汇已不是贬义词 说你另类 还是一种褒奖 在我看来 它已经是褒极的词汇 中国的汉字 也在与日俱进 因时因地而变 变化多端 真像川剧的变脸 变得谁都不认识谁 但是 我要活得很真 真我 我挺欣赏众多粉丝给我的这个评价 我是真人也露面 一个真正的青春偶像不去露面 还能成大众偶像吗 我要敢于直面人生 任何事物的任何点点滴滴的瑕疵 我都不放过 这也是自我炒作的绝招
200X年X月X日 (九) 我呆在这儿都有多少日子啦 再也没人来搭理我 连那个穿黑大褂的人也不来了 房间空荡荡的 空寂落寞 我走过去是七步 走过来也是七步 我想起外国作家什么夫的一句话 真是憋死人 过去身边一帮又一帮的人 吹呀捧的 我都飘飘欲仙了 我现在才真正意识到孤独的滋味儿 物是人非呀 我都写了多少篇日志 内容 记不清了 标点符号也忘了点了 无所谓 反正也没写在纸上 我的键盘敲不出字 我也没笔墨写出字来 只能记录在脑子里 我脑子还算好使 没出毛病 下棋有下盲棋的 我就称我的日志为盲笔吧 或者叫意笔 意念写作 总之 无字的日志 呵呵 也是一种创意 我的日志该结束了 我的狂言诳语也该结束了 到了尽头了 哦哦 狂野一时 不能狂野一世 多少日子 多少狂言诳语 把它埋葬吧 埋葬在荒漠之地 渺无人烟 远离这儿的一切 远离你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