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介:自由撰稿人,客居昆明,曾在国内外数百种刊物发表作品,有作品译成英、德等国文字。不时有作品在美、德、台湾、香港及国内权威刊物发表。曾任云南省当代文学研究会理事、普洱市作协理事、墨江县文联主席。 一个人在外时间长了,就会渐渐适应外面的世界,若我,渐渐也熟悉了大城市较快的节奏。昆明霓虹闪烁的路上,往往是川流不息的人群,每每一个人站在灯火辉煌的街头,在心灵深处,我依然有思乡的情结。一个名叫故乡的地方,依然叫我怀念。 故乡是根,我相信故乡是有根的。我不断地往外走,而且最后也在省城昆明定居下来,但我从来就没有从故乡的泥土里拔出来,不管我怎样想摆脱小地方故乡的一些习俗,平时常用不太地道的普通话应酬,但总没有蜕尽那熟悉不过的乡音。 我的故乡,是一座透着神秘气息充满着青春魅力的县城,因北回归线恰好从县城中心掠过,这种机遇在全世界也很鲜见,城西登高架山上有一座北回归线标志园。故乡墨江便有了“太阳转身的地方”“北回归城”之说。缘于墨江县城,傍晚总是有数万只燕子在上空纷飞,夜晚就在街道旁的电线杆上栖息,一串串一段段绵延数百米,可算一道风景,故又有人把墨江称为“万燕之城”。 哈尼族﹒梯田 站在北回归线穿过的哀牢山畔,极目远眺,便可看到一座座大山上层层叠叠的哈尼梯田,静如止水而又精美绝伦地挂在你的眼帘,金色或银色闪烁着诱人光泽的一块块不规则的碎片缀满博大的山体,仿佛一道道天梯从山巅垂挂下来直抵山脚,每道天梯都是一片流光溢彩波光粼粼的层面。若你站在远处细细地凝视,梯田顺着山势的蜿蜒,一丘一丘极诱人地隐现在云海里,梯田清碧的水面荡漾起的片片璘光,犹如一幅幅宏大的山水画横挂在群山间。故乡的哀牢山显然不是一座名山,也不是一座颇特别的山,但你伫立于山高箐深、江河成群,百里千山争雄的哀牢山腹地,用冷静的双眸来凝视哀牢山时,你瞬间会被哀牢山系恢弘而博大的气势所震慑。 我一直把故乡的土着民族哈尼族,称为山背上的民族,主要出自于哈尼族的栖息及生产环境。哈尼族缘于长期以来居住在崎岖陡峭的山褶皱里,喜欢与山梁和山坡为伴,与外部世界在心理、文化交往及地域上的隔离,上千年的闭塞状态造就了哈尼文化久藏深山而又鲜为人知的神奇感,生产方式、生产工具、娱乐及婚丧嫁娶都显出奇异夺目的光茫。哈尼人性格豪放,男女老少都能歌善舞,似乎有一种天赋的舞蹈根基,喜怒哀乐、生产生活、婚丧嫁娶,哈尼人都喜欢通过跳舞唱歌来抒情表达。 故乡是画,从来没有一幅画能那么历久弥新,也从来没有一幅画让心一生牵挂。每次我离开故乡的时候,坐在车上我还不断地回头,看着车窗外,阳光裸照在渐渐远去的群山上,黄澄澄静悄悄的,一片白云盖住那些不断射下的光线时,心中隐隐约约有一种冷冷的孤独,故乡就在慢慢褪下的色彩中消逝。总感觉故乡的美质朴、简单、清新,而且毫无雕饰,这幅画水墨丹青,会永远铭刻在每一个人的心中,让人一生享受。 挂在大山上的梯田,一年四季都呈现出不同的魅力,春天插秧季节,翠绿的秧苗随着春风扭着腰肢阵阵起舞,梯田一片片的绿妆,犹如一位位待嫁的翩翩少女在镜前梳妆。而收获的金秋时节,稻花数里飘香,金色的稻浪随风在梯田里上下起伏,好似一幅幅金色的绸彩条在飘舞,体会做一个收获中的哈尼农夫,你一定会快乐会被迷醉。 哈尼村寨﹒树林神 哈尼村寨一般选择较平缓的山梁做寨址,顺坡逐级建造,一间连一间,一台接一台,层层顺势而立,形成高低相错的建筑群落,远远望去,犹如一座座城堡耸立于群山间。哈尼人栖居的哀牢山、无量山及红河、澜沧江畔,与外部世界形成一道博大的天然屏障。而哈尼人聚居区闻名的普洱茶,以及狩猎而来的野生动物皮毛,与外界的食盐及普通生活用品的物物交换,构成了哈尼人传统的马帮文化,哈尼族的马帮足迹踏遍滇南和整个东南亚,哈尼族世居深山,茶马古道就成为哈尼族沟通外部世界的唯一路径。 哈尼人的梯田耕作,每年都要三犁三耙,一次在春天播种前,一次在收割后,一次是在冬季。常年的梯田劳作,形成了哈尼族的一些耕作习俗,如“男不插秧,女不犁田耙田”,“女人割稻,男人打谷”。这与哈尼社会中“男主外,女主内”的生产劳动分工制度有关,把劳动强度大、操作技巧要求较高的让给男人,而轻巧、繁琐的生产活动由妇女主理。 哈尼人的梯田耕作,每年都要三犁三耙,一次在春天播种前,一次在收割后,一次是在冬季。常年的梯田劳作,形成了哈尼族的一些耕作习俗,如“男不插秧,女不犁田耙田”,“女人割稻,男人打谷”。这与哈尼社会中“男主外,女主内”的生产劳动分工制度有关,把劳动强度大、操作技巧要求较高的让给男人,而轻巧、繁琐的生产活动由妇女主理。 农历二月或农历十月,哈尼族的许多支系都要举行为祭祀竜神的活动。竜神,原意指丛林中的树林神。树林神的化身,原是一位胡须斑白而和蔼可亲的男性长者,他有一副菩萨心肠,生前受到周围族人的崇敬与拥护,对周边森林的保护有独到的看法。树林神,是哈尼先民从游荡的猎牧生活逐渐向固定农耕生活转化时期塑造的神灵,是对具体人物的尊敬及自然崇拜和直接反映。杀牲畜祭献的含义,主要是保佑人畜兴旺,五谷丰登,寨子里的人幸福安康。 树林神的化身,原是一位胡须斑白而和蔼可亲的男性长者,他有一副菩萨心肠,生前受到周围族人的崇敬与拥护,对周边森林的保护有独到的看法。树林神,是哈尼先民从游荡的猎牧生活逐渐向固定农耕生活转化时期塑造的神灵,是对具体人物的尊敬及自然崇拜和直接反映。杀牲畜祭献的含义,主要是保佑人畜兴旺,五谷丰登,寨子里的人幸福安康。我曾在《山背上的民族》一诗中,描绘哈尼村庄的韵味:“竹林遮掩着水车悠悠/袅袅的炊烟/弥漫着村里的一阵阵狗吠……山背上的民族/栖息在山的褶皱里/在云雾缭绕的山坡上/耕种梯田播种阳光”。 据史料及一些专家考证,茶叶的原产地,就在红河、澜沧江流域及哀牢山、无量山一带,而这一带,正是哈尼族的主要聚居区域,世界上最古老的野茶树便生长在哈尼山寨,故许多茶学专家认为哈尼族,是世界上最先人工培植茶树的民族之一。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 离开故乡后,我便很少见到真正的河了,在钢筋水泥的城市里,见到的河比故乡的小河要宽,但河水往往是乌黑的,河面上见不到鸭子,却漂浮着一些白色垃圾。故乡的小河,绿绿的水草浮萍顺水而飘,小鱼与透明的青虾清晰可现,河畔可见洗衣服的小姑娘小媳妇。而城市的河,生活垃圾、塑料袋漂浮在河面上,腐烂发黑的东西散发出难闻的味道。有时候闲暇下来时,模糊的印象中浮现出故乡的那些人,漂泊的心会有回家的欲望。故乡的小河总是干净澄澈,河床上的石子,都被河水打磨成无棱无角的鹅卵石,踩在脚下,滑滑的。绵绵的河水透着沁人心脾的温柔,柔软的水草顺水轻飘,小鱼绕着脚边轻吮而过,让心痒痒的。 故乡熟悉的家乡小道上,虽然早没有了我的脚印,没有了过去的呐喊声,而我的脑海里,还会出现田野里飞动的鸟群,还会升腾起一种稻花飘香的意境。时代的变迁,有时给我们心中留下的不仅是一种向往,更多的会是一种回忆。今天,人们都向城市流动,人们都向着该去的地方流走。往往,外面的世界不仅看不到原来儿时的一个玩伴,更看不到小河边那些曾经熟悉而又模糊的身影。诗一样的年纪不再回来,就像画一样留下着一些老照片,有的更多只是一种回忆的美,一种无法回来的时代印记。 故乡的山故乡的水,故乡依然流淌的小河,往往会成为一幅山水相连的画面。而故乡自家的那栋老屋,虽然褪色了很多,无论走到哪里,却会清晰地把老屋过去发生的事再现在自己的眼前。我家居住的老屋,是几家人合住的四合院,土坯的墙灰色的瓦,条石砌的院子中,有口古老的井,老井连我爸爸的爸爸都不知道它的实际年龄。井边安着一架带有铁箍的木制歪把辘轳,棕绳在辘轳上绕了一圈又一圈,摇起来吱吱呀呀作响,非常笨重,也特别吃力。或许因为时间太久了,辘轳表面和井沿的条石,都被井绳磨出了一道道深深的沟痕,就像老奶奶额头上的一道道皱纹。到了绵绵雨季,靠井边的条石常有墨绿的苔藓,很是滑溜,不小心就会跌倒在井旁。 在我的心目中,故乡和家没有什么两样,因为故乡也叫家乡,回乡就是回家,说法虽有不同,但是方向是一致的,所走的路是一致的。故乡与家永远是一种精神家园还是心灵的归宿,似乎我们走了很远,无论你走多远,也无法走出故乡的羁绊,也总会回到她的怀抱。有时,我闻着故乡熟悉的味道,总想把故乡写得唯妙唯俏,而我却不能,就是因为故乡太熟悉了。我发现故乡就像身边的一个宠物,或者是家旁的一棵树,而我就像是它的叶子一样,总有某种难舍难分的感觉。故乡是否就是一个围城,里面的人总想着出来,而出来了的又拼命地想着回去。故乡的根伴随着我们一生,当你越走越远,心的羁绊也越来越缠绵。 我曾把自己比作故乡放飞的风筝,无论飞得多高多远,都无法挣脱筝线的束缚。这细细的筝线其实就是一种互动的情结,既有老父母绵绵的牵挂和切切的期盼,又有我对老父母及故土怀念与不舍。故乡是一首质朴的歌谣,我吟唱她的时候,她的旋律深深触及我感性的思维,泥土的气息弥漫我朴实的情怀。当慈祥的母亲,佝偻着身子在天蒙蒙亮之前,为我备好鼓鼓的行囊时,眼含泪水的我知道她已经一夜没有合眼,离别前,我看着母亲尽管满眼的疲惫,但仍说着一些叮咛的话,生怕我把什么落下了。 在遥远的异地想念故乡,是一种幸福。但要真正体味故乡的温暖与幸福,还是要回到故乡,让自己的双脚沾满家乡的泥土,把身子靠在光影斑驳的老屋门上,或者伫立在儿时撒欢的老榕树下,听老人讲述生活深处那些沉甸甸的故事。我觉得,故乡就是一幅画,能够经常留在脑海中,经常能够像欣赏内心的美好画面一样欣赏着她,能够在自己疲倦的时候,就像小时候站在山涧看落下去的太阳,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满足,也是一种美好。 故乡的双胞 故乡是娘,也只有一个地方,才能让人称之为娘。这个地方,让你生与斯长于斯,这地方让人贫穷中相依存,苦痛中共患难,哺育你长大养育你成人。这个地方能叫你匍匐跪拜能叫你泪流满面,这地方就是故乡。故乡有你受用不尽的恩和情,她和娘一样地亲。就是这么一个普通得平常让人遗忘的地方,也就是故乡,这么一个简单的词语,让多少人魂牵梦萦,让人在归途中热泪盈眶。 常年在故乡墨江,往往忽视其可爱之处,我也如此。怎样视平常为神奇,如何培养对事物认知的新鲜感,如何调整角度来打量自己的栖息地,这几年写文章,我便把自己调整为栖息地上的一个旁观者,为一点点新发现一点点新变化而欢欣鼓舞,常用文字语言为这些变化摇旗呐喊,作为一个文化人,能做的一点小事,就是用文字给家乡做点对外宣传。事实上,墨江这地方是神奇而古朴的,但这里的山川河谷、高山草甸及奇异的山峰,多民族古朴的民风民俗,粗犷豪放的歌舞与传说,这里悠悠的茶马古道、古茶树林、古桫椤林,还有北回归线蕴含的北回归线文化双胞胎文化,说得上是一本本厚厚的线装书,值得去探索一番。 墨江的文化人,还有外地的某些学者,把北回归线称为“神秘阴阳线”,说生活在这条北纬线上的育龄妇女,容易生双胞。好象有个资料说,墨江在北回归线附近就有六百多对双胞,不知什么时候起,墨江就有了“双胞之乡”之美誉。而当地政府对此很重视,就在每年5月1日至3日,举办了几届北回归线国际双胞节,邀请世界各地的一些双胞及相关人事到小城过节,渐渐小城有了“国际双胞小镇”之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