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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强:一座河边的小城

时间:2014-03-14 18:35来源: 作者:何宗习 点击:
我的家乡在宁强,那是陕南一座河边的小城。在2013年以前,我这样向人们回答我是哪里人这个问题。然而,从那一年以后,我的生活才真正与这座小城密切相关。其实,我出生在距离这座小城很远的乡下,在最青春的中学时代我才进了城。在额头刚刚被岁月刻下皱纹的


我的家乡在宁强,那是陕南一座河边的小城。在2013年以前,我这样向人们回答我是哪里人这个问题。然而,从那一年以后,我的生活才真正与这座小城密切相关。其实,我出生在距离这座小城很远的乡下,在最青春的中学时代我才进了城。在额头刚刚被岁月刻下皱纹的二十岁左右,我带着躁动的青春和不平凡的梦想离开了小城。

离开小城后,在青藏高原第一城的西宁我住了四年,在柴达木盆地的小城都兰住了五个多月,在黄河古道旁的商丘城里住了十个多月,但无论身在哪里,宁强——这座河边的小城总会出现在我甜美的梦里。南大街那些铺着小石头的窄巷,巷子里有数不清的小院,院子里有慈祥的老人和快乐的孩子,街巷里有从早到晚响起的叫卖声。那些画面柔柔的,像水一样流淌在时光长河里。我怀念那时的小城,也常常想起少年时代在一条巷子的尽头,遇见的那个忧郁的女孩,她那深邃的眼神和浅浅的酒窝。

如果要问,我对这座小城的情感到底有多深,我想说,我喜欢它过去的模样,因为在过去的那个时间里,我在这儿过的是那么的简单,那么的快乐。而如今,我正学着喜欢它现在的样子。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城的街道变得越来越窄,无论天阴天晴小城都很吵闹。其实,在白天自己也是个制造喧嚣的人。有时候,觉得自己只是个在小城里寄宿的人,天一亮就会离开,去奔赴我的新旅程。

在小城一个叫校场坝的村子里,有我住着的房子,房子里有我养的鱼,在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有属于我一个人独处的安静,更有我一个人制造出的孤单与寂寞的味道。我知道,住的房子是别人的,但我的脑袋绝对是自己的。我常常漫不经心地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快乐,有时也想着别人的快乐。

就这样在小城里生活了快一年,渐渐地有了我熟悉的街市,我习惯去一个地方买便宜的蔬菜,鲜红的西红柿炒鸡蛋足够让自己的味蕾欲仙欲死。我开始习惯去那家理发店修剪我的长发,即使总不愿意改变这么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发型。我开始习惯不谈梦想,习惯谈谈房价谈谈婚嫁,谈谈小城里发生的奇人异事。感觉自己在变了,特别是我的梦想变得越来越平凡,那就是依靠一份稳定的工作维持生活。那天,一个北漂的同学问我,你现在的工作像什么?我当时无从回答。这些天,我发现我的工作越来越像一个动物,需要驯服、宠爱和喂养。

生活在这座小城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谁也不例外,我开始寻找在这里属于自己的价值和坐标。于是,在夏天快来的时候,我买了单车,并约上朋友一起去骑行,去欣赏路上的风景。我重新点燃做公益慈善的激情,加入活跃在小城里的义工协会。我的兴趣就像头发一样慢慢生长,每一天都在变化,数也数不清,于是我开始认识一些人,自然也疏远了一些人,但这一切就像头发的生长和掉落一样是自然而然的事。

小城每一天都在变化,就像我们的心情。我想保持一个好心情,于是开始喜欢一个方向,那就是回家,在那个独一无二的空间里,我整个人会感觉无比的放松,这也许是因为那个空间是我用心理学知识精心布置的结果吧。

我常常无比欣慰地想,在这座小城里,一定有另外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像我一样迷恋文字,迷恋读书。我看着那些字在眼前跳舞,多么希望一个人自由的时光永远不要过去,手指永远不要停止,那个瘦弱的我,冒着汗水,像生孩子的女人一样赴汤蹈火、义不容辞,写字,读书。

时间过了一年,我知道,小城的春天风会很大,那就去找个空旷的地方去放放风筝吧。小城的夏天会很闷热,那就去郊外的山岗吹吹风吧。小城的秋天爱下雨,那就坐下来喝喝茶,小心翼翼地晾晒自己的梦想吧。小城的冬天会很冷,那就安心地宅起来,慢慢地回忆这一年是怎么度过的吧。

我在宁强,这是一座河边的小城。如果说,一座城市因为有河的环绕便具有灵气,那么,这座小城一定藏着对生活怀着敬畏之心的精灵,但愿我算是一个。


文|何宗习

2014,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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