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堵老屋残垣长满了青苔,偶增几缕裂痕;几棵深青色的蔓藤无力举着近乎光秃的枝干,秋风剪去了几叶,又留下了些许伤感,也留下了岁月的叹息;秋雨在破顶的屋檐下织成雨帘,水珠落在门前模糊的水沟里匆忙戏耍后流去;院落尽显荒芜,浓密的、密密的生长着各种野草,有些地块厚实而神秘,已无往日生机和祥宁,沉寂而孤立维持着野性的滋生。数支木棍与树枝杂七杂八扎起的围栏里,几只老母鸡在枯青相间的草堆里相互窝着,不时用头左右蹭着碎草,发出咕咕的声音,这是我家的老院落,虽然不大,却堆积了许多许多的故事。这里的岁月,这里的故事,一应在这杂乱无章的场景里留下了清晰的痕迹。
我仿佛看到了那些熟悉的身影,还有串串回忆……
我印象最深的,是爷爷戴着礼帽和一袭飘动的藏青色夏装,脚上时时穿着园口布鞋,高高大大的身躯,解放前后一直经商,却不乏有一股仗义之气。他经常饮酒,但也因酒过量而去世,他老人家走了已30余年,对他的记忆也只局限于这些。奶奶是非常勤劳的,盘腿坐在床边不停的忙绿着,她戴着破旧的老花镜,熟练的做着手中的针线活。以前经常看到她织布、织缠脚的带子等,总之是在不停的忙着。
老屋里发黄的日历挂在布满锈点的只剩下木格的镜框下,墙面已经发黑,这是常年受潮的缘故。一张旧式木桌上覆盖着一块淡蓝色布,桌面部分已经断裂,沉沉的尘土正好压在上面,在断裂处凹下去,像是将要把所有的往事尽量的压下去的态势。
里屋除了一张大床外,几乎没有什么家具。有张矮竹床是爷爷多年前放在院里纳凉用的,能留下来是一种幸运。竹床上放着一方木箱,轻轻的拨开,有一些生锈的剪刀和表面凹凸不平的木质烟嘴,这些都是爷爷的用具。爷爷这辈子生命时间不长,活了57岁,据老人讲,他非常豪爽。
此时,我不断刷新记忆中的画面,好想多“看看”爷爷亲切的面容,还有那熟悉的老屋。我家老屋相对其余人家,年岁是比较大的。这一切都是爷爷解放前靠经营手段置办的。老屋现在虽然很破,但在当时是比较阔绰和坚固的。
老屋已上年纪,披上岁月的蓑衣,老屋在,人已去。寻找记忆中老屋里的趣事,而思念的情感却越发浓密。岁月的痕迹,如淡淡的素描;我描绘的,是挥不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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