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呢,小的时候淘气、调皮的出奇。小小年纪,由于那个年代营养不良,长得瘦身子大脑袋,但却有着不服输的个性,这可能是承袭了蒙古人的血统和天性吧。那时,和我同龄的孩子七、八个人按不住我,可谓打遍全村无对手。故而赢得了“四骠子”的称号,这个称号的意思是,我在苏家行四,骠嘛,就是骠悍的意思,像个小野马驹儿。
走在快乐和苦难的童年,不觉就到了我十一岁了,上了初一。记得那时候的我貌似比现在更聪明,根本就不学习,但所有课程却都会,是全校的“小聪明”。看到别的同学点灯熬油的苦学(那时我们那里还没有电),觉得非常可笑。由于学习好,又聪明,所以就格外比别的同学能闹,能淘气,干了很多“坏事”。
记得初一刚开始,化学刚讲到“电解水”那里,化学老师叫龚俊,他是农村的推荐大学生回来教学的,满口土话,心里就对他有几分瞧不起。正好化学小节测验考试,全班同学都考的不好,唯独我的成绩最好。上化学课的时候,他就开始就考试成绩不好在全班训话,也不讲课。而我考得好,也没有表扬我,所以我就在下边做鬼脸,搞小动作,干扰他训话。他气急了,叫我站起来,而我就偏不站起来,他就从讲台上气势汹汹的下来,死拖活拉的把我拽到讲台上去罚站,虽然我小时骠蛮,但也就大约1。2米高的样子,是挣不过他成年人的。他把我拉到讲台后,叫我面向全班同学示众。而后他继续他的训话,他刚要开口,我就对着全班同学做鬼脸,惹得全班同学哈哈大笑,如此几次,他是没法讲话了,就强行把我推出教室到门外去罚站。然后就关上门继续他的训话。我在门外听他刚要开口,我就喊:“报告!”,他就停住了,听我不喊了,再次要开口说一个字的时候,我有喊:“报告!”,如此反复几次,他是实在讲不成课了,眼看一节课就快到时间了,还没讲正式课程内容呢。无奈就叫我进教室回到我的座位上,也没再批评我。但我小小年纪的心里就对这个化学老师有了报复心,但我不能过早行动,否则他会立即想到是我干的,我要等,“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机会终于来了。
这个时候正是秋天,转眼就到了冬天。那时学校是没有暖气的,整个教室里生两个大火炉取暖。我们离家远的不走读,而是住校,所以班级的生炉子等就无疑是我们住校的同学做了。我当时还是炉长,手下还有六、七个小兄弟。
有一天,我一看第二天周三的第一节课正好是化学龚俊的课,我就在放学前把几个小兄弟召集在一起密谋整治一下这个龚俊。而且定下攻守同盟,谁要败露或告密,就是我的“阶级敌人”,我非得时时刻刻找机会掐死他,所以他们都不敢出卖我,我分别交待他们去做全班同学的工作,严守秘密。而后,我就在放学时找到班主任说没有粮票了,回家去带米,我就回家了。第二天我故意稍晚一点到校,所以谁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
几个小兄弟第二天一大早掏出炉灰放在簸箕里晾凉,等预备钟敲过后,全班同学都进入了教室坐好了。几个小兄弟就把一簸箕炉灰放在稍开一点的门与门上槛上。一般的老师上课推门就进教室,然后起立、问好,坐下。也绝不会想的有学生要整他,当他一推门一簸箕炉灰劈头盖脸当头扣下,“嗷”的一声大叫,像一只土拨鼠一般,逃也似的跑回了办公室,课也没上成。这时班主任就到了教室,审问全班谁干的?让生炉子的几个小兄弟各自交代,到底谁干的?他们几个异口同声说:“不知道”。可能全班同学因时常遭龚俊批评,对他也没什么好感,大家都不说出来是谁放上去的。在这个时候,我才回家来到到了教室,假装一脸茫然的向同学无言探询怎么啦。
班主任在全班教育挖掘无果,接着,学校教导主任、校长都出马,分别找同学到校长办问话。可大家谁也没出卖我,谁也没说出是我主使。可能在那时我就形成了集体意识、团结精神和义气的行为。全校最终也没问出到底是谁,也就不了了之了。要知道整老师,闹不好会被学校开除的。
当长大后回想起来觉得有些过份了,可当时是个十多岁的孩子行为。要知道在七十年代,人人都穷,在严寒的北方每人也只能是一套棉衣,因为一家的布票、棉花票是有数的。大冬天的,污染了的棉衣怎么拆洗?无奈只能脱下来拼命拍打炉灰后,继续穿了。
我那时整老师还不止这一次,我是个淘气、闹事的学生。现在想起来很觉得对不住他们。几十年没见,估计那时年轻的老师已经老迈了吧?
我的性格在后来,就让我吃尽了苦头。后来我写了一首《一剪梅》词,给自己一个写照:
年少之时爱逞强,打了邻郎,气了爹娘。青年直性不知藏,揭到肮脏,罪到官尨。
老大谁知作赋章,背上诗囊,抛下黄羊。酒酣耳热做疏狂,疏也不妨,狂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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