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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给女儿的故事

时间:2013-04-18 09:21来源:好心情原创文学 作者:紫萍 点击:
儿时的我,生活的地方坐落在乌兰县赛什克西山脚下,山顶上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山半腰的石缝、岩隙是一群长着浅灰蓝色羽毛的野鸽子家。山下那条人工修造的灌溉渠,大概二十米长就有一处大约一米多深的落差,很显然水源在北山里。人们从来都是依水而居。这个人

  儿时的我,生活的地方坐落在乌兰县赛什克西山脚下,山顶上是太阳落山的地方,山半腰的石缝、岩隙是一群长着浅灰蓝色羽毛的野鸽子家。山下那条人工修造的灌溉渠,大概二十米长就有一处大约一米多深的落差,很显然水源在北山里。人们从来都是依水而居。这个人口不到一千人的农场分队,铁匠铺里的丁铛声响彻四面八方。


  盛夏季节,风景最美。山坡上盛开了古朴、高雅的黄色柴胡花和白色野山菊;田野小径、道路两旁的紫色苜蓿花、红色有毒的野豆角花和拔地攀延的各色龙胆花争奇斗艳;还有俗称尿泡草的种子被一个个半透明,形似腰果,桃核大小的空囊包裹着,挂满花枝,摘一个、两个,扔在地上,用脚猛的一踩,“啪”的一声,炸裂了,真够刺激。水渠边、田埂上、山坳里,荒原上的枸杞也成熟了,红橙橙的挂满枝头。采摘枸杞是我们为家庭必做的义工。枸杞晾干后,可以卖钱贴补家用。我不懂何为生活的艰难,总以为唐僧师徒西天取经吃到的人参果就是枸杞。更多的时候是在冰冷、清透的溪流下采集彩石;在长满野花异草的山脚下倾听鸽子“咕、咕、咕咕”的叫声;红色、蓝色和黑色蜻蜓、斑斓的蝴蝶,在花草从中悄无声息的飞舞着,只有勤劳的野蜂不甘寂寞,不时的发出“嗡、嗡、嗡”的声音;富有节奏的马蹄声“蹄嗒!蹄嗒”由远而近,马背上的牧人,被风蚀、日晒而变的黝黑的脸庞总是那么神秘。旷野上时常出没一帮带着特殊装备别于当地人装束的年轻人,他们就是青藏铁路修建前期勘测路线的地质勘探者。


  生活在这里的人们,遵循着特殊的社会关系。刑满释放人员被称之为“就业人员”,劳动是他们的本职工作,薪金很低。他们及其家人居住在非常简陋的大杂院内,但很少有人放弃这一切。在户籍、户籍管制的年代,人们没有迁徙、经营、居住、和择业的自由。假若因为激励的户籍管理手段使得个别人能回到原籍,那么,来自农村的,也许回到故土将生活的更为艰难或者是憧憬着他日重归故里,能比哪里的人们过的更好。旁边用草泥砌成非常光滑的高墙内是未满刑的犯人。管教干部大部分是来自于五十年代末的转业军人,怀揣一张证明,跟随年轻时代的步伐和潮流,伴着一腔热血来此安家立业,不过十来户。这个时期的大多数成人们是农场这片土地上的拓荒者。所有知事的孩子们都会因为父辈出身于贫穷家庭感到无比光荣。


  烹饪犯人伙食大灶在高墙外,看见收工回来的犯人从大灶上打出长条状浅褐色杂粮馒头,还夹杂着未磨碎的豆瓣,真令人馋涎欲滴。终于有一天,我跟着哥哥姐姐们一行十几个小伙伴,精心策划,在大灶上偷、倒不如说是抢到了两个杂粮馒头,我们每人分得一元硬币大小。当时,我确认那是我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今天,司机紧握的方向盘,昔日,在我生活的那片土地上几乎是马车夫手中挥舞的长鞭。骡、马是必不可少的交通动力,马圈里不仅有马,还有牛、驴,是我们最乐于去玩的地方。那间低矮的小磨房,驴子被一块帆布罩住了双眼,驾着石磨上的碾磙子不停的围着石磨碾盘转圈圈,我经常独自长时间的依着门栏,目不转睛的看着,有时也学着驴子紧闭双眼转圈圈,“哎吆!不行,太晕了!”


  有一天,马圈管事的儿子从河南老家来了,穿一身漆黑宽大的新棉布服,他的嘴很大,大哥哥、大姐姐们都叫他“裤裆”我也跟着叫,可他怒气冲天的捡起石头追我们,嘴里还骂个不停。真奇怪,他的名字不是“裤裆”吗?为什么要发火了?后来我明白了,那不是称呼,而是骂人,是对人格的侮辱。


  在我六岁时的夏天,省城来了医疗组,据说是普查人口健康状况和调查地方病情况。母亲为了弄清楚我为什么总是感冒,有时会眼睛浮肿,将我带进了那间临时启用的会诊室,突如其来的无数双围观者猎奇的眼睛注视着我,我惊恐万分,奋力挣脱母亲的双手,夺门而逃,母亲穷追不舍。在人群中我和母亲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那时的人们更注重画地为牢,小院外的大院依然是用黄土夯造出一米多高的墙院。在夯造墙壁时,根据木制夹板的长短有着规律的接缝,如果处理不好,再经过雨水的冲刷,有的缝隙顶端会出现缺口,寻找捷径的人们就此为阶梯翻越而过,昔日横亘的围墙迟早会被雨水冲刷、风蚀还有人为等的合力雕塑成残岩断臂的。在我无路可逃的情况下,急中生智,顺着缺口形成的不规则的阶梯翻越而过,顺着墙角继续跑,我因判断失误,在下一个缺口处被俘了。以后的日子里,每逢春、秋、冬季,我总是感冒不断,总是第一个把流感带回家。


  第二年初春的一天,一辆载满家档的马车行驶在铺满石子、不太平坦、笔直而狭长的便道上。依山伴水宛如梦境的鸟鸟炊烟、横亘的夯土围墙、留驻鸽子的大山,在我恋恋不舍的视线里慢慢消失。便道的尽头是一条开阔而平坦不知经历了多少年洪水肆虐卷走了地表沙土层,只剩下碎石沙砾的干涸,干涸尽头有一条冰冻的小河,在初春阳光照耀下,如松散环绕在一起的无数条银色项链,冰冻层下被搁浅的河水早已被饥渴的河床吸食了。马车夫挥舞着长鞭,不停的发出只有马儿才能听懂的指令。车轮辇过冰河时,冰层在吱吱嘠嘎声中碎裂了。前面是平坦的公路,马车夫扬起的长鞭,不再象先前那样响亮刺耳。他悠然自得的吹起了悠扬的口哨。我们搬往了农场总部安居,哥哥、姐姐再不用披星带月的为了上学早晚乘坐马车赶往学校和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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